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陸枕似乎睡得總是不安穩,蘇邀月猜測,難道他得了傳說中的婚前焦慮張綜合征?
“娘子,聽說吳氏要不行了,若是如此,那麼公子就要守孝三年了。”黃梅端早膳過來的時候細心提醒蘇邀月。
蘇邀月一聽這話,立刻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三年。
現在十六,再過三年就是十九。
那年紀也很小啊,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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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公的書房,陸枕手里拿著一份請柬遞給永寧公。
永寧公皺眉,問,“這是什麼?”
陸枕道:“我結婚的喜帖。”
永寧公:……自己兒子結婚了,我是第一個收到喜帖的不知人士。
“聽說母親不好,我準備替沖一下喜。”陸枕如此解釋。
他站在側開的窗子邊,晨初曉,浮云自搖,男人俊的面孔之上被覆上一層淺淡的金黃,那種溫潤如玉的表從未變過,可這副子,卻跟從前天壤之別。
永寧公手里拿著喜帖,沉半響,“你真要娶?”
“是。”
“不顧流言蜚語?”
“是。”
永寧公再次沉默下來,他想起蘇邀月在小公子喪禮那日跟他說的話。
或許,是他錯了。
“你不后悔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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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有些恍惚,怎麼就要跟陸枕親了呢?
雖然說是收了陸枕的庚帖啦,但現在才十六歲呢,這麼早結婚,也太虧了吧!
“蕭小姐已經被接回定遠侯府了,只等蕭小姐給太子殿下沖喜,到時候蕭小姐親了,娘子不會著急嗎?”黃梅話罷,又想到如今陸枕的況,“聽說那位首輔之眼看太子殿下定親了,便將目放到了世家公子上,頭一個要相看的便是咱們家公子呢。”
陸枕在外確實很歡迎,聽說現在每天回家路上都要被砸一車瓜果,聽說還有拿老冬瓜砸的呢。
“可是……”蘇邀月面猶豫,“我還沒準備好呢。”
雖然是很喜歡陸枕啦,但是真的喜歡到非要結婚的地步嗎?
小娘子的臉上出迷茫之,單手托腮,盯著窗子外面逐漸鮮艷起來的綠芭蕉,沉思良久之后猛然想起來貴妃娘娘的設計稿還沒完善呢。
還是先干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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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特意在鳴苑收拾出來一間廂房作為蘇邀月的工作室。
平日里,蘇邀月就在里面畫設計稿。
蘇邀月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膳食都是用食盒裝著放在門口的。
蘇邀月忙了一日,總算將貴妃娘娘的設計稿改好了。
了一個懶腰,讓人將這份設計稿送到清平縣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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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侯府,川站在空曠的房間里,對著屋頂大喊。
“你說陸枕會上我,可是他要娶蘇邀月了!你說顧深棲是我命定的男人,可是他對我本就沒有興趣!你不是神嗎?你不是說我是這個話本子的主角嗎?”
神明沒有回應。
神明拋棄了嗎?
“對不起,我胡說的,我只是太著急了……蘇邀月要嫁給陸枕了,誰都知道他們要親了。還有蕭裊裊,你知道嗎?要嫁的人是太子,是太子啊……”
“我呢?”川崩潰地跪到地上,“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那麼聽你的話,為什麼?”
神明沒有回應,直到川力竭地伏在地上,的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段。
陸枕滿是水地躍水井之中,太子殿下穿壽躺在棺材里,清平縣主口吐鮮趴在小花園,貴妃娘娘的尸從皇宮河里被打撈起來,瀟月池穿龍袍坐在龍椅之上。
川哭泣的影登時頓住。
這是什麼?那些人的下場嗎?
哈哈哈……沒錯,這就是違背神的下場。
川眼神瘋狂地捧住心口,然后靜靜地等待神再次給旨意。
【瀟月池為了娶川,不惜在云片糕下毒害死清平縣主。】
是了,瀟月池,還有瀟月池。
只要清平縣主死了,就能嫁給瀟月池,然后當上皇后了。
沒錯,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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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將蘇邀月畫的設計稿送到了清平縣主府后回來,同時還帶回來了幾碟云片糕。
這是貴妃娘娘賞賜下來的好東西,宮里頭的云片糕自然跟外頭的不一樣,用料和手藝都是天差地別的。清平縣主怕自己忍不住吃,就索讓黃梅帶回來了。
黃梅了主屋,見蘇邀月又進了廂房畫圖,便也不敢打擾,順手將云片糕放到桌上。
蘇邀月又忙碌了一會兒,看看時辰猜測陸枕差不多回來了,便了懶腰,起推門出去了。
正巧黃梅路過,看到從廂房出來的蘇邀月,高興道:“娘子,清平縣主收了你的設計稿,還讓奴婢帶回來好幾碟子云片糕呢,聽說是宮里頭的貴妃娘娘親自賞賜的。”
嗯,云片糕。
等一下!云片糕!
“云片糕在哪里?”
