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長森一家不愿意跟時年、徐嬤嬤去京城?”
蔣安泰滿臉詫異的看著臉上怒氣還未消散的蔣大夫人。
蔣大夫人嗤笑了一聲:“不僅是不愿意去京城,看那一家子的意思,好像還不想認時家呢。”
蔣安泰意外了,十分的想不通:“怎麼回事?時家可是伯爵府,對于李長森一家來說那可是他們一輩子都接不到的高門勛貴,他們能有什麼不愿意的?”
蔣大夫人哼笑道:“正常人是這樣的,可那一家子腦子都有問題,都不是正常人。”
“大嫂,你這是說的什麼氣話,長森可是小妹的兒子,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外甥的嗎?”
蔣安邦不滿的走了進來,后跟著蔣二夫人。
看著兩人,蔣大夫人又來氣了:“二弟,我們可是被人家趕出家門的,他們但凡有拿咱們當長輩,就做不出這麼失禮的事來。”
一聽這話,蔣安泰更糊涂了:“好了,先別說其他的了,把你們到了李家之后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
隨即,蔣大夫人連怒帶憤的將和李家人說的話復述了一遍,蔣安邦和蔣二夫人時不時的補充一兩句。
聽完之后,蔣安泰眉頭擰了疙瘩:“不識好歹。”
蔣安邦當即反駁道:“我覺得長森一家沒有說錯呀,說長森是養在外頭的,這本來對他就不公平。”
蔣安泰冷哼了一聲:“公平?世間之事哪有什麼絕對的公平?這個李長森,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連這點子道理都不懂?”
“他難道不知道他們一家是什麼況嗎?”
說著,將桌上擺放著的對李家人的調查拿給了蔣大夫人、蔣安邦看。
“李三郎十六歲了,長得牛高馬大的,聽說還從小跟著李長森學習拳腳功夫,可是去考府學的武學館,卻直接被唰了下去。”
“這兩年因為前線缺將士,武學館的錄取標準已經降了很多了,就這樣他都沒考過,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前程?”
“還有那李七郎,上了府學后,不好好的上課讀書,要去學什麼吹笛子,三天兩頭的被夫子抓到在課堂上開小差。”
“你們說,他這樣能學出什麼明堂來?”
“至于那兩個丫頭,大的那個還算將就,知道自己在學識上的欠缺,還曉得努力,可小的那個.......”
“我都懶得說了,和李七郎還真是雙胞胎,一個吹笛子,一個學彈琴,他們想怎麼著呀,想進京城梨園呀?”
“四個孩子,沒一個拿得出手的。”
“還有那金氏,就一鄉野村婦,也就會些洗洗刷刷的事。”
“一家子這樣的況,他李長森還在這里跟我們矯拿喬,但凡他腦子靈點,就知道認回時家對他們家會有多麼大的好。”
“時家愿意認回他們一家子,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
“哼,他們還不愿意?一家子都是目短淺之輩,他們也不想想,回了時家,他們日子不比如今的要舒服多了?”
“竟在這里計較些有的沒的,還妄想和正坤相提比論,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嗎?”
“原先我對李長森還是很心疼的,想到他了這麼多年的苦,日后免不得要多幫襯一二,可如今......”
“還是算了吧,一家子都是些只想著自己的自私之輩,一點都不諒別人的難。”
蔣安邦立馬幫著辯解道:“大哥,我覺得你說得太嚴重了,李家的四個孩子還是好的,三郎穩重,二丫文靜,就五丫和七郎稍稍跳了些,但孩子還小,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于金氏,我瞧著也還好,事事以長森為重,把整個家都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是個能干人。”
蔣安泰瞥了一眼蔣安邦,哼了哼沒有說話。
蔣大夫人此刻的氣也消了一些,想了想道:“長森長在李家,十三歲就去了衛所,從來沒被人好生教養過,這些道理不懂也有可原。”
蔣安邦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他不懂我們就好生跟他說就是了。”
蔣安泰冷哼道:“你們都被他趕出來了,還要如何跟他好生的說?他不是不想認時家嗎?”
“行,全他,我倒要看看,他是真不想認,還是故意在那端著?”
說著,看向蔣安邦。
“日后不許再去李家了。”
蔣安邦不干:“這怎麼行?小妹還等著長森回家呢,大哥,我們不能跟小輩一般見識呀,他說不認,我們還能當真了呀?”
蔣大夫人看了看丈夫,笑著對蔣安邦道:“二弟,你別著急啊,你大哥沒說不認長森了,他的意思呀,是緩緩。”
“咱們這次過去,是太匆忙了一些,長森一家估計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呢,先不要去打擾他們。”
“讓他們一家好生想想,沒準他們就想明白回時家會有多大的好呢,到時候,不用咱們過去勸說,他們都會愿意去京城的。”
蔣安邦很是不看好:“他們能想清楚嗎?”
蔣安泰:“他們要是自己想不清楚,難道你去勸就能讓他們想通了?哼,那一家子現在擺明了在端著,我們要是太上趕著,你信不信,他們的氣焰會更囂張。”
蔣安邦想了想:“那行吧,我就暫時不去,但是這得等多久呀?時家那邊應該著急的。”
蔣安泰看向時年和徐嬤嬤:“今天的事,你們兩下去寫封信告訴時府。”說著,看向蔣大夫人。
“你也寫封信給小妹,好好說說李長森一家,讓有個心理準備,知道這兒子一家都不是讓人省心的。”
時年和徐嬤嬤領命后,便退了出來。
回客院的路上,兩人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時年苦笑道:“我以為咱們這趟差事會很容易呢,沒想到......咱們怕是要在這邊多留一段時間了。”
說著,看向徐嬤嬤。
“你說李長......長森爺一家這麼鬧是何必呢?真不想認時家?我看不見得,既然最后都是要回去,又何必惹惱了蔣舅爺他們呢?”
“現在好了,大舅老爺擺明了是要讓長森爺一家主服,今天他們趕人有多霸氣,日后找上門來時,就會有多難堪。”
徐嬤嬤看了他一眼,低了聲音:“我覺著長森爺一家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時年愣了一下:“怎麼說?”
徐嬤嬤:“孩子被抱錯,說到底了委屈的是長森爺,得利的是四老爺,就這麼不清不楚的回去,除非不和親朋來往,否則肯定是要人指指點點的。”
“本來就了委屈,回去后還得遭非議,要是我,我也不愿意。”
“邊關的日子雖然苦了點,可心里頭舒暢,回了時府呢,或許吃穿不愁,可是心氣不順了,又哪里說得上是什麼好日子呢?”
“大舅老爺想吊著長森爺一家,讓他們不要那麼端著,想法是好的,可我怕......結果會不如他的意。”
時年有些不認同:“會嗎?要真像你說的這樣,難不他們還真想讓時家舍棄了四老爺?”
徐嬤嬤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今就看他們誰吊得過誰了,要是長森老爺一家就是不回時家,咱們這邊肯定是要再登門的。”
“哎,這事也不是我們能議論的,走吧,我給老夫人寫信,你也給老太爺寫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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