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有些擔心進宮的孟季廷,讓墨玉領著丫鬟將在東院的東西搬到星輝院去,自己則在孟季廷外院的書房,在這里焦急的等著他回來。
孟季廷是在中午時分才回到宋國公府的。
青槿看到他,連忙迎了上去,問道:“爺,沒事吧?”
孟季廷一路上臉都十分沉重,見到青槿,對點了點頭,進了書房之后,便讓青槿給他研墨,他要寫一封書信到雍州。
青槿一邊研墨一邊問孟季廷:“現在皇宮的形勢是不是很不好?”
孟季廷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青槿擔心起了宮里的四皇子:“那四殿下……”
孟季廷一邊寫著信一邊道:“他在兩個多月前被陛下足在明儀宮,至今仍未被放出來。他如今待在明儀宮,只要不出去不被人拿住把柄,就暫時是安全的。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隨意一個足在宮里,不犯任何錯誤的皇子。”
但青槿提起的一顆心始終難以放下來。
這時,孟承暉從書房外面走了進來,對著孟季廷拱了拱手:“爹爹。”
孟季廷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去繼續寫字,隨口問道:“去哪兒了?”
孟承暉道:“最近京中形勢不好,我去叮囑族中的叔叔伯伯,讓他們約束好家里人,最近不要到外面走。”
孟季廷對他點了點頭,對他道:“你做得很好。”
孟季廷將信寫好后,來承影,對他道:“讓人快馬加鞭把這封信送到雍州去,讓送信的人小心后的尾。”
承影點了點頭,對孟季廷道:“爺放心吧!”
又過了一會,宋國公府陸陸續續有不人上門求見,趙王、徐大爺、盧垌等等。
青松也來了,來了之后抱了抱青槿,微笑著對道:“沒瘦,也依舊那麼漂亮,還好。”
六年不見,青槿也想念這個哥哥得很,青松如今更加穩重,上已經有了中年人的從容。他這六年又升幾級,如今已經是正五品的殿前司虞侯,在殿前司的位置僅次于指揮使和副指揮使之下。
青槿也笑著問他道:“嫂嫂和三個侄兒還好嗎?”
青松和張銀珠在這六年期間又添了一個兒,取名莊苑苑,如今膝下共二子一。
青松“嗯”了一聲,道:“他們很好,慎兒甚是想念你這個姑姑,你嫂子也常念叨著你。”
青槿與青松并沒有相互問候太久,青槿出去領著下人準備了茶水點心端了進來,知道他們有事要談,正準備下去。
孟季廷卻住了青槿道:“槿兒,你留下來一起聽。”
然后又吩咐承影:“承影,去外面守著門,不要讓人靠近。”
屋中的人微有些驚訝,轉頭看著青槿,就連孟承暉都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
青槿一開始也有些吃驚,但跟著便屈了屈膝,道了聲是,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其他人驚訝之后,臉上便恢復如常,然后與孟季廷談論起了京中如今的形。
“陛下是否已經被皇后和崔賢妃控制住了?”
