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夫出現,秦風腦子裏的那筋才綳直了,這又是蕭令瑤的手筆,假裝有人要污他的清白,給他在元帝那裏加點分。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有暗衛,肯定是查到有人不甘心,準備暗地裏對他下手,那還不如大張旗鼓地搞事,把有人要對付他的事拉到明面上,搞得沸沸揚揚。
這樣一來,真想對他下手的人就得掂量掂量了!
蕭令瑤是怕他不懂,才讓車夫過來給他暗示一下,省得他想偏了,嘖嘖嘖,這位公主殿下真是計謀無雙,這未來的假媳婦太聰明,以後可怎麼得了。
再說那車夫親眼看著劉郎中大鬧醫館后,心滿意足地離開醫館,轉頭進了一間人來人往的驛站,走進一間房間后,對裏面的人說道:「秦郎中是個聰明的,一看到我那眼神就變了。」
「他要是不聰明,也不會選上他。」說話的人正是紅齒白的曹景,他不穿太監服,一常服,要不是知道他是太監,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
「一會兒就得傳進陛下耳中,還沒來得及出手的那幾位就得好好想想了,要不要在咱們這位未來駙馬爺頭上土,」車夫嘻皮笑臉道:「咱殿下也太心。」
曹景的臉怒變,冷笑道:「不過是各取所需,不想生事,真以為是殿下護著他。」
車夫了下,嘀咕道:「知道你似殿下兄長一般,也不用看得這麼吧,過幾天吉日一到,他就是板上釘釘的駙馬,你對人家客氣點。」
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車夫抬起頭來:「那夫妻敦倫之事……」
「閉!」曹景然大怒,秦風尚了公主,兩人是理所當然的夫妻,當天夜裏就要進房,還要收沾了紅的元帕,曹景怒目相對:「他佔了駙馬的名銜,還想佔便宜,休想!」
車夫死死地閉上了,再怎麼說,到時候也是聖旨親指的駙馬,人家名正嚴順,那男人總有忍不住的時候,殿下再貴,歸結底也是個人,萬一那小子用強呢?
這話他不敢再說,曹景一向護殿下護得厲害,他撇撇:「你小子悠著點,那畢竟是……」
「你可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對付他?還不是因為聖旨未下,一天不接旨,一天不禮,他就不是駙馬。」曹景冷冰冰地說道:「這幾天打起神來。」
秦風的醫館被人鬧了一場,借故說他仗著即將是駙馬就橫行霸道,事後那人被穿是人指使,平白遭污衊的事果真傳進了宮裏,進了元帝的耳中。
元帝的眉頭皺,他早料到有人不會善罷甘休,就連皇后的娘家也想摻和進來,要不是令瑤親自來求,最後一位駙馬候選人就是皇后的娘家人了。
「一個個都不省心。」
啪地一聲,元帝不悅地將手裏的狼毫筆扔到桌案上,眉心糾結。
洪公公揣測著元帝的心思,小心翼翼道:「陛下,是否要深查一番,看看是何人污衊秦郎中的名聲?」
「不用了,橫豎就是那幾位,不是朝中要臣的子,就是朕看中的人。」元帝迅速想通了:「揪出來是哪一個,面子上都不好看。」
洪公公連忙稱是,還是陛下心細。
不過,元帝突然長嘆一聲:「朕就這麼一個兒,原是想不通他為何獨獨鍾於一個郎中,雖然是太傅之子,但又是庶子,這次甄選,倒讓朕瞧出他的妙。」
「才思敏捷,醫高超,而且擅長吃食,頗有樂趣。」
「陛下是覺得殿下若是招了這位駙馬,日子能過得輕快些,不失為一件好事?」
元帝聞言,面突然微變,眼神變得幽深,洪公公嚇得連忙低頭,不敢再作聲。
「你這個老東西,越來越像朕肚子裏的蛔蟲了,那一日,秦風說他不肯仕,朕本來覺得他不識抬舉,又不思進取,可他後來一番表述,有理有據,倒是個適合令瑤的人。」
洪公公不敢說話,不知道元帝又在盤算什麼,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這些人也是不安穩,非要給朕找事。」元帝的眸孔微微瞇起:「豈能讓他們如意?」
元帝的想法恰在蕭令瑤的預料之中,縱是故意搞出這一出,把事捅到明面上,元帝為了平衡各大仕族,並不會大張旗鼓地去調查。
這事鬧得不大,秦風又沒到真正的影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幕後黑手是也不可能被深究,得知消息的時候,蕭令瑤正在看一封信,看完點燃后扔進了博山爐里。
不過隔了一日,太傅府又迎來了洪公公,這一次,他是帶著親封駙馬的聖旨來的。
這一紙聖旨終結了隋城沸沸揚揚的流言。
太傅府里上上下下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秦太傅次子秦風才思敏捷,文才兼備,於駙馬甄選中摘得頭名,特封為駙馬,尚錦華公主,特許其出太傅府自立,與錦華公主居於長安街公主府,另賜駙馬永安坊宅院一套,賜名安定府,另詔秦風生母柳宛為一品誥命夫人,欽此!」
諾大的太傅府里,宣完旨后,竟無人謝恩。
洪公公的眼珠子一轉,想也知道這聖旨的衝擊有多大,眾人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呢。.ν.
秦風角帶笑,那天的苦戲沒有白演,元帝為了抬舉自己的兒,果然是要給他一點好,給他抬舉抬舉份,只是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不僅允他出府自立,給了一套單獨的宅院,還封了他親生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
要說這個朝代當皇帝就是爽呢,原的母親不過是個妾室,再怎麼封也不可能到頭上,可一旦他要做皇帝最寵兒的丈夫,就得給婿抬轎子,婿的媽也得被抬舉上去。
不按常理出牌,只能擁有特權的人這麼幹才能不招來非議。
太傅府現在眾人各有心思,恐怕心底翻江倒海的大有人在,秦風只覺得舒坦了,出雙手恭敬地迎接聖旨:「洪恩浩,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