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貞猶豫了很久，最後只是說：「沒別的，臣妾就是有些害怕。」

許清凝盯著謝貞有段時間，自問擅長觀察人心，直覺告訴自己，謝貞肯定是藏了什麼事，或者是。

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許清凝看得出來，謝貞不想把這件事讓齊穆知道。

這也沒什麼，反正孩子是謝貞懷的，看自己想法吧。

「有孕這件事，如果你不想讓別人知道的話，我會讓魏太醫先保。」

謝貞的確不想讓齊穆知道，可沒想過許清凝竟然猜出的心思，並且表示理解。

這個人該是有多聰明啊。

還是說，是上天派許清凝來拯救的呢？

謝貞點了點頭，「嗯。」

……

許清凝對魏太醫那邊打過招呼，不可聲揚謝貞有孕這件事，所以除了他們幾個人，沒有人知道謝貞懷孕了。

謝貞回去之後，手一直在著自己腹部。

這兒孕育著新生命，可沒有半點即將為人母的開心。

有的，只是對這個孩子的厭惡。

忽然間，眸驟狠。

無論是男是，絕對不能把孩子生下來，得想個辦法打掉。

可該怎麼做呢？

謝貞認真考慮了很久。

若是直接去找大夫開藥，一定會被發現的，然後事會鬧大，會有人懷疑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甚至會懷疑到和別的男人……

所以，只能去找那些巷子裡面的小醫館。

正想著的時候，那噁心再次上涌。

謝貞捂著朝痰盂發嘔，這一次，白日里吃的東西全吐出來了，甚至把膽都嘔了。

好難……

原來懷孕這麼難嗎？

親之前，東宮專門找來的教習嬤嬤對說過很多話。

比如新婚之夜，新娘一切跟著夫君走就行了，他想做什麼，不要拒絕，也別太拘謹，主配合會更好。男合之事並不痛苦，讓夫君滿意了，自己也會獲得歡愉。

再比如，像潯南王這樣的男子，大都是三妻四妾的，謝貞作為王妃，一定要儘早誕下長子，才可以穩固自己的位置。

嬤嬤還說了很多很多，總歸就是白日里要懂得溫順，上了床又要懂得趣。

謝貞回想著那番話，只覺得迷茫。

嬤嬤為什麼不告訴，男合真的很痛，也不是每次都會產生歡愉，只知道再也不想經歷了。

嬤嬤也沒有人告訴，懷孕真的很難，子不是當了母親就會開心的，謝貞就算打掉這個孩子，也不想懷別的孩子了。

嬤嬤為什麼都不說實話呢？

「嘔……」

謝貞蹲在地上又吐了一回，人已經吐得虛無力了，整個人塌塌的。

門外有丫鬟在問。

「王妃，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謝貞說：「沒有什麼，你退下吧。」

這邊，剛好齊穆也走過來了。

他敲了敲門，「王妃，你在裡面嗎？我有點事找你談談……」

謝貞洗了把臉，推門出去。

「王爺，你找妾有什麼事？」

齊穆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支支吾吾地說：「我們……我們要不和離吧。」

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發出響聲。

原是謝貞邊的那個丫鬟。

還沒有走遠，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謝貞揪了手裡頭的帕子，問：「和離嗎？」

這件事，許清凝和提過，不想。

可是齊穆要提了，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因為在這個世道，男人是有權利休妻的。

齊穆目有些閃躲，不敢直視謝貞的眼睛：「你放心，我會給你補償的，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給得起的，我都會補償給你。」

謝貞聽著有點耳，「你這番話，有個人也和我說過。」

齊穆：「誰？」

「陛下啊。」謝貞又說：「從前也想讓我和你和離，因為蘇小姐。王爺你也是為了蘇小姐，對嗎？」

齊穆自小飽讀聖賢書，他的恥心告訴自己，為了另一個人而去和髮妻和離是件很不道德的事。

他像是被中了心的晦，在謝貞面前有點難堪。

「謝貞，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很不公平，但是你知道的，我們沒有，我心裡著別人，我們……」

「我們在一起，不會得到幸福。」

謝貞聽完了，臉上沒什麼表，「我知道的。」

齊穆眼裡流了期盼，「那你是怎麼想的，你願意嗎？」

如果他永遠都看不見蘇湄雪了，或許他可以接和謝貞這樣過著。

可蘇湄雪現在回來了，就在他日日可以看見的地方。

他看著給難民們熬藥，看著溫笑著。。

什麼都沒變，還是從前的那個子。

謝貞悄悄了小腹，最終還是答應了，「好啊。」

齊穆心欣喜若狂，他表面還是盡量忍耐著，可還是激不已。

「真的嗎？」

「嗯。」

「那好，我這就去準備了。」

齊穆是王爺，且是皇室中人。

皇室要想和離，還是比較麻煩的，要走很多道程序。

但沒關係，只要謝貞答應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謝貞看著齊穆逐漸遠去的背影，臉一點點變得沉重。

他們要是和離了，按照規矩，就得退回謝家。

從此，謝貞就還是謝家庶，本沒有進宮的機會，會被忘的……

丫鬟跑了過來：「王妃，你是不是傻啊，你怎麼能和王爺和離呢？」

這丫鬟名小雅，自謝貞進門，就跟著了，當然是盼著好，哪想這麼快要棄婦了？

謝貞語氣淡淡的：「王爺要和我離，我又不能拒絕。」

在乎的，從來不是齊穆。

「唉，要是你懷上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王爺肯定也不會和你和離的。」小雅氣呼呼地說：「也不知蘇小姐有什麼好的？都……那樣了，王爺還要和在一起？」

小雅是真想不明白，如果蘇湄雪還是從前的蘇湄雪，王爺和當然是郎才貌一雙璧人，可現在很多事都變了啊。

「還得怪你沒出息，這麼久了，不但沒有抓住王爺的心，連孩子都生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