盧垌看著孟季廷道:“如今朝中這樣懷疑的人不,但是現在皇宮里外都被侍衛司的人控制著,所有人都靠近不了勤政殿,也探不了里面究竟如何。現在又有黃安為崔家和符家背書,任何勤政殿里面出來的旨意都是通過黃安口述,但究竟是不是陛下的旨意,誰又能清楚。黃安跟隨陛下邊幾十年,其他人就算有所懷疑旨意的真實,也不敢質疑,朝中畢竟還是明哲保的人多。”
孟季廷抬頭看向青松,問道:“陛下從前最信任的是殿前司,后來為何全是侍衛司的人”
青松道:“國公爺這
六年不在京中,有些事或許不清楚,陛下這兩年敏多疑,常幻覺有人要害他。但是岳父查來查去,查不出任何刺客的蹤跡來。既然查不出,便也只好如實稟報,陛下便覺得岳父辦事不力,漸漸便不再信任岳父。”
“半年以前,陛下有一日半夜驚,突然從勤政殿驚跑出來,指著里面說有刺客要殺他。岳父進去護駕,但在勤政殿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只有宮人侍跪在地上簌簌發抖。他帶著人將皇宮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刺客的影。但陛下非指著勤政殿說里面有刺客,且刺客還沒走,就在他眼前,讓人馬上將他殺了。可所有人都沒看到陛下口中刺客的影子,岳父又不忍用無辜的人頂罪,只能實話跟陛下說沒有人,陛下認為岳父在包庇刺客,跟刺客是一伙的,革了岳父指揮使的職,從此改由周善掌管的侍衛司護衛駕,并且加強了勤政殿中的守衛。”
趙王點了點頭,對孟季廷道:“這件事倒是真的,因為這件事,皇兄還杖殺了不勤政殿的宮人侍,連黃安都了訓斥。近兩年皇兄脾氣暴戾,常有幻覺,宮中為此被皇兄死的宮人侍不,他只信任周善父子。”
說著趙王又恨起來,道:“周善為了討好皇兄讓自己重新起復,進獻了那不知從哪里弄來的丹藥。皇兄常出現幻覺,就是從他沉迷于丹藥開始的。這個周善真的是該死,這麼多年,皇兄待他周家不薄。”
青松又接著道:“還有個不好的消息,岳父被革職之后,殿前司由副指揮使韓庶統領,而韓庶現在已經投靠了崔家。”
“如今侍衛司、殿前司兩衙衛均在崔家和符家的掌控之下,皇城司明哲保,皇兄如今的境恐怕十分危險。”趙王心中十分擔心。
徐大爺沉思道:“你說這崔家和符家現在究竟想干什麼?”
趙王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們想要謀反。”
“我知道,這麼明顯的事我難道看不出來。我是想問,們謀反必是想要擁立三皇子,但們準備如何扶三皇子登基。”
“就算他們掌控了侍衛司、殿前司,但他們并不掌握其他地方兵權,沒有陛下的傳位昭書,三皇子登基名不正言不順,他們就不怕各地方軍群起攻之,三皇子這皇位又能坐穩幾天。”
孟季廷道:“矯造傳位昭書。”
孟季廷皺起了眉,突然想起了西梁和北羅最近的異,又緩緩開口道:“矯造傳位昭書的同時,若邊境又突然起了烽煙,拖住了地方軍回京的腳步呢?”
趙王等人都很快反應過來,驚訝的著孟季廷:“你是說他們跟外族勾結?”
孟季廷點了點頭。
“近半年,西境和北鏡的布防圖接連被泄,西梁和北羅均在我邊境有所異。我回京之前,雍兒在大燕和西梁界的地方,剛截獲了一批西梁士兵扮沙盜運送的兵,這批武卻是從我大燕流出去的東西。”
趙王拍著桌子大罵:“這些人,連勾結異族這樣的事都干得出來,若讓他們執掌了我大燕,我大燕的百姓哪里還有好日子過,崔家和符家應該全部拖出去誅九族,寫在史書上萬世唾罵。”
盧垌閉著眼沉思,跟著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道:“假如我是崔家和符家,如今侍衛司、殿前司已在我的手中,皇宮外和陛下亦在我的掌控之下,孟大人手上有兵權但卻遠在邊境,遠水救不了近火。用圣旨將大人召回京中立刻困住,然后矯造圣旨擁立三皇子登基。同時與外族里應外合,讓邊關起戰事,拖住地方大軍。再狠一點,在打仗時扣下軍餉糧草,讓他們空著肚子去打仗,損耗大人的兵力。等戰事打完,三皇子登基早已了既定的事實,將士疲憊,大軍消耗過甚,甚至大軍還能剩下幾人都未可知,到時就算是神武軍,也已經無力回天。”
