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晚檸的父母在與孫家人吃完飯后就坐上了去京市的飛機。
江晚檸和江晚澄原本都要一同去,可江軍不同意,非要他倆在家好好兒待著。
于是, 晚上家里只剩江晚檸和江晚澄姐弟倆。
他們二人一人一間臥室,但臥室門都敞開著,共用著客廳里的空調。
這房子不大,家里僅有的一臺古老的柜式空調在客廳,不過也足夠吹涼他們倆的房間。
江晚檸正披著空調被畫畫, 畫著畫著突然覺得有些悶, 就把空調被掀開了。
沒一會兒, 江晚澄過來敲門,“空調好像壞了。”
江晚檸回過頭,見他臉都熱紅了。
“那咋辦?”
以前他們住在聽瀾公館的時候,什麼東西壞了都直接打電話找業來修, 但這地方可沒有業管。
“你是姐姐。”
江晚澄坐在床尾的凳子上,一副你趕給我解決了, 不然你弟弟就要熱死了的模樣。
江晚檸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出門去查看空調的況。
一邊踮著腳看空調的風葉,一邊沒好氣道:“這會兒知道我是姐姐了?你其他時候怎麼不把我當你姐?”
“當啊, 宵夜不是跟你搶了包子吃?”江晚澄一臉欠揍。
他不說這話還好, 說了江晚檸更來氣。
晚飯的時候江晚檸沒吃飽, 就蒸了四個小湯包做宵夜。
本沒做江晚澄的份兒, 可誰知道一眨眼的功夫, 江晚澄一口氣吃了兩個。他說自己是弟弟, 姐姐要讓著弟弟,害得江晚檸又跑去啃了半包蘇打餅干。
“別折騰了,我剛剛折騰半天了。”江晚澄找了把扇扇著。
江晚檸看著空調的燈都滅了, 也沒轍。
“那咋辦?我帶你住酒店去?”
江晚澄一口拒絕:“不住,你打電話給姐夫唄。”
江晚檸想了想,說不定聞紹能幫忙找個會修空調的人來。
進屋撥了個電話過去,沒想到聞紹正在洗澡。
攝像頭上霧霧的,對面的聞紹用手指了,江晚檸才能看清他。
聞紹關了水,單手拿著手機。
他頭發漉漉的,前額的頭發在腦門上,水珠順著鼻梁和睫往下滴。
結偶爾一下,口伴隨著呼吸而起伏……
再往下,的廓可見上半部分,下面全部被手機黑的邊框截斷。
江晚檸屏住呼吸,恨不得此刻能有人一把搶過聞紹的手機,然后給他來個全照……
不過還是算了,舍不得讓第三個人看到這場面。
“怎麼了?”聞紹見兩頰紅撲撲的。
“家里空調壞了,江晚澄又不肯住酒店,我就想問問你能不能找人過來修一修。”
聞紹將手機隨手放在臺面上,繼續洗發水,“行,我一會兒過去。”
“你?”江晚檸此刻看不到他人,只能看見天花板和頂燈。
“你總不至于連空調都會修吧?”
“不會。”聞紹沒那麼大本事,“先來我家湊合一晚,花居北苑的房子明天就能收拾好。”
這會兒聞紹上哪兒給找修空調的人去,就算是找到了,修不修得好還不知道,太麻煩。
江晚檸愣了幾秒,“別了吧,我們還是去酒店湊合一下。”
“他不是不肯住酒店?”聞紹打開水,將頭上的泡泡沖干凈,走出了淋浴間。
“給他臉了還……”江晚檸沒好氣道,“他不喜歡住酒店可以睡大街,我住就行了。”
聞紹輕笑了一聲,然后將手機架在了洗漱臺上。
他用浴巾去上的水珠,又隨便用巾了頭發。
“你倆收拾一下東西,我二十分鐘就到。”
江晚檸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推辭。
掛了電話走出去,江晚檸剛準備讓江晚澄收拾行李,就看見這小子已經拖著行李箱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要出去住?”
