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靈與蠍靈自誕生起就生活在這葫蘆天第二層。

他們雖然衍生出了不弱於人的靈智，卻還是有很多東西是他們從來都沒見過的。

譬如流星。

這一日，他們見到了。

一道燃著白靈焰的飛火流星，劃破長空，拖著一條長長的焰尾，自視線所不能及的遠天奔襲而來。

那畫面太。

蠍靈不敢看。

轟——

當箭矢來到近前時，呼嘯的風聲立刻充斥了耳朵，那濃郁的靈力凝聚而的箭尖十分壯，但卻非常輕易地過了他們的。

繼而消失。

哧——

只有一道淡淡的裂帛之聲。

彷彿無事發生。

蠍靈看看蛇靈，蛇靈看看蠍靈。

“沒事？”蠍靈試探地問了一句。

嘭——

這一聲之後，他的猛地破碎，散作一蓬滿天飄散的點。

這點消失之後，留在原地的，是一塊蒼青的古舊虎符。

而蛇靈不甘的影也隨之消散，化作一支翠綠的如意。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並沒有死亡，只是變了原本的形態。可能這種形態稍微無聊一點，但只要有條件產生虛靈，那他們還是可以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良久之後。

李楚的影纔出現在這裡。

他的旁邊，是神複雜的段白袍和展留名。

這來自朝天闕的一大一小，先前拉李楚同行一方面是想與他的千里眼合作，另一方面也有很大原因是擔心他的安危，想要照顧一下李楚這個“輔助”能力。

萬萬想不到。

這一路躺贏得這麼舒服。

曾經在新晉玄衛李辛夷的報告裡，段白袍還曾一度認爲缺表現，過於依賴江湖人士的力量，對此不甚滿意。

現在想來……

能坦然地跟在李楚後喊六六六，也未嘗不是一種本事……

畢竟大多數時間裡，他們都被驚訝的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出於公務人員的直覺，段白袍的視線一直在李楚上逡巡，思忖這個妖孽到底是何來歷。

若是大能轉世，該是哪位地仙？

看他修爲迥異旁人，又修的是哪路傳承？

還有他這相貌，究竟是真的假的？

若是假的……能不能給我也整一個。

胡思想間，李楚已經將那兩樣寶拿在手裡。

“虎符、如意。”段白袍掃了一眼，而後道：“這兩個件應該就是進仙藏的關鍵。”

如意在李楚手中，就開始閃爍寶，那芒依稀像是指著一個方向。

他福至心靈，將那如意高高舉起，只見一道長長的束指向遙遠的某，清晰無比。

“這邊。”

幾人對視一眼，齊齊趕了過去。

……

順著那束一路向西。

最終找到的是一座·不甚出奇的山峰。

葫蘆天裡崇山峻嶺頗多，若是沒有如意指引ꓹ 可能一輩子也想不到此。

據指引，三人穿過一道狹窄的山間一線天ꓹ 而後豁然開朗，徑直來到一片開闊的山谷。

但見這山谷空曠而開闊，空間極大ꓹ 看起來甚至比外面那山峰還要大似的。

看來是有什麼別有天的妙法遮掩。

環視一週，山谷上四面八方ꓹ 居然雕刻著十二尊巨大的石像。或站或坐，或威或怒ꓹ 各自栩栩如生。

隨著他們的進ꓹ 只聽喀拉拉一陣聲響。

這些石像似乎要活轉過來。

聽聞這些靜，段白袍提醒道：“虎符。”

不用他說，李楚早已掏出了那蒼青的虎符，當空舉起。

嘭——

虎符一出，所有石像頓時不再活。

似乎得到了某種至高的指令。

與此同時，口一線天的對面，轟隆隆裂開了一道隙。

遙遙相對。

再向前行ꓹ 三人的心都有些激。

騎牛道人從神墟中帶出的大，使得他一介陸地神仙從此居再不現世ꓹ 不知究竟藏著什麼。

多年來十二仙門對此都極爲好奇ꓹ 而此刻ꓹ 他們將爲重啓這份的人。

對於每一個修行中人來說ꓹ 修煉本就是一項探索未知的過程，好奇心不重的人ꓹ 也很難爲出的修者。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ꓹ 隨著他們的影進這片天ꓹ 雲層中，屬於他們的畫面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ꓹ 是一片茫茫的雪花……

喀噠、喀噠。

腳步聲迴盪在窄窄的通道里，李楚的耳朵了，似乎有什麼聲音，但是又似乎極爲遙遠。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全都被眼前的景吸引了。

通道盡頭。

似乎是一片鐘石的溶，中遍佈著瑰麗玄奇的彩，只是看遍全，也找不到那芒的出。形狀各異的奇石倒垂下來，有幾分詭異，卻也帶著莫大的。

在這窟的中央，有一座白玉無瑕的石臺。

石臺頂上，供著一尊一尺來長的水晶葫蘆。葫蘆上縈繞著氤氳的彩，一刻不停地變換著。

這樣看來。

這中最大的寶貝就該是那水晶葫蘆。

李楚看了眼段白袍。

段白袍趕禮貌地一手，示意，您先。

尊敬。

李楚頷首示意。

隨即走上前去。

可沒等他接到那水晶葫蘆，他的耳朵一，就見那水晶葫蘆驀然懸空而起！

不，它是被人舉起來的。

只是舉起它的人是明的，隨著這個作，那人的形也不得不顯在衆人前。

“桑道人？！”

當看到那張黑臉，幾人都有些驚訝。

先前他與玄鴿尊者那一場激戰，都以爲他傷退出，想不到居然是暗度陳倉，取了藍仙葫種子來到此地！

李楚見此倒是有些恍然。

與其說是，藍仙葫種子的能力不如說是“虛化”。

而能將自虛化到全無行跡，全無聲響，連千里眼、順風耳都監測不到。甚至……連在衆人心中的存在都要消失了……

此人的修爲絕對不低。

桑道人確實是一個能做到的人選。

“呵呵。”桑道人淡淡一笑，“諸位，承讓了。”

他封存傷勢、頂著修爲跌落的風險強行進第二層境，爲的就是此刻。

鷸蚌相爭，終於漁翁得利之時。

眼看著他形顯化一瞬，接著就要帶著那水晶葫蘆一起虛化。若是被他虛化功，那衆人恐怕再難找到他。

關鍵時刻，李楚斷喝一聲：“你可知那葫蘆中裝的是什麼？”

“嗯？”

桑道人不由得看了一眼李楚。

其實若是李楚說他知道這葫蘆中是什麼，他也不會信。但是此時他心中正好奇之下，有人如此問，他不由得就看了李楚一眼。

或者說，看了李楚的眼睛一眼。

這一眼，他得雙眼驟然被李楚眼中的白芒填滿。

腦海中轟然一聲，桑道人的形驀然僵住，不知進了一個怎樣的世界。

而掌中那水晶葫蘆，不由得跌落在地，骨碌碌滾了幾圈。

不知怎的，當那水晶葫蘆落地的一刻，李楚心中忽然咯噔一聲，似有預警。

好像……

有什麼要出來了……

果然，接著就看那水晶葫蘆到震，驀然迎風暴漲，瞬間漲到了一人之高！

隔著那氤氳閃的葫蘆表面，依稀可見其中的廓。

曲線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