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 整個班都躁了起來。
除了一小部分涌回家的,大部分都準備去籃球場看熱鬧。
溫聽蘿沒注意的時候, 耳旁突然傳來一道極近的呢喃:“真不去?”
聲音就在耳邊, 近得都能聽到呼吸。
溫聽蘿當然聽得出來是誰,下意識怔住,連心跳都好像按下了暫停鍵。
那種張的迫一瞬間傾軋而來。
三秒鐘后, 才咬牙。
說話就說話,湊這麼近干嘛?還用這麼低、這麼人的聲音做什麼!他就是故意的!
溫聽蘿了耳垂,“不、不了吧。”
“真不?”
“應該不……”溫聽蘿開始不那麼確定。
一次就算了,可是兩次三次的邀請, 太過真誠,真誠到難以拒絕。
季清洄勾著笑, 停在這一步,沒有再糾纏, 抱著球走了。
只留下溫聽蘿抓心撓肺。
岑可也要去看,也問溫聽蘿:“要不去看看?”
溫聽蘿了手里的筆。
岑可嘿嘿一笑, 把季清洄那場結束的時間告訴后就跑走了。
溫聽蘿著離開, 又收回視線繼續做題。
讓溫辛先回去, 自己還想留在教室再做一會。
很快,教室就只剩下一個人。
垂下眸,看著手里的試卷。只剩下最后一面還沒做,明明可以回去再做的。
四十分鐘后, 收拾東西,準備去程蘊的宿舍看一眼。
一是因為肖來娣的代, 二是因為今天程蘊跑出去的事。
以們的“”, 還談不上去關心開導, 過去看一眼, 就當是完下任務吧。
主要也是因為,那個宿舍距離籃球場不遠,不然也是懶得去。
槐城一中的宿舍有多種選擇,單人間的環境最好,也是最貴。
不過程蘊從溫家到學校宿舍,已經是降級,想選一個單人間,對來說并不過分。只是對肖來娣來說,這樣的消費太過過分而已。
溫聽蘿和宿管阿姨問了下,便得知了程蘊的房間號。
站在程蘊的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等待里面回應。
里面安靜了幾秒,沒有任何聲音,就在溫聽蘿以為不在,自己今天白跑一趟的時候,才從里面傳出一道悶悶的聲音:“誰?”
溫聽蘿停住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是我,溫聽蘿。”
不知道程蘊在聽見是后,會不會愿意來開門,在心里已經想好,要是不來開的話也不會強求。溫聽蘿在原地靜靜地等了一會,好在,門開了。
程蘊把門打開后就徑直進去了,看也沒看,“你來做什麼?”
房間很大,像是一個單公寓,裝修什麼的雖然簡單,但是看著都很舒服。住在這里確實是比在校外單獨找個房子要簡單方便得多,環境也不會比外面的差,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媽托我來看看你。”溫聽蘿打量著這里,隨口道。
程蘊頓了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肖來娣。怒道:“肖來娣不是我媽!”
溫聽蘿懶得和爭,是不是吧,不重要。只問說:“你還好吧?”
們心知肚明,說的是程蘊的杯子被撞掉的事。當時程蘊跑出去很久,一節課都上完了,才見悶悶地回來。
這樣的反應,真的是很大,也真的是不對勁。
未免也太過激了些。
程蘊抿,微蹙著眉,聲音有點啞:“我沒事。”
可是看這樣子,又哪里像是沒事,只是不愿意將自己的傷口剖出罷了。
溫聽蘿不置可否,只道:“這只是一個期中考,如果連它都能擊敗你,那你怎麼面對高考?”
程蘊別過頭去,“你本就不懂。”
溫聽蘿現在是人生贏家,哪里會懂自己現在的艱難?
現在的肩上本不止學習力,還有生活力,很多很多的力,覺有數也數不清的煩惱。
溫聽蘿覺得好笑:“別忘了,我也是這樣過來的,甚至于,我比你還要艱難不知道多倍。當初我可沒有溫家的幫助,但我這不還是好好地過來了?我都可以,為什麼你不行?”
還在這里和說不懂,實在是好笑。
程蘊啞然失語,找不出話反駁。
確實是這樣……
仍舊是沒有去看溫聽蘿,可是緒有稍微平穩了些。
溫聽蘿與說起另一件事來:“肖來娣他們對你還好嗎?”
“能有多好?”程蘊不屑道,“我和你一樣不喜歡。”
溫聽蘿若有所思,卻并沒有就此結束,而是隨口問說:“平時有你做家務嗎?”
“了呀,了好多遍,好煩,可我就不做。”
溫聽蘿挑眉,又問:“所以,你回去這段時間,沒做過家務呀?”
程蘊頷首,“當然。他們我做我就做嗎?我才不呢。”
——是因為比溫聽蘿的骨頭嗎?
并不是。
只是因為手里著溫家給的錢,還有溫家作為底牌和后路,是以完全可以不管不顧,和當初溫聽蘿的況完全不同。
“你不聽,肖來娣就沒做什麼?”
“嘁,能做什麼?”程蘊不以為意,又不指肖來娣什麼,肖來娣也別想拿。
溫聽蘿實在是意外。這哪里像是肖來娣?
