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判方起，朝廷認為不氣候，圣人也并不以為意，反而大肆興建別宮，為了去余杭看人，便修建了一條去大運河，又做了一條華麗的龍船。”

道一歪著頭說,“不過這都是人云亦云的事，鸓鳥偶然聽見了，心生向往，所以想要下山看看，下山沒多久就發現，山下的生活，并不如自己想的，除非有錢有權,才是那樣的。”

“所以他便進了天工閣做掌柜的？”

道一都懶得看他了,有錢人也有他們的痛苦呀，譬如不知民間的疾苦，“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以為人人都像我一樣，還沒到長安就能找著活計嗎，”自忽略了到濮路上的‘艱辛’，又說：“經過十余年的打拼，鸓鳥好像才索出了人類的生存之道，經過幾番明爭暗斗，終于功坐上了天工閣掌柜。”

“哦，也不算是，而是它那時走投無路，自愿在里種下法陣，這才贏得了天工閣主人的信任，為了新一任的掌柜，妖怪的壽命長可比人類干得久。”

月過窗戶，照在堂屋里,將一桿長槍照得彩人，油燈線不足似乎得到了補充，陳夷之的出《兵法》，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窺究竟，卻在聽到這話時，停下了手里的作。

“它方才在牢中所言，確是實，上頭與它聯系，從未見過面，都是通過飛鴿聯系，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但如果它想使壞的話，里的法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法陣也是對方將圖紋繪制好，同信一起寄給它的，所以本就沒見過對方，但當時它求‘功’，本就沒考慮到后果，所以同意了，鸓鳥也留了一個心眼的，但它哪里有人類的心眼多，它以為自己能給自己加上法陣，也能自己解除，結果就是你們看到的，它被控制了十余年。”

王玄之：“它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道一剛想說沒有，又想起了一件事，“它除了待天工閣里，還有便是每月固定去一個地方，都是夜里去的，借翱翔之便，躲過巡夜的軍，夜里抱回許多東西，放在閣中販賣。”

“如此說來，它家的貨確實有問題，起碼這來路便是不明的，可這只能證明天工閣的貨逃避了一路上，路過城池該繳納以及貨本的稅，并不能說貨源有問題。”陳夷之生平最討厭這種人了，每頓吃一碗燕窩扔一碗，能揮霍十輩不止的，還要逃避這點兒錢，尤其是他們在行軍之時，被這些人坑了不知多。

事似乎陷了僵局，而且道一說的事，只有一人看見，作不得數，并不能為中呈堂證供，他們連去查的理由都沒有，還會打草驚蛇，再想抓住尾更難了。

王玄之聽到貨之時，臉一直變得很古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事進行不了時，他艱難的從袖袋里拿出一，‘咳’了一聲后說，“道一，你看下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問題。”

道一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扭了，真是為難他們的寺卿了，多麼風霽月的一個人呀，竟做起了‘順手牽羊’的行當，眉眼悄悄的彎了，角也止不住的上揚，還故意板正著臉訓斥，“安道你作為大理寺的寺卿，竟帶頭做了起了違法之事，此事要不得，明日你去自首罷！”

就還像那麼回事的，倘若沒看到眼里的揶揄，陳夷之差點兒信了他的邪，但好兄弟‘’東西是事實，他僵著脖子轉過腦袋，“安道，這是怎麼回事？”

“咳，就天工閣走水時，拿在手里，忘了還回去。”王玄之沒說是因為見道一特別喜歡，尋思事后花錢買了，結果一直放到了現在，生平第一回‘’東西，雖是無意的，便他面皮也燒得慌。

“哦！”陳夷之也不知信沒信，有一下沒一下他的長槍去了。

道一接過那個掌大的盒子，表面刻著一個驅蚊蟲的符紋，盒子本也帶有一木頭的香氣，味道極淡，不仔細聞幾乎沒有，想來是怕味道濃的了，壞了里頭的東西。

木料、符紋。

有了這兩樣，便是里面沒有東西，也能賣出一個好價錢，況乎里頭有東西，而且那鸓鳥說過不想讓去乾坤居里找東西，便是害怕識貨。

所以這里面也是好東西。

記得自己當時在多寶架子上，要拿的是——朱砂。.biqugé

仿佛是為驗證的猜想一般，按在盒子的扣子上，‘啪嗒’一聲便打開了，里面裝的東西艷紅如鮮，氣味微味，以手指輕捻，極細，并無顆粒大小的雜，是上好的朱砂。

“朱砂是藥草的一種，可以用來治病，用于心悸易驚，失眠多夢，癲癇發狂，小兒驚風，視昏花，口瘡，痹，瘡瘍腫毒，如砒霜一有毒，但能治病。不宜大量服用，量久服也是不宜的。”

“修道人用朱砂畫符，便是看中它的功效，它有清心鎮驚，安神，明目，解毒。所以符紋畫在黃紙，或者病人等，首先便能安患者的緒。”

道一向二人說著朱砂的用途。

的右手拇指與食指仍在不停的捻磨，“至于它們的來源，據《風志》載盛產于劍南道的益州，江南道的潭州、矩州，山南道的襄州，嶺南道的邕州和欽州、還有便是蠻族，靠近近南道的地方，這幾產朱砂，可我著它，與《風志》上所記錄的不符合。”

陳夷之聽了半天云里霧里的，只有兵書他會反復看，其他的書都是一遍過，立求不被人當個傻子，陳舒多多學了他點兒病，不看書。所以這等《風志》聽起來，就沒什麼興趣，為什麼這人能如數家珍。

“那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道一笑著贊他，“夷之問了一個好問題，所以呢，它從何而來？”

“道一你是否想過，鸓鳥為何會怕修道之人看到這些？”王玄之將鸓鳥所有的事理了一遍，宛若春日播下一粒種，那顆種子，已經開始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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