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夾槍帶棒的說完，李明玉的眼淚早忍不住落了下來，指著咬牙切齒道：“你，你一個商戶，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顧九是什麼份，也配來兌？！

然而不等說出更難聽的話來，就見先前一直漫不經心置事外的秦崢開了口：“李小姐，慎言。”

男人的聲音似是深水寒潭，寥寥數字便讓李明玉噤聲。

咬想說什麼，可看到秦崢的神，到底沒敢說什麼，只是扭頭便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的聲音并不小，長公主在主位上，全場的地方都可以看得真真切切，這一幕自然也被收在了眼底。

非但沒管，還看完了全程的熱鬧，就連臺上正在琴的世家千金都未曾留意。

只是等到對方彈完了一曲，方才隨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繼續吧。”

那子行禮下去，宴會扔在繼續。

至于那個表白被拒還被罵了一頓的李明玉，在回到自己位置上后便伏案哭泣，瞧著那影好不悲傷。

顧九隨意掃了一眼，又見秦崢的表自始至終都沒太大變化，一時覺得有些無趣，因低聲調侃道：“世子爺倒真是鐵石心腸，這樣一朵大桃花，就這麼被您給罵走了？”

聞言，秦崢睨了一眼，反問道：“罵走的不是你麼，世子夫人。”

他說這話時只是隨口還，但說完卻又覺得有些曖昧，一時有些頓住。

而聽到他這話的顧九，則是有些臉發燙，掩飾一般的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提醒秦崢，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世子爺，咱們可有約定的。”

聞言，那些旖旎倒是散了幾分，秦崢神不變，甚至聲音都似乎淡漠了幾分：“自然。”

顧九低下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卻又沒來由的有些心酸。

腦子里胡過了些想法，從秦崢的態度到近日種種，沒來由的，又想起上一世百花宴時的形。

前世一模一樣的事，本來可以如今日一般兌回去的。可當時為了秦家那些所謂的規矩克制著自己，非但沒有兌回去，反而還被人嘲諷的面紅耳赤。

那時候秦崢也在一旁看著，雖然他也替自己出了頭，可不知怎的，反倒讓的名聲在世家的圈子里越發的差了起來。

有瞧不起的，又排斥的，唯獨沒有接納的。

今生再不計較這些，正經的懟了回去，卻反而沒有出現更壞的結果。

那些奚落的神大多落在了李明玉的上，甚至還有些艷羨的目看向自己，顧九便是不細看，也大概能從那些目來源猜到們的份。

垂眸一笑，一時竟覺得有些嘲諷。

前世拼命想要得到這些人的認可，最終卻了別人奚落的對象；今生不屑一顧，們反倒是覺得厲害了。

那般努力卻又可悲的一生啊，那時候圖什麼呢？

不知是不是那果子酒也有后勁兒，還是秦崢方才的話影響了的思緒，顧九只覺得心中有些氣悶，忍不住撈過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一次，秦崢沒有阻止。

他只是借著余打量顧九，心中卻是有些嘆息。

到底是小姑娘，脾氣怎麼這麼大呢，說惱就惱了。

他想到這里，又搖了搖頭，自顧倒了盞茶，慢慢的品著。

然而才喝了一口，秦崢的神便又瞬間冷卻了下來，瞇眼看了看對面。

先前那個空著的座位上，重新有主人落了座。

白臨淵，回來了。

……

待得眾人都展氏過才藝之后，這頓酒席才算是吃完。16讀書

不過那些才藝只是一個由頭，好讓眾人心中都留有一些印象，以便于接下來的活。

長公主見時候差不多，當先起笑道：“讓宮人將這里收了吧，京中來了一個新戲班，本宮讓他們編排了一出戲，帶你們去看看？”

聞言，眾人自然都連忙稱是，跟在的后，浩浩的起，隨著去了旁邊已然搭建好戲臺的園子。

若說這里百花齊放，那旁邊的園便是人比花。

戲班子的一眾小角兒們已然打扮好，當真是艷如斯，且只看們的造型與妝容，便知道們今日飾演的是什麼花兒。

說是來看戲，不過相當有一部分人是別有所圖的。西楚國雖不算是民風開放，可男大防并沒有那麼嚴重，只要不是如顧九一般落水被人看了還被人報了，僅僅是男之間吃個飯說說話，有丫鬟在場的況下，都不算出格。

所以今日這百花宴，已婚的留下來陪著長公主看戲。

至于那未婚的男們，則是借著看花的名義，紛紛去借機聊天了。

長公主的目的便在此，一向喜好熱鬧，且這百花宴到底為何會辦，眾人也都心知肚明，肯讓子們過來的，大多數還是沖著這個目的的。

只是有宮人看著，不會太出格便是了。

這戲園子里的人瞬間了多半，長公主也渾不在意，只是招手笑著讓他們座，一面道：“這出戲本宮也沒看過完整的，只看了片段，當真是彩的很。”

說完這話，又吩咐了戲班開宴，哪一出好戲便已經鳴鑼打鼓的開場了。

顧九自然也在其列。

秦崢不知做什麼去了，方才就未曾跟過來，秦家那個小輩兒都是未婚的，自然也跟著去看花兒了。

明國公府的位置上只一個，樂得清靜。

臺上唱的是一出百花記，講的百花歷劫，鬧出的恨糾葛。

在唱到杜鵑的時候，顧九忍不住心頭一跳。

百花之中皆是良善之輩，偏到了杜鵑之時，卻反了過來。

杜鵑啼染紅花，花得功名就，杜鵑盡而亡。

不過寥寥幾句唱詞，卻讓顧九下意識四看了眼。

白臨淵并不在此。

沒來由的又想起了白臨淵的詩，越發覺得有些怪異之。

而臺上的戲，已然過了杜鵑，唱到了下一出了。

一旁的周淼嘟輕聲道：“這杜鵑鳥也太慘了些，那花兒想要艷群芳，他便以心頭澆灌。可就算是犧牲了自己，也未見得花兒就念他三分。”

聞言，周姚氏卻是了的手，溫的笑道：“不過一個故事罷了，也值當你生氣了？更何況……值不值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然而那一出戲到底影響了周淼的心，一時有些看不下去，想了想，借著尿遁的理由出去，又問顧九：“顧姐姐可要一起？”

顧九方才喝了不的水，這會兒也有些想去，看了眼四周，見都在聚會神的看戲，便點頭應了。

出了戲園子之后，那戲的聲音不斷，咿咿呀呀的在唱著，曲調倒是好聽。

周淼是小孩子的心態，待得出恭之后便忘得差不多了，繼續要回去陪嫂子。

顧九卻是不大想聽戲，正好見那邊海棠花盛，因笑道：“你且先回去，我在外面待一會兒。”

待得周淼去了，顧九徑自走到海棠樹下，恰逢一片花瓣被風吹落，手去接，那花瓣便落在了掌心。

瑩潤的手掌有一抹如的紅。

海棠無香，卻的致。

顧九垂眸看這片花，竟有些不忍將它吹落地上，想了想，將腰間的荷包解下，珍而重之的將花瓣裝在了荷包里。

誰知才做完這些作，就聽得后有子嘲諷的聲音傳來：“倒是沒想到，你一個俗的商戶，居然有這等閑逸致。可別是故作雅致，糟蹋了這花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