雖然在程蘊眼里這實在是不怎麼樣,可是自己經歷過,極其容易拿來做對比——肖來娣對程蘊,已然稱得上是縱容了。
這與的假設,符合了。
溫聽蘿垂下眸,掩去心里的各種涌。
采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溫聽蘿便準備離開:“好吧,那你多保重,我就先走了。”
程蘊沒吭聲。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住,“如果我沒辦法留在一班了,怎麼辦?”
溫聽蘿頭也沒回:“那就去適合你的班級。留不住,就說明你跟不上,那還不如走。沒什麼好猶豫的,槐城一中的教學條件都很好。”
程蘊微愣。
沒想到溫聽蘿能這樣果斷地給出答案。
——在這個困擾不已的問題上。
-
溫聽蘿往籃球場的方向走。那邊的聲音好像低了很多。
想到什麼,掏出手機看了眼,果然Q.Q上躺了一條岑可的消息:【季神的場剛結束!】
這是岑可第二次和強調時間了。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邊的人都默認將他們聯系在了一起。明明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悄然地聯系上了。
溫聽蘿走到籃球場外,看了眼里面。
觀眾席上的人都了,沒有岑可說的盛況,不知道是不是和季清洄打完了有關系。
不知道季清洄在哪里,應該是已經回家了。
溫聽蘿站在場外看了一會,便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看見了不遠坐在看臺上的某人。
微愣。
季清洄揚著笑看,“好巧啊。”
溫聽蘿慢慢地抿,季清洄眼睜睜地盯著的耳垂慢慢轉為緋紅。他間溢出笑,知道再不過去的話人就要被他逗跑了。他從那個看臺上一躍而下,快步跑過來,“你來得好晚啊,溫聽蘿。”
他的籃球賽都打完了,才過來呢。
這話說得,像是在撒。
溫聽蘿摳了摳手心,轉往來時的方向走,“就,路過,順便來看一眼。我要回去了……”
“是麼。”年咬著笑,一把扣住手腕,“商量下,下次早點來,我給你留個VIP觀賽位置,怎麼樣。”
“還有下次啊?”驚訝。
季清洄哼笑了聲,聽起來有幾分不滿:“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怎麼會打不進半決賽。”
那當然不是。溫聽蘿就是單純的不知道這些。以為就是一場簡單的籃球賽,哪里知道今天只是初賽,接下來還有半決賽和決賽。
了然道:“原來是這樣。”
“那你下次來不來?”他執著。
溫聽蘿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有時間的話就來。”
勉強差不多。
季清洄放過了,得寸進尺地提要求:“下次來帶瓶水吧。”
“為什麼?”
“好。”
“……哦。”溫聽蘿很好說話。
糯糯好商量的模樣,看得季清洄勾起角。
要是符戈在這,哪里看得過去他這麼欺負人家小菠蘿,多得給拆穿幾句。他差水喝嗎?隊里那麼多水你不喝,那麼多人破頭給你遞的水你也不接,偏偏就逮著人家要水喝,做人可別太過分!
可惜了,他還在籃球場上,這時候本不可能出現。
季清洄如愿以償,滿足地帶著往校門口走:“走吧,去吃飯。”
溫聽蘿本來也是打算去吃飯的,只是一不小心,多了個人一起。
偏頭看他,卻在這時看見了他脖子上的一個傷。
溫聽蘿蹙眉,手想:“你這里……”
“怎麼了?”季清洄也手去。
他的手直接覆住了的。
溫聽蘿瞪大眼,連忙往回。
季清洄眸轉深,就勢握住了的手,偏偏語氣還無辜:“是傷嗎?”
不傷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溫聽蘿咬,用力地想回自己的手,臉上都染上了紅,不知是用力的還是著急的,催促他:“你放開我。”
他了,沒舍得放。但怕把人惹急,還是只能不不愿地放開。
收回自己的手后,溫聽蘿報復般地踩他一腳。
帶滿惱怒之。
一腳而已,季清洄哪里躲不開。
但這祖宗丁點躲的意思都沒有,就任由踩。
等泄了氣,溫聽蘿才又想起剛剛的事。提醒他:“你脖子傷了,有點出。”
季清洄在心里喟嘆。
真是顆好心的小菠蘿啊,都被人欺負了,還惦記著人家的傷口。
他連欺負都覺得不大忍心。
可是又忍不住想……
手腳。
他皺眉,了脖子,“我都沒注意。你有帶創可嗎?”
——你要是沒帶,我帶了。
不過小乖姑娘還真有帶。是徐亦婉給準備的,徐亦婉很細心,什麼小東西都有給自己準備好。
雖然很獨立,但是在很多小事上不太上心。徐亦婉完全彌補上了的那份不在意,事無巨細地都替想好了。
點點頭,從書包里拿出來一單獨包裝的消毒棉簽,還有一個創可。
撕開棉簽的包裝,折斷以后,酒自落下在棉簽頭上,將其浸。
溫聽蘿想先給他消下毒,舉著棉簽湊到他面前,卻忽然蹙了下眉,支使道:“你低下頭。”
——這個人太高了,夠不著。
季清洄輕笑一聲,乖乖把頭低到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溫聽蘿覺得心頭有點。
一根針,可以起死回生;一雙手,能救千萬蒼生;且看一代神醫妙手,馳騁校園稱霸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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