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希大哥回去能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魯越說完就走了，魯大郎一個人站在門口許久，韋氏忍不住過來喊了人：“大郎。”

　魯大郎這才回過神來，重新回到了院。

　“二弟說啥了？”韋氏好奇極了。

　魯大郎沒說什麼，而是先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站著的蓮兒，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才嘆口氣道：“今天的活干完了，你先回去吧。”

　蓮兒和韋氏同時愣住，韋氏忙道：“你真的要打發走了？那以后……”

　魯大郎擺了擺手：“以后呢，就早上過來，下午回去，就只是白天來給你搭把手，就不住家里了。”

　韋氏怔了怔，看了眼蓮兒，蓮兒怯生生的，不知所措，韋氏嘆口氣道：“也行吧，這是二弟和你說的主意是吧。”

　魯大郎點了點頭：“二弟說的也在理，暫時先這樣吧。”接著魯大郎又看向蓮兒，道：“你的工錢我會多給你一點兒，你看這樣行不？”

　蓮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韋氏，最后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

　夜幕降臨，韋氏扶著肚子躺會了床上，嘆口氣道。

　“我還是不大理解，娘為啥這樣，這想法怎麼就轉變不了呢，你說以后咱家發達了，那請個下人不行嗎？娘不是也跟著福嗎？難不，咱們家當農民一輩子？這吃苦就像吃上癮了似的。”

　魯大郎也嘆氣：“娘就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咱家周圍都是老實的人，沒人請丫鬟的，一時半會接不了這個事。”

　“這就是我想說的了，要我說啊，你們家就是當初選地方選的不對，非要住在京郊，那不還是和農民一樣？當時城里的宅子多便宜啊，又不是買不起，娘糊涂，你和二弟也是一樣的糊涂！”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家也安置了房子也修了，那丫鬟給你留了，就這樣吧，睡覺。”

　韋氏笑瞇瞇的：“蓮兒手腳是真的麻利，飯也做的不錯，要我說，不比弟妹做的差嘞。”

　“蓮兒？”魯大郎反應過來：“蓮兒啊。”

　“嗯，你不知道名字啊？”

　“不知道！”魯大郎翻了個：“家里的事你做主，我懶得管了。”

　“好嘛。”韋氏笑瞇瞇的，心滿意足的躺下了，其實不住家也好的，今天那牙婆的話后面想明白了，這姿過好的丫鬟放在家里也是個心患，白天來晚上走，和大郎還見不著面，好。

　……

　大房這邊終于消停了，魯越那邊的燈卻還是亮著的，芮娘今天也真是好奇的，忍不住問魯越：“你和大哥說啥了？”

　魯越剛把兒子哄睡，聞言轉頭來抱。

　“其實也沒什麼，就說了些大哥其實心知肚明的事，然后幫他出了個折中的法子。”

　“什麼法子？”

　魯越：“我讓大哥別讓那姑娘住家，白天來晚上走。”

　芮娘吃了一驚：“這就是你說的法子？我以為你勸大哥讓那姑娘走呢。”

　看的出來，芮娘也不是很能接這件事，魯越害怕生氣，連忙解釋：“我一開始是勸了，但是大哥說不行。”

　“不行？”芮娘著實是有些想不通：“到底為啥不行呢？”

　魯越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

　“大哥說，那是他一個朋友介紹的，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

　芮娘睜大了眼，愣了好半晌。

　“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魯越：“大哥大概是認識了一個員外，那人應該是和京都里的哪個老爺有點關系，大哥這近半年，就是通過他和那人也攀上些關系，知道一些消息，包括那改稻種桑的消息知道的也比我們早。那員外聽說了大哥家里的況，就說給大哥買個丫鬟過來。”

　芮娘沉默了。

　“大嫂知道這個事嗎？”

　“我不清楚。”

　芮娘道：“那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送什麼不好，送個丫鬟……”

　魯越也皺著眉道：“我問過大哥，大哥說只是一些場面上的應付，讓我放心，而且大哥也答應了讓白天來晚上走。”

