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很識趣起離開，墨淩雲想著，給他們單獨談話的空間，正想出去，被嵐依拉著留了下來。

“你不是旁人，陪我吧！”

風嵐依說著，上前兩步，站在了風清揚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現在他這個樣子，真是病膏肓，盡顯老態，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你要殺我了嗎？送我走吧！你送我走，我很安心。”

“我送你走，讓世人說，淩王妃狠心如斯，竟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後，我的孩子會如何看我？”

風清揚張了張，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現在這樣，生不如死，又死不了。”

“對不起！”風清揚流著淚，對風嵐依說道：“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對不起如雪。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即便你殺了我，也不會有人怪你的。”

“我殺了你，玉蓮守寡，會怪我一生。是我讓走上了這條路，我不能毀了的一生。”

“嵐依……”

“我本該殺你泄憤的，如果你不是我的生父，不是我母親一生摯，你不知道死了多次。”

風清揚一直哭著，說不出話來。

看到他這樣，嵐依的心裏更堵得慌，如果眼淚管用的話，世上還有這麽多可悲的人嗎？

“你的道歉，太遲了。”屋子裏傳來風清揚哽咽的聲音，聽著風清揚充滿悔意的道歉，風嵐依紅了眼眶。這聲道歉，可惜母親已經聽不到了。

嵐依還是和過去一樣心，最後還是親自為他診脈了。

萬蟲散的毒，沒有解過，可這不代表沒有法子。況比想的要糟糕一些，卻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嵐依早就準備，當從懷裏拿出護著心脈的藥丸時，苦地笑了笑。

這些東西，在出門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答案早就在心裏，隻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認。

原來，自己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墨淩雲看給風清揚服下了藥丸，臉上掛著溫的笑意，兜兜轉轉，最後還是會走到這一步，他知道，阿嵐不是個狠心的人。要下手，風清揚就不會活到現在。

說是要折磨他，也隻是給自己一個借口罷了，說到底，就是狠不下心下手。就連以為自己差點殺了夏秋容，心裏都有些愧疚。

“丫頭！為父，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我應該死的，現在……還要讓你為我費心，我風清揚沒有這個資格，不值得你這樣費神。”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如果你想懺悔，彌補，那就努力活著，對蓮姨娘母子好些，別讓我覺得，自己當初害了一個芳華子。”

風清揚躺在床上，泣不聲。活了幾十年，竟沒有兒活得明白，非要到了這個時候，才能看清一切。

從屋子裏出來，玉蓮站在外麵，等得著急，又不敢催促。

“老爺的……”

“我暫時用藥穩住了他的心脈，不會每夜都發作了。要解毒，這個過程沒那麽快，我會告訴你怎麽做，其他的，我還要回去準備一下。”

風清揚在屋裏，聽著外麵悉清冷的聲音，還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直到人走以後，玉蓮著急進屋，他又再一次問了玉蓮：“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老爺，這是真的，你不是在做夢。”玉蓮一邊說著，一邊給風清揚掉淚痕，可是完了又有。

風清揚現在才無比悔恨，如果知道有今天，他就不會這樣對們母了。

“都是我的錯啊！”

“都過去了，沒事的，都過去了，以後都會好起來的。”

看到外麵的，風清揚的心裏才多了些暖意，以前的自己，真的不懂得珍惜一切。

風嵐依說，服下的藥，會暫時控製住他的毒，至不會讓他毒發。德善堂的人下午便送來了抓好的藥，叮囑要怎麽喝，玉蓮一一記下，煎藥都是自己親自來。

這麽長時間，風清揚已經習慣了如噩夢一般的晚上，一到天黑，他便開始害怕起來，就像等待著酷刑的到來，長夜漫漫，他是一點點數著時間過的。

就算風嵐依說了，他暫時不會毒發，風清揚還是害怕，不敢睡。

直到外麵傳來了子時的打更聲，他渾一怔，整個人也跟著張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本該發作的毒並沒有出現，他沒有到半點不適，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有些不敢相信，甚至還讓玉蓮掐他一下，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老爺，這是真的，有王妃照看著你的，你會慢慢好起來的。”

風清揚抱了陪在自己邊的人，活了大半輩子，邊就剩下一個人，風清揚到現在才懂得什麽是珍惜，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慶幸，他有風嵐依這麽個好兒，有，真是自己的驕傲。

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睡過這麽踏實的覺了，能在夜裏踏踏實實睡著，就是最幸福的事。隔天，他的神也好了許多，隻是，風嵐依沒有來。

連續三天，風嵐依都在書房，尋找更好的解毒方法，可是，萬蟲散，不知道舅舅用的是什麽毒，要據毒藥才能調配解藥。這些東西，若是有一點分量不夠，都會要了風清揚的命。

他不比旁人，康健。現在他的子已經經不住折騰了，最好自然是用溫補的方法。

如果實在不行，才考慮強行將毒出的方法。當然，這種方式，過程會長，對方也要承一定的痛苦。

想找到更好的方法，可惜沒有，最後，還是考慮用銀針強行出，如果擔心他的扛不住，隻能先用藥溫補，再施針，慢慢來。

就在風清揚每天盼著風嵐依的消息時，第三天，嵐依帶著自己的藥箱再次回來了。

風清揚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還以為……前幾天的事，都是夢一場。

“我管了，就不會讓你死。隻是，我不知道萬蟲散的配方，所以，隻能選用銀針毒，這個過程，可能會長，你還需要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