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嶼聽到這個名字,眼裡皆是震驚。
但接著,他對婦人的話產生了懷疑。
如果蕭嶼不認識沈雁書,他會把這個故事當做陳世的翻版。
窮苦書生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題名,卻拋妻棄子獨榮華。
但蕭嶼認識沈雁書,並且還悉的
,他不太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蕭嶼再問婦人:「你確定沒有說錯名字?」
婦人搖頭,「我和雁書自小相識,同住一個村子里,我怎麼可能記錯他的名字呢?」
蕭嶼:「那你說說他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徵?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
婦人一五一十都告訴給了蕭嶼。
所描述的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確實是蕭嶼記憶里的沈雁書。
「」
此時,懷裡的小孩開始嚎啕大哭。
婦人開始哄小孩,「寶寶,別哭了,我們馬上就能找到你爹爹了,再也不會挨了,寶寶別哭……」
蕭嶼不喜歡小孩,尤其是哭哭啼啼的小孩。
原本遇到這種事,他大可給了錢就走的。
可偏偏和沈雁書有關係……
蕭嶼雖然還不相信,但心裡卻有點希是真的。
如果沈雁書真是拋妻棄子的小人,那他所呈現出來的就都是假象。
這樣一來,許清凝自可看明白了。
如此想想,蕭嶼覺得有必要把這對母子帶回去。
……
於是,蕭嶼把這對母子帶到了許清凝前面。
許清凝也不相信,悄聲問蕭嶼。
「這兩人當真是沈雁書的親眷?」
蕭嶼也小聲道:「自己說的,是真是假還有待辨別。」
他現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反正這婦人沒和他扯上關係就行了。
許清凝臉變得複雜起來。
曾經問過沈雁書,他說他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適合家。
所以他應該是沒有妻子的。
那這對母子又是怎麼回事呢?
許清凝看著蕭嶼,蕭嶼也看著。
二人大眼瞪小眼。
一個時辰后,婦人已經換好服過來了。
的孩子也被太醫照料中,沒什麼大病,就是染了點風寒。
「民婦拜見陛下。」
婦人直愣愣地下跪。
的行為舉止,不像是接過宮規禮儀的大家閨秀,而是普通市井子。
結合沈雁書從前的家境,這子的確符合。
許清凝:「抬起頭來。」
婦人聞言照做了,但不敢看許清凝,揚起了自己的臉,目仍然是往下的。
許清凝觀察了一會兒。
梳洗打扮之後,這婦人面相純良,姿容不算如何艷麗,卻是很舒服的長相。
好像……也的確符合沈雁書的審。
許清凝再問:「你什麼名字?」
「程……程蕓。」
許清凝:「那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是沈雁書的妻子?」
程蕓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
「這是我們定金那日,婆母贈於我的。」
許清凝讓人拿過來看了,玉佩上沒有特殊的花紋或者刻字。
「就一枚玉佩,也不能證明什麼。」
程蕓臉滿是焦慮,語氣也有了急切。
「這玉佩是沈家的傳家寶,如果陛下不信,可讓我與雁書當面對峙。」
許清凝:「當面對峙的確是個好辦法。」
許清凝算算時間,過幾日,沈雁書也該從湖州回到京城了。
時間點還真是掐得很準,有種讓心生疑慮的巧合。
「這樣吧,你們母子先在宮裡住下,等他進宮了,朕讓你們當面對峙。」
程蕓聞言,再三叩拜謝恩。
許清凝:「紫蘭,你帶他們去安頓吧。」
紫蘭:「是。」
將程蕓扶起來,「你同我過來吧。」
……
他們離開后,許清凝問蕭嶼:「你是從哪裡發現他們的?」
蕭嶼:「路邊上撿的。」
他也就是隨便走走,沒想到就遇上了這事。
許清凝:「那你相信他們說的話嗎?」
蕭嶼想說不信,但他換了種方式說。
「你希他們說的屬實嗎?」
許清凝陷了沉思。
以兩輩子對沈雁書的了解,不可能。
沈雁書對任何苦難之人都能出援手,這樣的人,怎會讓自己的妻兒去街頭行乞呢?
「你說,會不會是什麼謀?」
許清凝自問自答。
「就算是謀,也很沒必要啊。」
「你想想看,這對母子若是假的,等沈雁書回來了,當堂對峙后,自然就會揭穿他們,那他們不就是欺君了嗎?」
蕭嶼提出了一點。
「那你再想想,沈雁書如果不打算認他們,當堂對峙,他也能裝作陌生人。」
「你說的有道理。」許清凝:「可是……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蕭嶼對許清凝這份信任到不滿。
怎麼,就能如此相信沈雁書呢?
他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最擅長偽裝,表面上是什麼風霽月的正人君子,背地裡齷齪事幹了一大堆。」
許清凝聽著這話,笑了起來。
「你莫不是在說你自己?」
蕭嶼:「我可沒有什麼千里迢迢前來尋親的妻兒。」
「這話怪酸的。」許清凝歪著頭看向蕭嶼。
「想想也是,誰敢來招惹你呢?我剛認識你,你還掐我脖子了,換那些滴滴的小姑娘,早就被你嚇跑了。」
蕭嶼聽著也不對。
明明是在說沈雁書的事,怎麼又扯到了他們初相識的舊賬了?
「你就沒捅過我心窩子嗎?算計我錢財那些事就不說了,玩弄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什麼梁家的公子,東宮的太子,你個個都願意嫁,就只願意讓我當婚外人。」
許清凝沒想到,蕭嶼還記得這麼仔細。
當時說願意嫁給梁博或者齊穆,是覺得他們容易掌控啊。
「蕭將軍可真記仇。」
「彼此彼此。」
許清凝:「所以說,咱們還真是惡男惡壞一對了。」
……
紫蘭帶程蕓母子去了附近的宮殿。
「你們先住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就行。」
程蕓是第一次進宮,也是第一次住這麼好的宮殿。
難免有些拘謹。
「真是麻煩你了,謝謝姑娘。」
「不客氣。」紫蘭打趣道:「你若真是沈夫人,自會有誥命的,我還得向你行禮問安。」
程蕓聽到這話,就更張了。
「姑娘,雁……沈大人他當真做了很大的嗎?」
紫蘭回想起那日在雪中沈雁書的背影,再看了看眼前抱著孩子的程蕓,心裡有些酸。
「是啊,可大了。」
「那……」程蕓面擔憂,小聲說:「他還會記得我嗎?」
紫蘭:「你若真是他的髮妻,還有了孩子,他怎會不記得你呢?」
程蕓說:「我害怕。」
「怕什麼?」
程蕓:「京城富貴迷人眼,他如今位居高位,邊自然佳人無數,我怕他會嫌棄我和孩子。」
紫蘭:「你多慮了,沈大人邊沒有佳人。他……」
他只有踽踽獨行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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