“但現在
,崔家和符家并沒有大孟大人,其中他們必還是了什麼東西,使得他們暫時無法這樣做。”
只是他現在還猜不,他們現在還在擔憂什麼而不敢手。
趙王看向孟季廷:“不管怎麼樣,現在要解京中之困,我們手上得有兵。”
“我已經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到雍州,讓張尉帶三萬人喬裝普通人先悄悄回京。至這一來一回,說也要二十日他們才能到達上京。”
趙王忙道:“就三萬人怎麼夠,周家控制的侍衛司就有五萬人,再加上殿前司的人,我知道你有能耐,但也不能這時候冒險。”
孟季廷看著趙王道:“我只能分出三萬人來,近幾年西梁兵力增加,了這三萬人之后,神武軍的兵力已經是略于西梁。且我不在西梁坐鎮,那里僅有雍兒和其他將領,雍兒這幾年雖然學得快,但并未真正上過戰場,經驗不足。若萬一西梁真與崔家等人勾結,趁上京侵大燕,鎮守西境的神武軍若是兵力不足,西境會不穩。”
青松這時候道:“或許殿前司的人可以一用。”
他看著眾人道:“殿前司雖然現在由韓庶統領,但他在殿前司的基不如岳父,并不能完全掌控整個殿前司,真正能忠心聽命于他的人不足三。我這些年在殿前司培養了一些自己的人手,這些人聽命于我,可以為我所用,但是數量不多。要真正能說得殿前司的人棄暗投明,還得岳父出馬。但岳父現在有心明哲保,并不想牽涉進皇位之爭,以免給張家招來殺之禍。”
“我可以再去勸勸我岳父,若有他的襄助,國公爺的人,再加上殿前司的人,與周善父子手上的人手便基本可以持平了。”
一眾人在書房里,一直商議到傍晚的時候才散去,出去之時每人臉上都是一臉的沉重。
剛剛眾人商討之時,青槿并不方便話,此時眾人走后,青槿站在孟季廷的邊,問他道:“爺真的有把握解如今京中的局勢嗎?”
孟季廷回過頭來,笑著問道:“怕嗎?”
不知道為什麼,青槿總是對孟季廷很有信心,笑著對他道:“有爺在呢。”
孟季廷手將抱了抱:“放心,有我在。”
青槿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在想,究竟是了什麼,讓崔家和符家有所顧忌。畢竟這京中的局勢,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孟季廷也在想,但暫時還沒想出來。
同一時間,皇宮里。
周善坐在崔賢妃的側,將宋國公府最近的向告知了。
崔賢妃點了點頭,抬起下看向遠方,表嚴肅起來。看了一眼端坐在側的三皇子,目又堅定起來。
他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勤政殿的龍椅就在跟前,現在任何人都不能放棄。
崔賢妃又想起了躺在勤政殿里昏迷不醒的皇帝,以及至今還未找到的東西,又略有些煩躁起來,問周善道:“東西還沒找到?越拖下去對我們越不利,等孟季廷將神武軍全部弄回京都來,到時候我們可全部都玩完。”
周善道:“娘娘擔心什麼,神武軍全部回了京,西境誰來守,如今西梁軍就在邊境虎視眈眈,以孟季廷的為人,他不敢將西境撂下不管。”
周善算了算,孟季廷最多也就敢派二三萬人回京,但他侍衛司卻有五萬人,再加殿前司的人,他并不忌憚。
“我從今日起會讓人在城門加強防備,防止有人混進京來。”
三皇子這時候對周善十分親近的笑了起來,道:“周大人,我和母妃可全都靠您了。”
周善對這位未來要擁立的天子還是十分客氣的,拱手客氣道是,并道:“請殿下放心。”
跟著又說起道:“你
說真是神了,原本好端端的在勤政殿放著的東西,突然就不翼而飛了。我將整個皇宮都翻過了,連井里都讓人下去打撈,就是沒將這東西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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