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提醒，「當你說到『深度睡眠量供氧無妨』時。」

陸雲瑤點頭，「哦哦，知道了，不過王爺要帶我去哪？」

「……」楚王失笑，「分明是你引的路。」

陸雲瑤了脖子，「我引的路？可能今天大腦缺氧所以力無法集中，下意識就領著王爺出來了，不過這條路看起來好像是要去……金玉園？」

楚王抬眼看向近在咫尺花園，「去走走。」

「好。」

作為未來王妃的院子，藏院本就與主院距離不遠，金玉園自然也離主院不遠。

兩人了園子，登上石階。

石階兩旁泉水潺潺，雖已夏又掌了一排路燈，但幾乎看不到飛蟲，仔細聞，卻有一子類似清涼油的味道。

「花園裏是種了什麼獨特植嗎，為什麼沒有飛蟲？」

「香茅。」

「香茅？是一種植嗎？好像約聽過。」陸雲瑤開始搜索兩輩子的記憶。

「不是普通香茅，而是皇家專用，民間沒有。」

「效果比普通的好？」

「你說呢？」

陸雲瑤翻白眼——這人真是，今天說話客客氣氣，他倒好，主挑刺。

卻不知是看出了陸雲瑤的抱怨，還是良心發現，楚王一邊緩緩登臺階一邊解釋起來，「先皇曾經想將香茅造福百姓、推向民間，但卻發現，嫁接改良后的香茅只能存活一年，其種子也無法種植，嫁接複雜、花費昂貴，百姓無法承，便乾脆定為皇家香茅，民家不得使用。」

「既然民間使用不了，為什麼還要專門規定？為了彰顯皇家威嚴？」陸雲瑤不解，但當看見仇公公憋著笑時，皺了皺眉，「我這問題是不是很稚？」肯定是為了彰顯唄。

楚王道，「百姓用不起，但富商可以，先皇不願這些商人在民間作威作福，所以便直接止。實際上這不僅是保護百姓，也是保護富商。」

陸雲瑤恍然大悟，「先皇是怕貧富差距過大過明顯，激起社會和百姓不滿？」

楚王目讚許，「沒錯，此外對富商也有許多限制措施。」

「除了富商，員呢？會不會限制貪？」

楚王失笑，「何止限制，還會查。朝廷有養廉銀子，哪怕對下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員們應有多財富、能有多財富，還是心中有數。超過這個數字太多，便要查。」

「我家，超過這個範疇了嗎？」

「沒有。」

「外公呢？」

「沒有。」

陸雲瑤大大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楚王低頭看著旁子，只覺今日這子了咄咄人，多了憨態可掬，新奇又可。不過聰慧狡黠也好，天真爛漫也罷，楚王認為只要表現在上，便會永遠渾然天、恰到好。

說話期間，兩人已登上了山頂。

山頂本就不高，何況這月余時間，楚王一直積極恢復，力已算不錯，登上小山後只微，沒有太多疲憊。

下人們早早在山頂涼亭準備好，石凳上綁了綢墊，石桌上鋪了桌布，上面不僅放了剛沏好的香茗，更有酒點心。

陸雲瑤扶著楚王坐下，隨後試圖掙楚王的手——從出了膳堂到山頂，兩人的手便沒分開過。

楚王握得很，不肯放開，陸雲瑤尷尬地輕聲道，「王爺？」

楚王放開，去拿桌上酒壺，後服侍的婢上前，「王爺，奴婢來。」

「下去。」

「……是，王爺。」

仇公公見機，便將一些無關要的下人都屏退，山頂只留一些高級下人。

「王爺，奴才來倒酒吧。」仇公公道。

「不用，」楚王聲音不大，很輕，飄忽得好似夜晚遊走的一縷風，「你們也別站著了，找地方坐。」

「奴才多謝王爺恤，奴才不累。」

楚王瞥了他一眼，「順便再飲一壺茶。」

「……」仇公公。

陸雲瑤笑道，「我也贊同王爺，飯後正是閑暇時理應放鬆一下，你們這樣筆地站著，我們也放鬆不下來吧？」

仇公公心中暗道——人家王爺自小便是被群下人們簇擁，怎麼可能因為周圍站了幾個人就放鬆不下？

不過也看出來了，王爺突然破例讓他們休息，為的是討人歡心。說來也怪，陸姑娘好歹也是永安侯外孫，兵部侍郎嫡小姐，怎麼就這麼不喜歡份和規矩，令人費解。

涼亭的座位分兩部分，一部分是中央的石桌石椅，一部分是環繞涼亭柱子的長凳，仇公公便招呼梁嬤嬤等人在長凳坐下。

仇公公和梁嬤嬤坐在一起，暖秋和淑玲坐在一。

楚王慢慢倒了酒，隨後將酒杯推了過去。

陸雲瑤知道楚王讓喝，然而剛吃完飯，何況腦袋時不時神經痛，喝酒會刺激腦管，怕是更疼。

剛要婉拒，但當看到楚王的命令眼神時，便將話吞了回去——人為刀俎我為魚，別說是酒，便是鶴頂紅，該咽也得咽。

端起緻的酒杯，陸雲瑤喝了一小口，驚訝的發現，這酒的度數很低不說，更有著桃花味兒。

還有完沒完了？就這麼掉進桃花坑裏再出不來了？穿的戴的都是，吃個點心是桃花味兒，現在喝酒也是桃花味兒？

想著，又喝了兩口。

嗯，真好喝。

真香。

楚王見陸雲瑤連著喝了幾口，角緩緩掛了笑意，隨後為自己也斟了一杯，慢慢地喝了。

陸雲瑤小聲道，「那個……王爺，如果可以，您能不能別喝酒？當然，如果您不願意，權當我吹了個風，什麼都沒說。」

楚王挑眉，放下酒杯，拿起了茶杯。

陸雲瑤雙手捧著小杯子，小心翼翼地解釋，「講道理，酒這個東西除了讓人暖暖子外，真的沒什麼好了，何況王爺常年服藥，更不能飲酒。」

楚王也沒生氣，只是心平氣和道，「好。」

陸雲瑤心底暖呼呼的，慨酒水果然可以暖，包括這種度數低得猶如飲料的酒水。

隨後兩人未談，一人專心品酒，一人專心品茶。

酒能暖胃，何時能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