江晚澄無語地瞥了一眼,“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半,我姐夫就是通天的本事,也變不出一個愿意這會兒上門維修空調的人吧?”
這幾天是空調行業最忙碌的時候,工人們個個兒都累得連軸轉,誰樂意給他們上門修那用了十多年的老古董。
江晚檸白了他一眼,“你就作吧。”
江晚澄不知道是哪里有問題,他從小到大都不肯住酒店。非要住也行,一定得有人跟他住一屋,不然他寧愿在酒店大堂蹲著。
“我看你以后結婚了度月住不住酒店!”江晚檸氣呼呼地進屋收拾行李。
江晚澄倚在門框上,慢吞吞地說道:“住啊,結婚度月屋里倆人,我怕什麼?”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江晚檸將東西一腦塞進行李箱,推著兩只大箱子出來。
聞紹到的時候,遠遠兒地看見他們姐弟倆可憐地坐在行李箱上,二人中間隔著老遠的距離。
他覺得那畫面有趣,將車開近后才覺得可憐這四個字與他們并不相配。
他們雖然坐在行李箱上,但一刻沒停地在拌,二人都齜牙咧的,跟斗似的。
下了車,聞紹過去了江晚檸的臉,“熱?”
“熱死了。”江晚檸指著江晚澄跟聞紹告狀,“這麼熱的天,他還氣我。”
“也就我姐夫脾氣好,能忍得了你這個杠。”江晚澄將行李箱放進后備箱后,也沒忘把江晚檸的箱子也放進去。
“還算有點良心。”江晚檸上了副駕。
聞紹剛洗完澡就出來了,上穿著寬松的棉質家居服,看上去氣場和了不。
“姐夫,你順路把我送到學校就行了。”
“去學校?”江晚檸回過頭,“去學校干什麼?你學校的行李不是都帶回來了嗎?這會兒去學校住床板去啊?”
“我舍友暑假沒回去,在學校旁邊租了個房,我湊合一晚。”
聞紹不同意,“我家里有空客房,還是住我那兒吧。”
“不用,他還求我辦事兒呢。”江晚澄已經跟舍友聯系好了,“而且我在家,你倆也不自在。”
江晚檸眼睛瞪圓了一圈,忙道:“我倆有什麼不自在的……”
“我不自在,我自己嫌自己瓦數太大,太晃眼。”
江晚澄原本就是準備去找舍友住的,只是他不放心江晚檸大晚上的一個人住酒店,這才找了個借口讓聞紹把接走。
雖然男人沒幾個好東西,但江晚澄覺得他姐夫算一個。
當然,他自己也算一個。
既然江晚澄堅持要住舍友那兒,聞紹也不好勉強他。
“走了,姐夫。”江晚澄跟聞紹擺擺手。
江晚檸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氣得張牙舞爪地解開安全帶,整個人的上半都趴在聞紹上,指著窗外的那個兔崽子吼道:“江晚澄,你怎麼不跟我再見?”
江晚澄停下腳步回頭,沒有地說道:“再見,你別欺負人家。”
江晚檸還要說什麼,聞紹已經把窗戶關上了。
“行了。”聞紹拎著的領,讓坐回去,“你倆掐來掐去累不累?”
從聞紹第一次見他們姐弟倆同時出現,他們就在拌,無時無刻地拌。
“不累,從小掐到大。”想想前些天家里剛出事兒的時候,江晚澄突然不跟掐了,江晚檸還覺得不習慣。
“你一共幾個侄子啊?你和他們都不打鬧嗎?”
