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時……
許縈默念著這句話, 一遍又一遍。
忽然覺得此刻很不真切。
他的話和他著的那雙眼睛都很不真切。
比得知獲獎那一刻還像在做夢。
“這個進行時, 多久?”一個字一個字往外緩緩地蹦出。
一年?兩年?
還是再久一點?
再久,的記憶里就沒有出現過一個徐硯程的男人了。
問完,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到徐硯程的手微微了下。
但也只是一下, 腦子迷糊得分不清南北, 怕是自己想多了。
“小驚,今年是第十一年。”徐硯程對著溫笑著, “是我遇見你的第十一年,喜歡你的第十一年,決定要繼續喜歡你的第九年。”
“我……”許縈腦子空白, 張了張, 卻失了聲。
徐硯程害怕拒絕, 握住了的手。
他已經不到膛里那顆跳的心臟是快是慢, 是激烈是平緩,他只知道當不曾見過天的暗心思傾倒出一點,向的傾訴再也藏不住, 想要盡數倒出。
他被知道。
徐硯程:“在和你正式認識之前,我就知道你高中最伏案睡覺, 常去學校食堂三號窗口,因為那邊有你喜歡吃的辣子。從食堂回到教室喜歡繞遠路, 走校園的大道看風景。不喜歡有英語課的晚自習,因為太困了, 聽力一個單詞也聽不下去。最喜歡有生課的晚自習, 因為老師喜歡講題不會讓你們寫試卷。大學后, 回江都的第一件事是去吃一頓火鍋, 喜歡看畫展, 而且最喜歡看冬天的畫展,因為可以結束后喝上一杯熱茶。”
說到后面,他的聲音越發低冽沙啞,嗓子似拖著千斤負重,艱難地強撐著,才把話說完。
“許縈,我的青春有你存在的影子。”
“十九歲到二十九歲,全是你的影子。”
“如果你回頭看一下,我就在你后。”
“一直都在。”
徐硯程覺五臟六腑顛倒似的,狂烈卷席而來的緒讓他不能自已。
許縈懵了,面對不可思議又正在發生的一切,想打趣一句話緩解氛圍,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是認真的。
徐硯程是認真的。
深刻地明白著這一點。
可是卻不知道怎樣回答這份認真,因為對他的記憶只有這短短的一年,這段記憶里,他不是年的徐硯程,而是作為的丈夫徐硯程。
“對不起。”徐硯程輕笑,“無端的喜歡只會是困擾,像用十年的時綁住了你,讓你被迫去承這一段。”
“我不該說的,我也想好永遠都不說。”
“但我貌似做不出圣人的偉大樣子,我希這一份喜歡能被你知道。”
“我是不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最開始我想我能和你做朋友就好了,然后我想做你的丈夫,最后我貪得無厭,我想做你的人。”
“許縈,我想你我。”
徐硯程,不是怎樣的徐硯程,是只不加任何前綴的徐硯程。
他看到許縈咬住下,心一點一點下沉,墜深淵。
面對莫名其妙的告白,一定很苦惱吧。
“所以我說我這人很不好,我的喜歡是要建立關系的。”
都說,越是喜歡一個人,覺得只要幸福便好,其他無關要,就算不在一起也沒事。
以前他也是這樣想的,但是自從和結婚后,他否認了曾經全部的想法。
他偏執地想要為能給幸福的那個人。
“我。”許縈一頓,眼淚卻控制不住地狂涌而出。
徐硯程被嚇到,手忙腳地替淚,聲哄著:“別哭啊。”
他會討厭死自己的,怎麼總惹哭。
“徐硯程你好沒眼。”許縈鼻子又又堵,鼻音濃重,“糟糕的許縈也值得喜歡麼?”
徐硯程拇指挲著的臥蠶,晃神一笑:“小驚,你不糟糕,你是我世界里的最好。”
許縈努力在模糊的視線里看清他,不錯過他落在上的每一個眼神。
霎那間,想起了很多曾經覺得奇怪又自我合理掉的細節。
他知道所有的喜好,也曾在信里寫過,他喜歡,在認識他之前。
原來世間沒有這麼多巧合的事。
他一直對好并不單單因為是他的妻子,而是因為喜歡。
也證明了。
他曾說過的無數好話,全是真心的。
在徐硯程看來,就是那個一點兒也不糟糕的許縈。
這一切是不敢假想過的。
徐硯程喜歡,喜歡了十年。
所以,他憂愁再也無法見到的那個“”是許縈。
倏地。
許縈又不爭氣地笑了:“我覺得我好傻。”
“我想你以前喜歡的人是我,我又怕你喜歡那個不好的我。”
徐硯程溫潤淺笑:“那我該不該喜歡?”
