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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乞年練刀很認真，一不茍，《休命刀》於他的子很合得來，他也練得格外輕鬆。

迎著朝練刀，哪怕再璀璨，他已經能夠做到目不轉睛，那明的刀境漸漸滲他的心靈深。

或許是剛剛得承了那一式掌法的緣故，他腳步騰挪，腦海中總不時地浮現出來那麻草鞋的背影，一個白滄桑的老人，邁步於碧波狂瀾之上，背後黎民億萬，前海闌干。

清羽微微蹙眉，有些詫異，此時的蘇乞年刀法起落之間，更多出了幾分慘烈，那步子也比他此前所見更多出幾分難言的變化與沉凝。

他知道，這個師弟悟不凡，或許又有什麼領悟，想來這樣慘烈的氣息，是在那妖霧重重的雲山脈中生生殺出來的。

年靜谷如癡如醉，這才是他想要的刀法，如他顯定峰，雖然也有諸多劍法，更有位列頂尖的《大顯無定劍》，但始終不合他暢快的心意，諸多招法拘束，條條框框種種限制，甚至一些劍法修習有專門的時辰，修習之前要先沐浴靜心，於靜室或偏僻幽靜之地點上檀香，念誦專門領悟劍境的道經或典故，一連串的步驟下來，半天也不過才練了兩三趟。

不多時，清羽也開始練劍，昨夜被用作烤架的長劍不沾半點油膩，墨劍華不顯，不過劍便生出嗚嗚怪聲，顯然亦有不輕的重量。

清羽的劍很快，劍不顯，空氣中只見劍影重重，空氣如裂帛，被切割開一條條沒有規律的裂痕。

呼！

清夜練的是掌法，他腳下邁步。暗合易數，指掌開闔之間聲勢極大，有霹靂雷音，空氣一團團。被打得鳴。

靜谷看清羽，再看清夜，胖子練武與不練武時完全是兩個樣，對於這青羊峰的三個人，他總有很多好奇。兩個寒門弟子，一個寒門出的八品次子，緩刑死囚的份，就這麼一點不客氣地佔了這青羊峰傳承，他們哪裡有那麼大的自信。

雖然在此時的靜谷看來，這青羊宮裡，實在是破敗到了極點，等同於一廢墟。

年不知道，這世間有一種絕可以令人抓住一點零星的希，只要能夠看到一點明。就可以不計敗，不計因果，乃至不計生死。

抓起自己隨的一口長刀，靜谷觀蘇乞年練刀，也開始跟著練。

不過他抬頭看越來越熾盛的太，只數息工夫就涕淚直流，本難以直視。

這時候，他才真正駭然，看不遠的蘇乞年，一直迎著漫天。眼睛一眨不眨，甚至靜谷都生出幾分錯覺，在那雙看似普通的雙眼中，彷彿有兩太在沉浮。可以照見世間一切暗的角落。

晨練一直到雜役道人將早膳送來才結束，同時送來的，還有一封來自鄖縣青山鎮的信。

信是青山鎮九里崗胡府的幾名護院快馬加鞭送來的，三人相視一眼，蘇乞年拆開一看，開頭是胡府老爺子幾句問候。接下來就將昨日種種鄖縣裡的江湖傳聞匯總，傳遞了過來。

大致的消息有三條，第一條，繞不過的丐幫古代人傑洪七的元神世界於雲山脈中出世，合共十八掌傳承，朝廷得承其中六掌，龍虎榜四位年輕人傑各得一掌，大漢朝，一代鎮妖王獨漢郡主得承一掌，天霜谷、四象道、碧落劍宗、八卦門、九極拳明家五大一流宗派、世家各得一掌，一字電劍丁家為二流世家，也有門下傑出弟子得天之幸，傳承一掌，最後一掌，則被一年過而立的無名江湖散修傳承，已被丐幫戰龍邀請，加丐幫，為七袋弟子，位比一州分舵舵主。

第二條，則繞不開武當，傳聞當年被羿家絕代人殺的雲妖帝真靈從時空長河中掙，武當真武堂天武真人出手鎮，最後疑似天柱峰金頂之上，一代天命宗師三瘋道人親自出手，妖帝真靈破碎，不知生死。

最後一條，蜀道大雪山地藏寺一位長老證道金剛元神，連渡兩重雷劫，歷經太真火洗鍊，震天下。

有人證道？

蘇乞年微怔，這三條消息，於任何江湖兒而言，都是了不得的大消息，於他而言，唯有這證道才讓他生出些許好奇心，元神是什麼？道要如何證？什麼又是金剛元神？天地間的雷霆又為何只針對一人？太真火又要如何洗鍊？

