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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竇》第18章 第十八章

 或許是因為祁岸就坐在教室后排, 這節課的生格外浮躁。

 別說號稱選修課大混子的蔡暄,就連專心翻譯稿子的宋枝蒽,都能或多或地察覺到前排那些生頻頻回的視線。

 上半節課上完, 有個號稱英語系的系花, 踩著花里胡哨的高跟鞋, 去找祁岸要電話號碼。

 隔了兩排距離,不近不遠,生甜甜的說話聲很明顯地傳來。

 先是介紹一下自己, 又大方自信地問祁岸, 可不可以認識一下, 換個微信。

 長長的話說完, 周遭曖昧八卦視線紛紛撇來。

 祁岸從游戲界面回漫不經心的目, 略顯潦草地起眼簾,那雙深邃的眼寡冷無波,慵懶散漫地撇了一眼。

 蔡暄眼瞧著, 一邊還給宋枝蒽當喇叭播報,“這生我有印象,號稱英語系男殺手, 但凡下手就沒有男的會拒絕,嘖,牛, 也不知道岸哥能不能把持住。”

 宋枝蒽卻沒聽, 敲擊鍵盤的速度毫不減。

 蔡暄突然激起來, 搖著的手臂,“我靠我靠, 岸哥沒給!”

 屏幕上剛翻譯好的句子差點被弄沒, 宋枝蒽無語看向蔡暄。

 剛要開口說, 就見那位英語系系花,面燥紅極為難看地下了臺階。

 蔡暄抿著樂,“我就說沒戲。”

 “每天趾高氣昂地覺得誰都能拿下,現在吃癟了吧。”

 “岸哥才不喜歡花孔雀。”

 那語氣,跟頂流明星的毒唯似的。

 宋枝蒽無奈瞥一眼。

 蔡暄一臉“我冤枉”,“我可不是尖酸刻薄啊,這的之前勾搭過陳志昂,我看來氣很正常。”

 宋枝蒽稍稍意外,“那陳志昂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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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反應啊,”蔡暄蠻得意地說,“他那會兒心都在我上呢。”

 宋枝蒽點了點頭。

 也因此想到中午吃飯的事。

 想著陳志昂這陣都在老家,蔡暄應該不會沒時間,便順口問,中午要不要陪一起請祁岸吃飯。

 果不其然,蔡暄聽聞瞇起眼,“時間我是有的,但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要請人吃飯?”

 “剛剛不還有人看起來和岸哥不太?”

 被揶揄,宋枝蒽微吸了口氣。

 想著這事兒始終也瞞不住,就說了實話,“那天確實是他送我回去。”

 蔡暄眉一挑,“看來論壇里那些人還真猜對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

 宋枝蒽不大自在地解釋,“我和祁岸其實很多年前就認識,他那天幫我,單純出于對——”

 朋友兩個字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對老同學的關照。”

 蔡暄果真瞪大眼,“你倆高中同學?”

 宋枝蒽點頭,“高二上學期到下學期,一直同班。”

 甚至,吃在一,住在一

 然而這些話,是絕對不會對外說的。

 蔡暄這回算是徹底恍然,但又有些疑,“難道我的眼真的有問題?可明明——”

 話沒說完。

 的手機響了,是陳志昂找

 注意力被轉移走,蔡暄高高興興地接起電話。

 宋枝蒽這才得以收斂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翻譯稿件上,可不知為什麼,心緒卻始終無法真正沉淀下來。

 不過還好。

 蔡暄后面都沒有再問和祁岸的事

 沒多久,第二節課上完,蔡暄立馬充當起“橋梁”的角,把祁岸他們過來,一起研究去哪里吃飯。

 下臺階的時候,祁岸剛好走在宋枝蒽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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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回,就能聞到他上干凈好聞的氣息,如清晨水下的青柏,沉凜清絕,如影隨形地籠罩在頭頂。

 偏偏蔡暄還頻頻回頭,和他熱烈討論著周圍有什麼好吃的餐廳。

 祁岸不咸不淡地應著,往下走時,眸漫不經意地掠過宋枝蒽被長發若有似無遮掩的,一截雪白到耀眼的脖頸。

 像是察覺到他的目

 又像是故意躲著什麼似的,宋枝蒽腳步下意識加快。

 剛巧有個不認識的同學橫到兩人中間,阻隔這抹視線。

 收回神時,蔡暄剛好提到校外那家口碑不錯又實惠的簡餐店。

 祁岸深眸一斂,長睫如羽般分明地遮下來,“那就去。”

 就這麼。

 四個人前前后后出了教室。

 鄒子銘說下午還有事,想拒絕,卻被宋枝蒽阻攔,“一起去吧,四個人吃飯也熱鬧,而且也不會浪費多時間。”

 祁岸抄著兜,閑閑挑眉,“你走了,就不怕我孤單?”