“在,在屋子里……”黃梅看著面大變的蘇邀月,也跟著慌起來,“娘子,可是云片糕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
蘇邀月直沖進屋子,就看到那食盒已經被人打開,再往里屋看,陸枕靠坐在榻上,手邊是半碟子云片糕,他微微屈,型瘦削而抖,面蒼白,角有鮮溢出。
那鮮紅的順著他的下頜往下蜿蜒,滴在榻上,浸滾邊的靛青墊子。
那一刻,蘇邀月的腦子“嗡”一下就炸了。
“陸枕!陸枕!”蘇邀月沖過去,一把抱住陸枕,眼淚瞬間淌了滿臉。
“你不要死啊,我還沒嫁給你呢,我不要當寡婦……”一邊哭,蘇邀月一邊哭著喊著讓黃梅請醫士,然后又手去摳陸枕的,企圖讓他將吃進去的云片糕吐出來。
沒想到摳著摳著,給男人摳……笑了?
蘇邀月的作一瞬停住。
“……回返照?”小娘子雙眸含著淚,呆呆的。
男人隨口吐掉里的漿,然后端起榻邊的茶水漱口,“是漿,假的。太子殿下說做的太厚了,他有時候咬不破,我就替他試試。”
這漿太過腥臭,陸枕咬開的時候那子酸爽直沖天靈蓋。
這才讓他面煞白,又渾發抖的。
蘇邀月:……
小娘子癟著,香腮之上還掛著淚痕。
委屈地看向陸枕,眼睫漉漉的,委屈極了。
“別哭,我沒事。”陸枕察覺到小娘子緒不對,他手替拭眼淚。
蘇邀月聲音嗡嗡道:“我真的以為你死了。”
“我怎麼會死呢?”
“因為這云片糕有毒。”
陸枕的視線落到那云片糕上,他眉頭皺起,臉上笑意瞬間斂起,抬手讓剛剛領著醫士進來的黃梅退下。
黃梅見陸枕無事,便趕領著醫士走了。
屋子里安靜下來,蘇邀月被陸枕攬到懷里,微微偏頭將自己的腦袋擱在陸枕的肩膀上,“就是你知道的吧,我還有一個小沒跟你說。”
【其實我是穿書者。】
從前,陸枕不能完全聽到蘇邀月的心聲,他猜測這是因為世界之間的壁壘,現在,他卻能清楚的聽到蘇邀月的聲音,他猜測,這是因為他覺醒之后,世界壁壘在逐漸消失。
因此,他能清晰的聽到蘇邀月訴說一些忌。
“我知道。”
“你知道?”小娘子震驚地睜大眼。
“嗯。”陸枕帶著茶香的潤瓣輕輕吻過的眉眼,“我都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全部都知道。”
簡簡單單幾句話,卻讓蘇邀月更加委屈。
想起自己那段時間為了改變陸枕的命運到奔波,好不容易改變陸枕對川的腦,那可真是一段辛酸淚史。
“我可太辛苦了。”
男人笑了笑,更加摟,然后頷首道;“嗯,沒錯。”
蘇邀月吸了吸鼻子,讓陸枕用帕子替了眼淚,然后將自己知道的后續劇都說出來了。
“就是,我知道你會死,才會想要改變你的命運。”
“嗯,我猜到了。”
蘇邀月:……
“謝謝你,月兒。”男人俯過來,從的眉眼親到角。
蘇邀月下意識手環住陸枕的脖頸,“陸枕,你太聰明了,我有時候甚至都覺得,你有讀心。”
男人搭在蘇邀月前的手一頓,眼神略微漂移,“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呢。”
“這倒也是。”蘇邀月深以為然,然后想起來一件事,“這個云片糕里面沒有毒嗎?”
“測一下。”
陸枕隨手拔下蘇邀月發簪上的一支銀簪,然后往云片糕里面。
完之后,并未看到有變的地方。
蘇邀月輕輕吐出一口氣,“看來不是這次。”
不是這次,那就是下一次了。
清平縣主那邊,到底有沒有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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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縣主為了得到小蠻腰,已經忍了很久了。
終于,在今天,沒忍住,從送給蘇邀月的那幾碟云片糕克扣下來一份。
清平縣主先是嗅了嗅它的味道,然后喝上一口茶,再嗅一嗅它的味道,再喝上一口茶。
腹裝滿了茶水,清平縣主的卻還沒有完全消除。
盯著云片糕,幾乎要將它盯出一個來。
終于,清平縣主了。
起一片,放到邊,正要吃,突然覺腹部一。低頭,上正穿著上次蘇邀月送給的一件子,這子腰線收得極窄,清平縣主每次呼吸都能覺到勒得慌。
可蘇邀月送這條子前跟說過,這尺寸可不算小,起碼得穿上再小兩寸的子,才能看起來嫋嫋娜娜。
清平縣主終于放棄。
已經忍了那麼多天了,再忍幾天又有什麼關系呢!
一點都不想吃,一點都不想吃,一點都不想吃。
清平縣主催眠完自己后,隨手將云片糕一拋,云片糕水,很快就有鯉魚過來爭搶。
清平縣主將剩下的云片糕也一起扔到了河里。
這樣就不會想吃了。
喝多了水,清平縣主正準備起去如廁,突然視線一瞥,看到河面上的鯉魚都翻起了肚皮。
什麼況?
吃撐死了?
幸虧沒吃,不然肯定又要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