一連串的疑問，蘇乞年都是一竅不通，而清羽二人相視一眼，也從彼此的雙眼中看到幾分艷羨，羨慕的並非是這些人的奇遇與機緣，也不是對於證道元神人的憧憬與嘆，而是羨慕蘇乞年的好運，可以深雲山脈，親歷這一切種種，多江湖武林中人，一生也不過耍幾下莊稼把式，何曾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看完信，蘇乞年雙手一，宣紙就燃燒，為灰燼，不得不說，胡老爺子的小楷很好，但也不能夠留下。

「小師弟。」

青羊宮前，顯定峰中年道士的影又再次出現。

這位護法面如冠玉，依然冷著一張臉，不過再次見到蘇乞年三人，卻是微微頷，尤其是他的目，在蘇乞年上停留數息，方才道：「不錯。」

為一峰護法，江湖一流人，中年道士顯然早已得到了種種消息，也明白蘇乞年二人於雲山脈中的經歷，嚴苛如他，也挑不出來什麼病。

「我自己走。」

靜谷收起刀，背到後，也不辯解，只一言不地走出青羊宮，不多時，一大一小兩道影在下被拉長，漸漸薄寒的山霧裡。

年走後，蘇乞年才開口道：「這樣做，值得嗎？」

清羽搖搖頭，苦笑道：「有什麼值得不值得，至這位小師叔雖然出不凡，子也有些頑劣，但到底有幾分赤子心，我青羊峰破落至此，又有什麼值得去掂量的，索不過是從頭再來。」

頗有些不好意思地了鼓脹的肚皮，清夜喃喃道：「這人欠得不小，以後有得還了。」

「還有四天，就該喝臘八粥了。」

清羽忽然開口，如蘇乞年，眸子也微凜，年祭大比非是兒戲，如武當這樣的鎮國大宗，外院弟子中更是強者如雲，輕視不得。

心念一，蘇乞年自懷中取出一隻白瓷瓶遞過去，清羽剛要拒絕，蘇乞年卻搖搖頭，讓他接過去。

心中狐疑，清羽接過白瓷瓶，甫一打開，就有一淡淡的清香散出來，似乎比這天地間最明凈的空氣還要清新幾分。

只見白瓷瓶中，除了三枚開天丹外，還有一層淺淺的，約莫一百滴純白晶瑩的葯。

葯？不對！

似乎想到了什麼，清羽驚聲道：「元氣！」

什麼！

清夜也瞪大了眼珠子，一把奪過去瞧兩眼，才頗有些哀怨地看向蘇乞年，道：「老天爺，難道我是後娘生的？」

對於胖子的怨念，蘇乞年只是翻了個白眼，就不加理會，相比於開天丹，元氣的要更加難得，也更加純，不會有藥渣殘留在，是沖關奠基最好的東西。

半炷香后，三人分道揚鑣。

過了臘八，就是年祭大比，清羽二人要前往白雲峰外院參悟《蛇功》第八層，而蘇乞年則前往雷石峰。

《蛇功》最後三層心法，參悟之地也分為了三，第八層心法在白雲峰外院玄武樓，第九層心法在雷石峰，最後的第十層則在天柱峰上。

雷石峰山腳。

蘇乞年仰這座大頂西北的奇駿之峰，疊石架空，獻瑰納奇，跧伏拱立，如虎如神，雜以煙雲林木，彷彿世間鬼斧神工盡匯聚於此。

雷石峰外院。

「止步！」兩名值守的外院弟子喝道。

「青羊峰蘇乞年，前來外院玄武樓觀《蛇功》心法，這是靜篤執事的腰牌。」

一名外院弟子接過來看一眼，就持之走進院，讓蘇乞年耐心等候。

半盞茶過去，一盞茶過去，一炷香過去。

半個時辰。

蘇乞年挑眉，道：「這位師兄，為何去了這麼久？」

「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諸位師叔伯都在忙碌年祭大比的種種布置，年關將至，各種佃租、經營結算，繁雜事務多，我雷石峰外院現在是嚴清師兄代為掌管玄武樓，年祭大比將至，師兄也要潛心修鍊，可能現在正在參悟，你要懂規矩，怎麼一點沉穩心都沒有。」這留守的外院弟子毫不客氣地訓斥。

蘇乞年沒有怒，不過目卻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看那外院弟子一眼。

心中咯噔一跳，被蘇乞年看一眼，那留守的外院弟子無比心悸，那看似平靜的目，似乎將他里裡外外都穿。

不過只是一眼，隨著蘇乞年收回目，那外院弟子鬆一口氣，心中狐疑，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錯覺。（今天再來三更9ooo，求訂閱，求月票，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