　芮娘越想越覺得這事荒謬：“這件事，我覺得還是空告訴下大嫂比較好吧……”

　魯越沉默了，芮娘自己說完也沉默了。

　的確，這樣的事怎麼開口呢，尤其是大嫂今天好像還高興的樣子。

　“別想了。”魯越將人摟進了懷里：“還有娘在呢，娘會看著的，娘雖然，但是不會真眼看著出啥事的，你放心吧。”

　芮娘嗯了一聲，朝他懷里窩了窩：“我總覺得大哥變了，自從那次被孟風騙了之后，咱們又分了家，大哥就似乎是急著想做出點績出來。”

　魯越單手摟著人，想了想道：“也不全是吧，大哥也有他的責任，那不是除了大丫，大嫂馬上又要生了。”

　芮娘嗯了一聲，片刻后，悠悠的從魯越懷里抬起了頭，直直的看著他。

　“怎麼了？”

　芮娘忽然一笑，然后問：“你以后發達了，會不會也這樣啊……”

　芮娘話還沒說完，魯越渾一震，不可思議的看向芮娘，他的眼神又復雜又震驚，將芮娘都嚇了一跳，或許是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稚，芮娘笑著道：“好啦，我就是問——”

　“嗚——”

　還來不及說完，魯越便忽然堵住了的，灼熱的呼吸伴隨著一的惱怒，他沒有給芮娘半分息的機會，霸道又強勢，芮娘都不知道哪句話惹來男人這麼大的反應，到最后，都有些痛了，魯越才堪堪放過了。

　“這樣的話不許再說。”魯越重重的碾了碾的，凜冽的眼神又有憤怒又有委屈，深深的看著芮娘，像是要看進的心里去。

　芮娘心也化了，勾勾攀上他的脖.頸，道：“干嘛這麼生氣呀。”

　“我只想你一個的。”魯越灼熱的眼神毫不心虛的盯著看，芮娘最不了這樣的眼神，就像一個堅定又溫的大狗狗。

　想笑，卻故意別開臉小聲道：“也不怕人笑……”

　魯越便立馬又道：“我疼芮娘不怕人笑。”

　芮娘再也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啦好啦……”

　心如裹……

　-

　從那天后，蓮兒果真每天早上辰時到魯家，洗做飯，喂喂鴨，曬被子打掃衛生，偶爾還能幫著韋氏帶帶大丫。

　韋氏對這個小丫鬟倒是十分的滿意，越發在家過起了神仙日子，而魯老太太，也當真再也好久沒去大房了。

　韋氏心中不甚在意，只是掐算著日子，這轉眼就又要到臘月了，大概二月生產，不知不覺分家都快一年，去年過年的時候把累得夠嗆，今年總算也能福了。

　韋氏每天清福，芮娘和魯越這邊卻越發的忙碌了起來。一到臘月，那更是飯館和鐵鋪都要忙的團團轉。

　去年臘月，芮娘的飯館還沒開，并不知道過年對飯館而言意味著什麼，而今年卻是切切實實的會了一把——從臘月初，便有不的老主顧上門預定今年的年菜。

　臘、臘、臘鴨、臘魚，這些平時芮娘自己就會拿來菜的東西早早就有人點名預定，更不用提平日就賣的最好的鹵和鹵菜。

　芮娘據況接了一批老顧客的單子，可回去一統計才發現，是老主顧的就足夠忙活大半個月了，本沒有多余的，而且這些量加起來還真是不，魯越今年養豬場，怕是也沒有剩余的豬了。

　魯越聽說后，安道：“錢是賺不完的，量力而行，先把這批老主顧的做了吧，剩下的隨緣。”

　芮娘發愁：“可就是這些人的，也怕是有好幾百斤……咱家豬還夠嗎？”

　“夠！”魯越爽朗笑道：“不夠就買嘛，多大點兒事。”

　芮娘也笑了：“那！”

　有了魯越這句話，芮娘放心了。今年過年，也可以放開手腳大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