 鄒子銘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看他。

 最后也只能放棄掙扎,一起去了校外的簡餐餐廳。

 那位置也妙,就在宋枝蒽之前和蔡暄吃火鍋那家店的斜對面,再往前,就是當時祁岸和辣妹他們一起喝咖啡的咖啡店。

 兩家店是一家老板,裝潢很像,也都有戶外座位。

 天氣不錯,幾人選了戶外。

 只是位置有些尷尬。

 宋枝蒽剛挨著蔡暄坐下,那邊鄒子銘就非常有眼力見兒地坐在蔡暄的另一邊。

 作最遲緩的祁岸,就只能在的左手邊“紆尊降貴”地坐下。

 明明同樣的座位,別人正正好好,他卻長像是被拘著。

 姿態也閑閑散散,頎長手臂在桌面上隨意一搭,另一只戴著烏銀手環的手,把玩著一枚銀質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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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枝蒽余瞥了眼,沒說話,默默端起白水小口抿著。

 在蔡暄拉祁岸閑聊時,鄒子銘服務生點單。

 蔡暄興沖沖地指給祁岸,“就那個位置,我當初就看到你在那兒,還有其他幾個人。”

 說著又搖了搖宋枝蒽的手臂,“還有枝蒽。”

 祁岸朝前了眼,旋即收回視線,“看到我們干什麼。”

 “就聊天吧,”蔡暄想了想,“哦,還有,你旁邊坐著辣妹,上車的時候辣妹給你遞咖啡,你不喝。”

 被這麼一說,祁岸像是終于回憶起,扯了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辣妹是什麼鬼。”

 說話間,微敞的長不經意料不經意到宋枝蒽的膝蓋。

 “……”

 宋枝蒽收了收小

 “辣妹就是那個炸彈啊,留著一頭金的,我們在日料店門口也見到過,”蔡暄稍稍湊上前,瞪圓眼,“岸哥,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對象。”

 不想祁岸還沒回答,鄒子銘倒是笑了,“岸子有對象?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說完,三人目不約而同地向祁岸,包括宋枝蒽。

 只是他的目,只承接到一人。

 祁岸眼神徹,蘊著若有似無的漣漪,咬字磁沉緩慢,“巧了,我也不知道。”

 被這一眼灼到。

 宋枝蒽哽了哽,盡量自然地移開眼,看向桌上空了的水杯。

 蔡暄眼睛在兩人間提溜提溜轉,語調也有些做作,“那到底是什麼關系啊,你跟我們說說唄。”

 打火機蓋子被拇指掀開,咔噠一聲。

 祁岸聲嗓明晰銳利,“底下的員工,俱樂部的經理人。”

 蔡暄更驚訝了,“你手底下的員工嗎?你還真開俱樂部啊。”

 “何止。”

 鄒子銘笑著搭話,“祁老板最喜歡投資賺錢。”

 這麼一說,蔡暄眼底頓時迸發出欽佩的神

 祁岸卻松散如常,抬手撈起右手邊的水壺,順手般在宋枝蒽剛剛用過的水杯里,倒下一杯嶄新的白水。

 注視著一點點上涌的水線。

 宋枝蒽指尖蜷了蜷。

 剛巧侍應生過來,在這刻為四人點單。

 這頓飯是宋枝蒽請的,自然第一個接過菜單,簡單掃了眼。

 菜式確實如蔡暄所說,洋氣好看又不貴。

 宋枝蒽看完后,遞給左手邊的祁岸。

 祁岸挑了挑眉。

 宋枝蒽嗓音輕,“你是這頓飯的主角,想吃什麼你點。”

 視線在蔥白指尖上瞥了眼,祁岸往后微微一靠,好整以暇地接過來。

 正翻看著,侍應生開口,“今天是520,有活的。”

 蔡暄一瞬恍然,“對哦,今天是520,我都忘了,剛剛陳志昂還給我發了紅包。”

 鄒子銘聽聞也來了興致,“什麼活?”

 侍應生笑說:“你們桌有的話,可以滿99-30,滿200-60。”

 說完這話,剛巧隔壁桌侍應生。

 眼見侍應生離開,蔡暄興沖沖地撞了撞宋枝蒽,“這活力度好大哎,可以幫你省不錢。”

 宋枝蒽無語,“我們四個又沒有,哪來的活。”

 “沒有那就裝啊,”蔡暄小跟鸚鵡似的,“你跟岸哥郎才貌的,CP十足,不是最好的人選?”

 宋枝蒽被這話堵得結結實實一哽,眼神荒唐。

 祁岸亦不疾不徐地抬起眼。

 兩人視線就這麼在空氣中不知第幾次地再度相接。

 宋枝蒽白皙耳垂,幾乎一即離地避開視線。

 鄒子銘有理有據地解圍,“你說裝就裝啊,也要店家相信。”

 蔡暄啊了聲。

 鄒子銘在類似的店打過很多次工,對這種活比較悉,他朝店里正摟在一起的一對男揚了揚下,“要想打折扣,肯定要湊在一起拍張親在墻上。”

 “這樣啊。”

 話說完,蔡暄恍然,“那是我魯莽了。”

 祁岸沒說話,勾著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好在侍應生很快就回來,問他們要不要參加活

 蔡暄替宋枝蒽拒絕,“參加不了,我們沒。”

 侍應生很意外地看了眼宋枝蒽和祁岸,“這兩位不是?”

