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一愣，瞬間便坐了起來，「王爺和你說的？」

「是。」曲舟意回答。

「也是，你是他的主治醫師，無論有什麼新想法和嘗試都應該與你商量，」陸雲瑤起穿好服，「曲公子你稍等，我一會出去。」

一炷香的時間后，不僅穿戴整齊的陸雲瑤出來，順便還嗚嗚嚷嚷地把丫鬟們都了起來。

剛剛還滿寂靜的院子，瞬間亮如白晝，人滿為患。

正廳的門窗大敞，一陣陣晚風湧，夾雜著植的香氣，令瞌睡的丫鬟們神幾分。

陸雲瑤笑道，「幾天沒見曲公子，曲公子最近很忙吧？」

「確實很忙。」

天氣炎熱，曲舟意一白便服，料子不是慣常穿的細棉布，也不是宦富貴人經常穿著錦緞，而是一種類似介於麻和紗的料子，高領廣袖，帶著一種仙意。

這一打扮將小丫鬟們直接看呆了，要想俏一孝，一白袍的曲神醫卻不似凡人，好像仙人下凡一般。

陸雲瑤甚至一度懷疑丫是故意穿這樣來se的，視線掃過曲舟意白玉般的面頰以及端正的五，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能被se！雖然這傢伙皮囊是真的不錯。

實際上陸雲瑤還真是冤枉曲舟意了，這些日子他可以說日夜趕工製作醉夢草***，畢竟這些葯是楚王整整一年的劑量，絕不能含糊浪費，正是如此，他平日裏慣常穿的服沾染了不藥味。

因為突然要見陸雲瑤，曲舟意毫無準備，一時間不知道去哪找未穿過的新，卻突然想起有一批他不喜歡的服放在距離藥廠最遠的倉庫，便沐浴后隨便找了件套上，正是這件如仙人般的白。

不自知的曲舟意麵嚴肅，開門見山道，「今晚我為王爺診平安脈時，王爺問我對巫醫的看法，我便猜到你從巫醫書上得了啟發，然而最近幾天確實不出時間來問，思來想去，便冒著耽誤陸姑娘休息的時間面談一次，畢竟既然決定做，便越早準備越好。」

面對誠懇關切的曲舟意，陸雲瑤竟然自相形慚起來——人家曲公子日夜勞累卻惦記著楚王的病、的事業，而卻提防曲公子跑來表白迫。

「勞曲公子費心了。」

「從前我走了不地方搜集藥方，其中便有許多部落，這件事和你說過。」

「是。」

「大小部落都有自己的圖騰和神明，你在書上應該了解，既然想試著用巫醫方法嘗試醫治王爺，就要信奉專一，更要挑選影響力最大、最行之有效的神明進行信仰。」

陸雲瑤想了片刻，隨後無奈道，「從曲公子的話中不難聽出，曲公子怕也是無神論者吧？曲公子會不會認為我很可笑？」

陸雲瑤能這麼想很簡單——曲舟意直接將信仰當一種任務，這可不像是封建迷信人說的話。

曲舟意麵嚴肅，一雙明眸咄咄，「不，相反，我認為醫學需要嘗試，未嘗試便輕言判斷，這本便是一種狹隘，就好比當初我開始嘗試邪醫，被不名醫嘲笑一般。」

陸雲瑤暗驚，突然對面前男子肅然起敬起來，就憑這海納百川，他確實可以稱之為一個領域的先驅。

曲舟意繼續道，「既然走投無力，便乾脆放下包袱大膽一試，陸姑娘，我支持你！」

陸雲瑤，「……謝謝。」

曲舟意點頭，「我們便長話短說，我將我所了解的所有部落神明以及圖騰都說給你，你明日可以對照巫醫考慮一番，這裏可有紙筆？」

「有。」陸雲瑤立刻命人取來紙筆，更是親自研磨。

在桌上鋪平了紙，曲舟意頭也不抬，金鈎銀劃地書寫起來，「為了介紹方便，我們以衛國為起點，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給你講解我所知道的各種巫醫。」

「好，辛苦曲公子了。」陸雲瑤立刻豎起了耳朵。

隨後，曲舟意便開始講解起來。

曲舟意講解有條不紊，而且系明了，從部落所的位置，部落百姓的生活和面對的問題，引申到因為包括部落形的種種原因而進行的神明信仰，神明的名字和形、神明的格和脾氣等等，繪聲繪、有理有據。

陸雲瑤聽得驚呆了。

就這樣一口氣講了整整一夜，已是黎明，廚房的公開始打鳴，藏閣的丫鬟幾乎都被遣去睡覺，只留暖秋和淑玲兩人守著，曲舟意這才徹底講完，端起一旁已經溫涼的茶水潤。

整整一夜的講解，其清朗的聲音已經沙啞。

放下茶碗，曲舟意道，「雖然我將我知的部落都講了一遍，但到底時間有限，加之間隔時間略長我有所忘，很多講得不細，你只肖有個大概框架，再按照巫醫書籍對照填充容便是。」

陸雲瑤搖頭，「不不不，曲公子你謙虛了，你講得實在太好了，甚至遠勝那些巫醫書，我說曲公子難道你沒想過寫書嗎？」

「寫過。」

「哪裏？」

「前些年寫了，現在行醫大夫人手一本。」

「……」陸雲瑤雙目大睜，想起自己在醫大學過教科書的著作人，那些名字最都是院士級別，名聲大赫、如雷貫耳的人，從沒想過有一天面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更沒想過這人年輕又俊。

卻不知是陸雲瑤放下了防備心理還是因為增加了崇拜心理，竟然覺得曲舟意越來越帥氣、越來越順眼起來。

尤其是之前他一邊講解一邊書寫，那溫潤如玉、儒林優雅，可以說就是古風男子的典範。

陸雲瑤一臉迷妹樣，「能送我一本嗎？」

曲舟意輕笑，「能，明日我派人去書店買一本送你。」

陸雲瑤一愣，「你寫的書還用買？自己沒收藏幾本？」

「沒有。」

「楚王那裏沒有？」

「沒有。」

「手稿總應該有吧。」

「沒有，」曲舟意細細想了想，「幾部手稿都為行方便，作為換條件送人了，曾經還差錯引發兩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