今天吃飯的時候老爺子說原本老二老三兩家也要趕過來的,但聞紹說反正不是正式訂婚,就讓他們別折騰了。所以江晚檸依舊只見到了孫青舟一家,沒見到更多的孫家人。
“三個,三哥家的那個在國外念書,比我小10歲。其余兩個年紀倒是差不多,但你也看見了孫青舟見了我是什麼模樣。”
聞紹的兩個侄子一般都是單方面做錯了事兒挨他打,不會還手。
老爺子在家里掌握著絕對的話語權,所以他三個哥哥圖省事兒,寒暑假都把兒子往老宅一扔,讓老爺子和聞紹管著。
“我小時候跟著我媽在山里住很回去,跟他們不悉。后來搬回去以后也不理人,老爺子又著他們倆小叔,所以更像是長輩。”
說話間,車開到了家門口。
聞紹推著的行李箱走在前面,江晚檸跟在他后。
沒走幾步,江晚檸小跑上去,抓住了聞紹右手的那只行李箱。
“我拿這個。”將自己的手塞進聞紹的右手里,“你牽著我。”
隨后,江晚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從松松地抓著他,變十指相扣。
聞紹緩緩地舉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看了一會兒,然后語氣頗為認真,“你抓得這麼,好像是容嬤嬤給紫薇上夾。”
江晚檸:“???”
他還看過還珠格格?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浪漫碎機?
上了樓,聞紹一換鞋就去洗手,然后準備給鋪客房的床。
大一點的那間客房與他的房間是并排的,同樣朝。
江晚檸將晚上要用的東西大致收拾出來,然后去他客廳的柜子里找香。無意間在柜子里看到一個悉的木頭盒子,一打開看見里面整盒歪歪扭扭的線香。
端著盒子,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回到客房,“聞紹,這盒是不是我第一次做的那盒?”
“對。”聞紹作不停,利索地抖著被子。
“好丑哦,歪歪扭扭的,我當時明明覺得我做得還直啊!”江晚檸隨便撿了一端詳著,嫌棄極了,“這會兒再看,抖得跟帕金森一樣。”
聞紹不太在意,“沒事兒,不耽誤點就行。”
初學者做這樣已經好的了,反正再直的線香,點完也是一堆香灰,他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鋪完床后,聞紹帶著去洗漱。
“早上剛讓人買了新的。”他從柜子里拿了一堆東西出來。
巾、牙刷、漱口杯……連漱口水都是江晚檸常用的青檸口味。所有的洗漱用品他都據記憶中江晚檸喜歡的牌子讓人送了一套新的過來備著,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江晚檸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里的人。
聞紹此刻一不地靠在門框上,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
“泥老是看窩干嘛?”里全是泡泡。
聞紹沒回答,直到漱完口、洗完臉,跟只樹懶一樣慢吞吞地干臉上的水分以后。他走上前去,一把將江晚檸帶進懷里。
剛低頭到的,江晚檸便尖著推開他。
“讓開讓開!臉再不抹護品就要干了!”
聞紹看著嗖的一下跑回屋,極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日在餐廳見面,連手都不肯牽,說長輩面前影響不好。吃完了飯送回去,又說中午吃了蒜蓉蝦,拒絕接吻。這會兒好不容易二人獨,又刷完了牙,還要抹臉……
聞紹抬手了一下自己的,看見面前的瓶瓶罐罐們,最終還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半個小時以后,聞紹本以為隔壁的江晚檸已經關燈睡下了,誰知道突然聽到了敲門聲。
“我方便進來嗎?”江晚檸小聲道。
“進來。”
下一秒,門被推開了一條隙。
江晚檸的臉進來,大眼睛盯著床尾眨眨,嗲著聲音道:“聞先生,你朋友想要一個親親。”
剛剛只顧著涂護品,沒讓他親,江晚檸怕聞紹因此郁悶一晚上,所以一完最后一層睡眠面就跑過來主送晚安吻了。
聽見里頭沒靜,江晚檸心想他果真是小心眼兒,這就生氣了。
著腳往里走了兩步,“我進來了哦,你蓋好被子,我親一下就走……”
聞紹還是不說話,于是江晚檸又往前兩步。
下一秒,江晚檸突然失去了平衡,攔腰被人抱著躺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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