 這下蔡暄和鄒子銘都傻了眼。

 兩人齊齊看向宋枝蒽和祁岸,蔡暄不由自主地低聲咕噥,“你看吧,不止是我說你倆CP強。”

 那眼神都快拉兒了好不好。

 宋枝蒽臉一陣紅一陣白,直接在桌下踢了一腳。

 蔡暄嘶一聲。

 剛要說話,祁岸就在這刻平聲靜氣地開腔,“不是。”

 他語氣淡淡,緒不辨,說完便垂下眼波瀾不驚地點菜,剛好截住剛要蔓延的尷尬氣氛。

 宋枝蒽從始至終都沒開口。

 蔡暄倒是沖出一個笑,用口型說了句“凹瑞”。

 沒多久,四人點的簡餐紛紛送上來,中間還加了道大家一起吃的主菜。

 蔡暄想起宋枝蒽是左撇子,想提醒坐過來些,不料還未開口,就見原本右手拿著餐叉的祁岸,忽然把餐叉換左手。

 男生手指修長干凈,姿勢嫻自如地握著餐叉,將盤中的意大利面攪了攪。

 蔡暄微微睜大眼,“岸哥,你也是左撇子啊。”

 “不是。”

 宋枝蒽手一頓,不控制地朝他看去。

 祁岸眼皮都不抬一下,調子漫不經意,“以前家里有人是左撇子,為了遷就,專門學的。”

 話說得平淡,卻像落在心上的玻璃珠,噼里啪啦擊得人心神發

 宋枝蒽著餐叉的手,神思不控制地漲起

 沒有人比再清楚祁岸為什麼學會左手吃飯,也沒有人比再清楚,祁岸為了誰堅持用左手吃飯。

 餐叉默不作聲地扎著盤子里的西藍花,宋枝蒽不知其味地塞進里,緩慢咀嚼。

 本以為,這一刻,這一頓飯,已經是這天經歷的最讓不知所措的事。

 然而更大的玩笑在后面。

 就在蔡暄開口笑說“那正好,枝蒽就是左撇子”時,何愷就在這一刻猝不及防地出現。

 他的車就停在餐廳圍欄之外。

 在看到宋枝蒽和祁岸坐在一起吃飯的畫面,神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毫不猶豫地推開門下車。

 這條街太窄,他關門的聲音又太大,以至于“左右逢源”的蔡暄第一個注意到他走來。

 跟著表就僵了下來,在桌底拉了拉宋枝蒽的擺。

 宋枝蒽愣了愣。

 反應過來的時候,何愷已經怒氣沖沖地走到他們跟前。

 他直勾勾盯著宋枝蒽,惱火的嗓音像一盆冷水,驟然澆滅餐桌上的輕松氣氛,“拉黑我所有聯系方式,卻在這里和祁岸吃飯,行,宋枝蒽,你真行!”

 咬牙切齒的字句,憤懣得像是要擼起袖子干架。

 側的祁岸就在這時放下餐叉。

 本就鋒利的眉眼在這刻似染上冷霜,毫無善意可言地看向何愷,“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吃飯。”

 平平靜靜的聲線落下,仿佛冷水沖淡這一刻的暴怒。

 宋枝蒽眸閃了閃。

 甚至有些恍惚,好像一切事突然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最不可控的就是何愷,他這刻緒上頭,全然無視祁岸,只盯著宋枝蒽,“我在跟說話。”

 心臟隨著這話,仿佛被拴上鐵鏈,滯悶地下墜。

 宋枝蒽面無表地抬眸。

 何愷下頜繃。

 宋枝蒽用看陌生人般的視線看著他,“我跟誰在一起吃飯用不著你管。”

 “……”

 “什麼不用我管。”

 “我還沒答應和你分手呢!”

 幾句話說得氣急敗壞,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學

 偏偏對面的蔡暄和鄒子銘一臉漠然譏諷。

 蔡暄更是怪氣,“分手又不需要你同意。”

 鄒子銘在旁邊拽了一眼。

 蔡暄翻了個白眼,閉

 何愷這話激得惱怒,猛捉住宋枝蒽細的胳膊,“你出來,我有話單獨跟你談!”

 這一下用了十足力,疼得宋枝蒽眉頭驟然蹙起。

 或許是被這一幕激到。

 又或許是何愷這一刻毫不憐香惜玉的手弄疼宋枝蒽。

 祁岸就在這瞬牢牢扣住宋枝蒽放在桌上的半截手臂,眼里浸著風雨來的厲,視如仇寇般看向弄疼宋枝蒽的那只手,“已經和你分手了。”

 說話間,他凝眸冷對何愷。

 沉冷嗓音裹挾著濃重的威懾,鷙滲骨子里,“松開。”

 作者有話說:

 盯妻+護妻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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