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見了，我也不認識人呀。這些珠寶，寺卿回頭查查就知道了。”

王玄之也笑，“這事兒便給我吧，現在天都快亮了。道一你回去通知一下大理寺的人來搬東西，然后就回去休息吧，今日給你放一天假。”

道一兩眼一亮，人都更神了。不愧是個恤下屬的好上司，不白費的那幾聲苦。

“寺卿放心吧，這事兒肯定給你辦好。”道一答得鏗鏘有力。

王玄之等到的影消失在山口，這才去看他的兄弟，好家伙，就這麼一眼，眼睛都快閃瞎了，陳夷之已經不是方才的陳夷之了。

他拿著燈火一照，那一亮晶晶的珠寶氣，像是出水的魚兒，上鱗閃閃，差點兒沒亮瞎他的眼，王玄之實在看不下去這蠢樣了。

要是要現在不將人醒，一會兒陷夢里不可自撥了，萬一人家大理寺的同僚來搬東西，陳夷之拿起自己的長槍，一槍將人家捅了個對穿。

他是抓人還是抓人呢？

就剩下這麼一個兄弟了，他還是很珍惜的。

王玄之向前走了兩步，腳步聲讓陳夷之回頭，眼睛發紅，這興得也太過頭了，他正要說話，那廝手舞足蹈起來，“安道，打從明兒起，道一就是我兄弟，親的，唯一的。”

好家伙，六親不認了啊這是，王玄之提醒他，“舒呢？”

陳夷之這里，那里，話都沒過腦子，“誰呀！”說著又往脖子上戴了一串黑珍珠，每顆都有拇指的黑珍珠，他的頭上還簪了好幾玉簪子。

他嘿嘿的傻笑著回頭，“我說道一呀，你可真是神了，說我發財，今日是當真走了這麼大的財運，有這一山的珠寶，我養十頭豬，不是，十個弟弟都行了呀。”

“咦，道一呢？”陳夷之終于舍得分神，找了一下人。

王玄之開始擔心，照這麼發展下去，得到又失去，比從來沒得到更痛苦，明日他的大理寺不會發生案吧，到時候一升堂，左手一個不良帥，右手一個捉妖仵作。

大理寺鐵定要在長安城出門了。

為了不出名，還為了他的好兄弟，拼了！

王玄之調笑道：“喲，你還知道了個人啊！”

“嗯？安道你什麼意思！”陳夷之拿珠寶的手一頓，將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把珠寶塞懷里，抱了往后退了一步，“我可告訴你，別想使壞心眼，大不了我們三人一起分。”

王玄之正要告訴他，這些財寶是有主的，他們一個大子兒都拿走，就被此起彼伏的喊話聲打斷了。

“這里也有標記！”

“兄弟們快，就在前面了！”

都是悉的聲音，來得可真快。

王玄之懷疑道一是用輕功回去通知的，否則這些人怎麼來得這般快，看了會兒陳夷之發瘋，話都沒說幾句，人就已經在山外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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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太一山，回程路上，陳夷之回頭了又，狠狠的咬著拳手，眼睛通紅，像是要撲上去吃人，不良人護送著財，對這個昔日的同僚報以同。

換誰誤打誤撞，撿到了一個山的珠寶，正當以為自己發財了的時候，結果失主帶著清單找上門了，說那是他家倉庫里的寶，這擱誰上都得瘋啊！

他們方才進山的時，要不是寺卿攔著，一人都得挨頓打吧。

哎！財帛人心，誰不是呢！

心疼歸心疼，不良人最擔心不良帥暴起，離珠寶最近的，上的皮疙瘩就沒停下過，害他以為冬天提前到了，今日裳穿得了。

大理寺今日委實熱鬧。

軍天不見亮，就拉了一條大蛇，燒得黑不溜秋，父母都認不出的那種。說是大理寺卿待的，還讓人不許。如今還盤桓在后院里，軍特別心的將其盤了一圈又一圈。

為了看大蛇，平日里最勤，恨不得一整日都不更。

今日卻了更了好幾次。

更的地方，會通過后院。

他們就為了經過的時候，看一眼，差不多占了大半個后院的長蛇。

眾人：一不的蛇，別說還真可的！

長蛇：你們禮貌嗎？

天亮了，不良人，又拉了好幾箱子珠寶歸來。

大理寺直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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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遞過折子，不用趕著時辰上朝。

王玄之回城后，不慌不忙的重新梳洗。

三人凌晨出城，路遇小河，在那隨意梳洗了一把，是擔心忘記卸妝容，會被人認出他們去了小春香，跟著去太一谷，尋到了太一山下的山。

對著銅鏡檢查幞頭的工整、圓領紫袍有無褶皺，再檢查一下靴子，上面是否有沾泥污，見都沒有問題，這才搖頭失笑揣著笏出了室。

服是今歲才發下來的新裳，與從前有別。

之前的那套進賢冠、黑介幘、白紗單、革帶、笏、降紗單、絳蔽膝、大綬、小綬、白紅、烏皮舄，早已經被在了箱底。

大周天子從隴西打到長安門外那會兒，他的阿耶仍是京兆尹，親自打開了長安城的大門，迎接新天子城。自此后，新皇想要加封阿耶，阿耶卻提了辭呈。

圣人見阿耶不，面上有些不好看，又不愿寒了天下人的心，這才剛了長安，就拿功臣開刀，只怕是坐不穩皇位，況且他阿耶是王家子，還是本家的。

他在大理寺任職屬，圣人便將功勞都算在了他的頭上，當時前朝的員，大多效仿前朝皇帝，也是昏庸得很，被上了一頭的他，卻無法憑一已之力改變。

當今給了機會，王玄之并沒有拒絕。

下馬車前，王玄之再一次檢查儀容，這才步履從容的由順天門皇城。

順天門三個字落在眼里，讓王玄之的心神好一陣恍惚。

每當看到這些屬于大周朝的名字，他才真切的到，朝代已經換了一個。

大周武德二年，將承天門改作順天門。

三載一晃而過，皇城人換了，許多殿名也與從前有別，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人最重要的便是走好眼下和未來，瞻前顧后，只會頭尾兩失。

王玄之最后一次整理冠，隨后走進了太極殿。

那里還有一場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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