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一直看著，聽到的聲音，似乎回過神來，俊的面容繃。

“怎麼了？難道你還覺得不舒服？”

他的表有些嚴肅，“我醫生過來檢查一下。”

顧夏夜見他要去撥打電話，連忙攔住他。

“不是，我的沒有不舒服……”

的臉有些發燙，知道自己誤會了他。

拉住男人的手臂，“我就是累了……想早點休息。”

真的不是思想太污，而是他們在一起的這幾年，這個男人每次用這種眼神看，都會將他吃干抹凈。

不過，這次明顯是想錯了。

容衍見神正常，確實沒有哪里不舒服，冷峻的臉緩和了很多。

“既然累了，就睡吧。”

顧夏夜看著他，“你不睡嗎？”

容衍沉默了一會，“我一會就睡。”

顧夏夜察覺到容衍的異常，眼皮一跳。

“怎麼了，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沒有。”容衍垂眸對上顧夏夜的眼睛，“我害怕睡著了之后，醒來發現，這一切又是一場夢。”

顧夏夜怔了片刻，眼眶有些酸。

“不是夢。”握住容衍的手，“真的不是夢。”

“就算是夢，也沒關系。”容衍著的眼神，逐漸變得飄忽起來。“最開始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夢到你蘇醒。可最近這幾個月，你連我的夢里，都不肯出現了。”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夢到過了。

每次從有的夢中醒來，雖然要面對殘酷冰冷的現實，但……最起碼他還能見到，哪怕是假的。

最近這段時間，他再也夢不到了。

越是懂得醫，就越會清醒的知道一個事實。

不可能回來了。

所以，他決定把仇先報了。

顧夏夜忍不住抱住他，“容衍，我真的回來了，不信你睡一覺試試？”

容衍搖頭，“我不想睡。”

顧夏夜知道昏迷這一年的時間，容衍過得很不容易，于是不再強求。

“好，那我也不睡了，我陪你。”

容衍靜靜的抱著，沒有說話。

顧夏夜確實想自己也不睡，一直陪著容衍。

但畢竟剛醒來不久，還有些虛弱，靠在男人結實溫暖的懷中，沒出半個小時，就睡著了，甚至一夜都沒有醒來。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片刻的茫然。

等記起一切的時候，轉頭看向旁。

容衍靠坐在床頭，目不轉睛的著，眼神沒有半點的惺忪，十分清亮。

“容衍，早安。”顧夏夜起，輕輕了吻了吻男人的臉頰。

容衍也看著，低沉的聲音變得沙啞。

“早。”

顧夏夜想起昨天睡前容衍說過的話，仔細打量著男人的氣。

“容衍，你昨天晚上……不會真的一夜都沒睡吧？”

“嗯。”

顧夏夜想說什麼，最后化為無聲的輕嘆。

“好了，我們起床，先吃早餐吧。”

“好。”

顧夏夜能夠理解容衍此刻的狀態，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容衍很快就會好起來。

可當在第三天的夜里，忽然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將抱在懷中的男人，依舊睜著眼睛看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

“容衍，你別告訴我，你還沒有睡？”

第二天的夜里，顧夏夜讓他跟一起睡，他最開始拒絕，后來答應了。

顧夏夜也沒多想，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容衍的臉有些憔悴，問了一句，容衍只說沒怎麼睡好。

顧夏夜當時以為，他又怕自己是在做夢，睡得沒那麼安穩。

可是，第三天的夜里，顧夏夜突然醒來的時候，看到容衍依舊睜著眼睛看，終于意識到了問題。

見發現，容衍也沒有否認，只道：“我怕睡著了，就見不到你了。”

顧夏夜擰開一旁的臺燈。

暖黃的臺燈泛著幽幽的，男人英俊的臉龐，在澄凈溫暖的線下，恍若明，如同一即碎的泡沫。

顧夏夜既心疼又生氣，“難道到現在你還覺得，這一切都只是夢。”

男人將頭埋在的頸間，“……我只是害怕這是夢。”

“可是，不管怎麼樣，你也得休息啊！”

人如果不睡覺，不但會承不住，就連神也會紊。

他低沉道：“我只是希，盡可能的將這場夢的時間拉長。”

這次的夢真的太好了。

好的讓他覺得，這一切并不是真實的。

顧夏夜認真的看著他，“容衍，這不是夢。”

容衍卻道：“夏夜，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或許也只是你的一場夢呢？”

顧夏夜怔住，“我的一場夢？”

“夢中的你，突然蘇醒，陪在我的邊。但其實，你并沒有醒來。這只是你，或者我的一場夢。”

容衍的聲音淡淡的，像是飄渺的輕煙，很不真實。

“或許，只是你剩下的那意識，夢到自己醒來后，重新陪伴我。又或許只是我乘坐飛機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太過思念你，而臆想出來的……”

顧夏夜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容衍說的沒錯，如果真的……也只是的一場夢呢？

孟恒說，的狀態已經近似乎腦死亡了。

腦死亡蘇醒的概率，幾乎為零。

如果真是如此，會不會……對他太殘忍了？

顧夏夜的睫沾染上了眼淚，輕輕開口。

“容衍，答應我，無論這是不是一場夢，你都要活下去。就算我真的不在了，我也會一直陪在你的邊。”

容衍看著，平靜道：“你如果真的不在了，我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我們還有容澈，他是我們的孩子，他的上流著我的一半……”

容衍的眼睛，漆黑而幽深。

“就算我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你……我又能活多久？”

眼淚，順著顧夏夜的眼眶掉落下來。

“容衍，我不會舍下你離開的……”

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那張麗的面容，也似乎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容衍，我不會死的，答應我……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人的聲音，逐漸變小，懷中的影，也似乎在頃刻之間，化作虛無。

容衍猛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