許縈看著他:“該。”
“如果不是你的喜歡,許縈依舊是糟糕的許縈。”
“怎麼會。”徐硯程慶幸自己出現在面前恰是時候,但也僅是慶幸。
他說:“不是我,在未來你也會因為某個人某件事好起來,你本就不糟糕,糟糕的生活過去了,你會越來越好的。”
“我不信這些。”許縈狠狠吸了一下鼻子,盯著他認真說,“某個人是徐硯程,某件事是遇見你。”
沒有多余的假設,也假設不出來假如遇見其他人又會發生什麼。
“你……不會覺得苦擾?”徐硯程不安問。
許縈:“會,想了想,我覺得不會了。”
徐硯程:“為什麼?”
“徐硯程,我需要你的這份喜歡。”許縈沖他莞爾一笑,“是因為你的喜歡,我們才走到了今天。”
在今天,深著他。
是他的喜歡給了這個機會,也是他的喜歡讓有了這份勇氣。
所有的都是有跡可循的。
許縈覺得真傻,現在才想通。
許縈主靠向他,輕聲說:“怎麼辦,以后我要更喜歡你才行。”
徐硯程把抱到懷里,滿足笑了笑:“不需要。”
許縈搖頭:“需要。”
徐硯程怎麼敢對有要求:“我剛才真的很怕你會再也不理我了。”
徐硯程的心慌不假,許縈得到。
許縈拉過他的手放到肚子上,故意玩笑說:“都說到現在了,沒有什麼能破壞我們的。”
徐硯程哼笑出聲,惜地著腦袋。
好像對的喜歡總是在增加,從未消退。
“徐醫生。”許縈到他懷里,和他相,“謝謝你能喜歡那個曾經很糟糕的許縈。”
“我你。”
“很。”
我沒有辦法不這樣的你。
他鼻尖抵在的頭發上,如釋重負,發自心地笑了笑:“我也你。”
溫不到片刻。
許縈猛地抬頭,差點到徐硯程的鼻子。
許縈回想剛才的對話,嚴肅問:“為什麼是決定要繼續喜歡我的第九年。”
面對人的小較真,徐硯程只好解釋:“因為你畢業了,我曾找不到你,覺得所有的喜歡變得很飄渺,現實的骨告訴我,我和你不認識,就不可能會發生任何故事。”
“可不喜歡你,貌似很難。”
徐硯程挲著右手中指上的花瓣戒指:“我就決定,如果做完這枚戒指我還喜歡你,我就不考慮這麼多了,喜歡那就一直喜歡。”
許縈定定地看著手上的戒指,沒想到它背后的故事是這樣的。
“不虧麼?”許縈問,“喜歡我這件事。”
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
“小驚,或許在過去你看到的全是糟糕的自己,但我不是,我更多看到的是溫靜和的你,做事刻苦認真的你,為了喜歡的事一直很努力的你。”
“怎麼辦徐硯程。”許縈努力翻去抱他,“我比剛才更你了。”
徐硯程則怕到,用手護好。
“所以你不是沒寫過書,是寫了,沒送給我?”許縈說到后面略微得意,“還在嗎?我想看。”
當然在,徐硯程撒謊說:“不在了。”
許縈:“我不信。”
徐硯程無奈說:“不在這兒,在爸媽家里。”
雖然告知了,他并不打算讓看到。
許縈靠著枕頭嘆氣:“好可惜,我還沒收到過書。”
于心不忍失落的樣子,徐硯程轉移了話題。
“我們家里只有一封。”徐硯程忽然想起某件事,“不過是給我的,不是給你的。”
許縈:“給你的啊……”
“那我也看!”
