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山谷離餘杭鎮不算很遠。
李楚與小神醫結伴,午飯後出發,黃昏時分,已然到了山谷前的一村落。
和小神醫同行是一件讓李楚頗爲張的事。
得時時刻刻盯他才行,生怕他什麼時候掏出一把刀來給自己一下。
雖然尋常刀劍也破不了自己的防。
但萬一呢?
他清楚記得一些新聞裡看過,學醫的都是用刀高手來著。
原本是打算連夜進山採藥然後趕回去的,但是這村落卻吸引了二人注意。
因爲此,家家皆縞素。
放眼去,一座村子八九十戶人家,居然有四五十家纏著白布,有號哭之聲。
這顯然不正常。
李楚以心目之,並沒有看到氣繚繞,說明此間目前沒有邪祟。
他有些好奇,與小神醫一商量,便走進了村子。
村子裡阡陌井然,家家戶戶養著不的牲口禽類,看上去生活還不錯。沒有災荒戰爭,又非饉之年,那同時死這麼多人就有些奇怪了。
“莫非是有瘟疫?”小神醫嘀咕了一下。
如此想著,正看見前方一戶人家,土院子裡聚集了許多人。
他便走上前,隔著門柵欄道:“老鄉!我是路過的郎中,可否進門一敘啊?”
這邊有孩子過來開門,看看李楚的裝束和小神醫的藥箱,便跑回去:“爺爺、爺爺,有一個道士和一個郎中來了!”
“呀!那你孃親說不定有救啦。”
一個衫整潔的老翁從屋裡走出來,後跟著一大票的應該是兒家人。
老翁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李楚,又看了看躍躍試的小神醫。
然後步上前,握住了李楚的手:“小道長,你有沒有法力,能否幫幫我們啊?”
李楚道:“這位老丈,我的確是修行中人,你們遭遇了什麼,可以來講與我聽。”
“那太好了,我家兒媳婦要不行了,你快來做做法吧!”
說著,他將二人領進門。
就見牀榻上躺著一箇中年子,面痛苦,昏迷不醒。
李楚以心眼觀察,只覺氣息極度微弱,仿若風中燭火,隨時將熄,但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這時,小神醫輕咳兩聲道:“老丈,這說不定是患病了啊。你與其請道士做法,不如請郎中先看看病嘛。”
“郎中?”老翁眉一橫:“屁用沒有!要是看病有用,我們村就不會死五十多人了!這樣子,一定是被鬼弄的!”
李楚立即問道:“你們村那些家的死者,也全都是這般死法?”
“是啊。”老翁嘆口氣,答道:“都是忽然昏迷,然後不到一天就死了。這兩個月,準準的一天一個、一天一個,就像是閻羅王點卯一般。我天天在家裡燒香拜佛,不想還是到我們家了!”
聽他仔細說了半天,兩人才知曉詳。
原來此名齊家村,據說祖上是從天南洲遷過來的,是天南七家裡面齊家的一支,村民們一直以此爲傲。
在此地生活的一直都不錯,誰知最近五六十天,村裡突然開始奇怪地死人。
起初大家還沒注意,可過了整整兩個月,都是每天一個,不多不,這就太過奇怪了。
李楚聽完,若有所思。
確實,幾天可能是有巧合。可若是連續近兩個月,每天都有一個人死亡,那肯定有蹊蹺。
小神醫手道:“是不是病,讓我先瞧瞧嘛。”
老翁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行吧,輕手輕腳啊。”
“我曉得。”小神醫揮著手,一溜坐到牀邊,兩指搭在了患者的脈門。
一搭脈,他的表瞬間定。
半晌,才收回手指,回過神來。
“怎麼樣?”老翁問道,還是有些張的。
小神醫微笑:“沒事的。”
“啊?”周遭一片譁然,有些意外,有些驚喜,有些人的笑容剛要展。
就聽小神醫又道:“我剛剛空算了算,七天後正是黃道吉日,宜土。令兒媳雖然沒救了,但給自己選的日子還是不錯的。”
“嗯?”
老翁一聽,頓時腦上涌,順手就想抄起門邊的笤帚,被家裡親戚勉強攔住。
那邊鬧鬧吵吵,小神醫渾然不顧,低聲音對李楚道:“我剛剛看了,三魂黯淡、七魄縹緲、氣衰歇,像是自然死亡。就是年輕了些,但……若是勞累過度,也並非不可能,沒看出太多異常。”
魂魄虛弱、氣衰竭……
李楚想了想,“我來試試吧。”
小神醫一怔:“你也會醫?”
李楚搖頭,道:“只是學過一門回覆類的小神通。”
小神醫嘟囔道:“八是沒用的,你們那些法神通,代替不了醫藥的……”
他話未說完,李楚已經拈起小菩提咒。
咻——
芒一閃,整間屋子頓時充斥著大日之,這芒普照到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周暖融融的,舒爽不已。
“這是,菩薩啊!”有老人了一聲,頓時跪倒在地。
隨即,呼啦啦一片人跪倒。
尤其被小太近距離照的那中年子,面逐漸紅潤,氣息逐漸有力,當李楚收起小菩提咒時,居然就那麼睜開眼了!
而且還撲騰一聲翻下地,道:“我怎麼在這裡?我不是在田裡嗎?”
一衆人擁上來,丈夫妻子,孩子孃親,自去給解釋不提。
更多人由老翁帶著,圍著李楚跪拜:“小道長,你可真是位活菩薩啊!”
這話讓李楚十分尷尬,忙將他們扶起,道:“不過是小小的一些神通罷了,不值一提。”
小神醫也張大了:“你管這……回覆類的小神通?”
“你這跟起死回生差不多了好吧?!”
李楚淡然道:“只是能暫時幫人提升氣而已,如果不找到病,還是解決不了村裡的問題。”
小神醫哪裡聽得進去,他喃喃著搖頭:“學醫救不了齊家村。”
一番折騰,天已黑了。
千恩萬謝的一家人有意殺宰羊,盛款待李楚二人。
但他們急著山取返仙草,只答應下回來再來此借宿,便走出門去。
一出門,就見村中的路邊,都燃起了火。幾乎是家家戶戶,都在火盆裡燒紙錢。
那些有喪事的家人,燒紙倒還說得過去,可沒辦喪事的人家,也家家在燒。
這就奇怪了。
山村古路旁,紅火映黃錢,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李楚不由得問道:“老丈,他們這是在幹嘛?”
“這……”老者神變得有些奇怪,嘆氣道:“唉,他們是在祭奠羅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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