徐硯程拉開床頭柜第一個屜,拿出一封信,遞給。
紙張泛黃陳舊,許縈,指腹上傳來明顯的糙。
“這是我們當年畢業時寫的時書信。”徐硯程說。
許縈努了努,這活也參加過,當時確實很憧憬未來,但是沒真的傻到在上面寫高深遠大的夢想,和肖芊薏兩人就寫了一句話。
——夢想為幸福的富婆。
全當是玩鬧,沒有任何真心。
“好吧好吧,讓我看看我們徐醫生的夢想是什麼。”許縈靠在床頭,撕開封口,打開那封塵封了十年的書信。
展開。
寥寥幾行字。
‘2014年1月9日,徐硯程第一次見許縈
明明是期末考試,卻懶犯困
問我半小時后能不能起來寫試卷
那是我第一次考試不停地看表和看老師
沒有不耐,甚至十年后我也想這樣醒
想做不差分秒的準時人’
許縈緩慢讀完這封信,目落在最后一句話,看了看徐硯程。
徐硯程低眸繾綣地看著:“這是我第一次寫下關于你的愿,從那以后,我的每個生日愿都是這個。”
他已經不怕去告訴,自已有多喜歡了。
許縈抿了下:“去年的愿也是?”
徐硯程:“實現了,人不能貪心。”
所以是沒許愿,那天大家沒看錯。
許縈失笑,收起信,“那這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書。”
寫著寄給十年后的徐硯程,更像寫給十年后的許縈。
許縈坐起來,驚訝說:“所以……XYXYC19是這個意思?”
突然想起剛才看到的朋友圈態。
“嗯,是我第一次見你的日期。”
許縈拉過徐硯程的手,著這一雙上帝憐惜下創造出手,著他大而突的指節,嘆說:“原來你一直在告白,是我不知道而已。”
藏在生活里的每個細節都是他的告白。
他的微信號,他送的戒指,他給唱的每一首歌。
都是。
“徐硯程。”
“嗯?”
靠著他,翻著那封信,“我的高中太匆匆,我至今想不起一件讓我覺得很不錯的事,我疲于應付考試、家庭、社。”
“碌碌地過完三年。”
“但現在我覺得不是了。”
“我甚至覺得十一年前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在那場考試小睡了一覺。”
因為這一覺。
遇到了生命里的準時人。
不止在那一場考試,不止在每日晨醒時分會這樣覺得。
在二十六歲那年,也是這樣覺得。
回到江都,遇到了徐硯程。
在一片渾噩里迎來了的,永遠地被他的溫照耀著。
他就是最的準時人。
-正文完-
《溫告白》初厘/文
2022.9.7
作者有話說:
寶們,看到這一段,建議回去看本文第一章最前面那段,徐醫生就是這樣的存在吶!
-
撒花!正文完結啦!我休息兩天開始寫番外哦,到時候更新了在vb提醒各位爺~
特別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陪伴,我真的收獲了很多很多很多,小驚遇到了的準時人,而我遇到了你們啊!
剩下的煽話留到完結的時候說啦,別搞得真的結束一樣!
等會我會設立一個獎,大家符合條件的都能參加(另外,vb也有獎!!!)
老規矩帶一個預收,今年冬天就會寫,是楚梔的故事!
求收藏啦!!!真的很需要預收嗚嗚嗚,當然《清晨降溫》和《小森林》喜歡也可以收!
下一本:《小銀河》
#暗真/破鏡重圓(今年冬天開)
文案:
高中時,楚梔雖和席潤野是前后桌,但從未談超過十句話。
績平平,是人群中不起眼的明,而他是天之驕子,是熠熠生輝的星辰。
南方隆冬的雨夜冷得刺骨,晚自習結束忘記帶傘的楚梔被困在教學樓,返回教室取東西的席潤野撐起傘問:“要不要送你一程?”
那是他對說的第一句話。
躲在傘下的,將這一刻悄生的意藏進心里。
-
再相遇,他的目曾在上停留,但他所有意不達眼底,一切只是和煙花一般短暫,轉瞬即逝。
分開后楚梔去了北方,冬天冷,但沒有刺骨的雨。
某天走出研究所,席潤野撐著傘站在雪中,郁消沉,問:“可不可以送你一程。”
席潤野曾在寫的畢業寄語翻到一句話。
‘冬天的人,像神衹一樣走來’
和所有夸耀他的留言一樣,沒有特別突兀。
后來他才懂后半句。
——‘因為我在冬天上了你’
[小劇場]
結婚后,楚梔說起大學畢業那年在西部見到的流星雨,第一次覺得運氣好能遇上。
驚喜夸張的語氣逗到席潤野,他解釋說:“其實不是流星雨會來臨,而是流星雨一直在,只是恰恰好,當地球轉到那時,看到了一場盛大的流星雨。”
說:“原來是流星雨發現了地球。”
席潤野一頓,著繾綣笑說:“應該是地球發現了流星雨。”
是流星雨,是他有幸發現這一場盛大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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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X郁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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