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所有人都看向江聽雨,仿佛不肯去找江黎回來就是整個江家的罪人。
江聽雨心有些慌,但還是強自鎮定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現在在哪……“”
“別給我說這些!”周氏氣得一拍桌子,說著也不搭理江聽雨了,指派江家的管家和護衛去江黎和歲禾經常去的地方找。
江聽雨其實知道江黎在哪里,他和娘親都在城外的冶鐵工坊。
“可是爹他就是現在快馬加鞭去找刺史大人,但觀塘縣是需要坐船的,現在又是風浪季節,海上的事誰說的清楚,要知道尋常考生現在連夜路都不敢走生怕出事,就怕有個萬一,憑什麼我爹要冒這樣的風險?而且就是快馬加鞭,來回也至要兩天半的時間,不說刺史大人答不答應這件事,咱們江家有什麼臉面要求刺史大人也火急火燎地趕路?”
江聽雨這番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心里憋著太多的冤屈就像是被著的彈簧,現在一次反彈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發得整得回不過神來,哪怕江聽雨很優秀,德音容工在江家都是最拔尖的,但依舊沒有什麼存在,就好像屋子里一件的擺件,沒有緒也不配有脾氣。
江州錄在江家威風慣了,就是家里最混不吝的江恒都沒有敢這麼和他說過話,他抄起手中的茶杯就往江聽雨的腳邊砸去。
茶杯落在地毯上沒有什麼大的聲響,但茶水四濺,濺了江聽雨的擺,但依舊不閃不避,有些事只要被撕破了一角,那就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很激,渾都在發抖。
直視江州錄的眼睛,“祖父,我爹自從考了秀才之后,就已經十年沒有讀過書了,早早就放棄科舉,轉頭格,在格上有所建樹了,他也想讓您為他驕傲,時常因為您的一句,需要一件好的雕刻件去走親訪友,他就呆在工坊里十天半個月都不回家,家里的子弟姐妹誰沒有收過我爹送的好東西?”
江聽雨嗤笑了一聲,“如果我爹在半路出了事,或者耽擱了,亦或者提的條件讓刺史大人覺得太唐突,走錯一步又錯過了一次科考,誰來給我爹這麼多年的委屈負責?”
“就算一切都很順利,如你們所愿,可我爹三日勞累奔波,還要趕路去府城,要是科考力不濟而落榜,請問這帶給我爹的傷害要怎麼平?”
“祖父啊,我爹也是您的兒子啊,我爹的學識絕不能輸于大伯,耽誤了他您真的不會后悔嗎?”
這話以前江聽雨不敢說,但是和江黎朝夕相的這幾個月,江黎博文強識,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姑娘,四書五經學得比很多男子都好,最基本的辨別能力還是有的。
可周氏,齊氏以及江聞雨聽了這話都是然大怒,周氏更是像瘋魔一樣,惡狠狠地瞪向江聽雨。
“呸!一個洗腳婢生出來的賤種,你個小賤種懂什麼?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周氏是真的瘋了,一想到自己兩個兒子都沒有辦法科舉,而江黎那個賤種能去科考還很可能考中,又轉頭紅著眼睛瞪向江州錄,“快,江黎要是不肯去找刺史大人,那就去何知府那里告他不孝!”
的兒子不能考,他一個庶子怎麼敢過的嫡子。
本來周氏說江聽雨是小賤種的時候,江聽雨的臉就開始慘白了,這話要是傳出去,被自己的祖母罵是小賤種,真的沒法做人,至在織隴縣沒有辦法生活,這世上的禮法和世人的唾沫都夠了。
可這都比不上周氏的毒計更讓覺得惶恐,是啊,他們還可以說江黎不孝,那樣江黎就了不孝不敬之輩,父母告子那是一告一個準的,那江黎不說這次了,就是以后都沒有辦法科考了。
江聽雨不可思議地看向江州錄,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表,不信,這世上真的有父母會狠到如此地步。
江州錄臉上閃過掙扎,但還是沒有應下周氏的話,而是看著江聽雨,語氣也平靜了下來,“等你爹回來,你先勸勸你爹,他不愿意冒險前去,我可以派人拿著他的信去找刺史大人,我的四個兒子,無論是誰,我都希他有建樹有就。”
一旁的周氏一張臉都扭曲了,作為枕邊人,自然知道江州錄是個什麼德,無非就是害怕他三個兒子都搭進去,且解救江然和江恒的機會也并不大,又聽江聽雨說的,江黎的學識不輸江然,還懂些奇技巧,且和萬刺史好……權衡利弊作出的決定罷了。
這下周氏是真的落淚了,早已死了的心又死了一次,結發近四十載,他就這麼對……
見江州錄有妥協的,齊氏淚蒙蒙的眼睛閃過濃厚的恨意,心一狠,直接撲到江聽雨的面前,拽著的擺就要往下跪。
江聽雨嚇了一跳,連忙出自己的擺往后躲,一旁被回來的江順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了江聽雨一把,示意站到自己的后面。
這齊氏是想毀了江聽雨啊嗎?一個做長輩的,還是大伯母,給侄下跪這傳出去,江聽雨的名聲就毀了。
“嫂子啊,你這是做什麼?知道你心急,但三哥他就是趕回來也沒有那麼快啊。”江順勸道。
“聽雨,是大伯母不好,我求求你行行好,快點說你爹在哪兒吧,你就是不喜歡大伯母,可是你大伯對你還是不錯的啊……你大伯寒窗苦讀三十載啊,前些年沒有把握種一甲就沒有參加科考,今年有把握了他才去的,錯過了今年都罷了,最怕前程都給毀了啊。”
江聞雨見母親跪著向江聽雨哭訴,全所謂的無力和恨席卷了,恨自己無能,也恨三房冷和咄咄人。
江聽雨也氣得渾都在抖,江聞雨還好意思瞪著,真是欺負人沒夠。
心一狠,就朝門外喊道:“亭水,亭云。”
這兩人是萬刺史先前安排的護衛,在江家沒有指揮過,一是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二是低調,也沒有使用的機會。
既然江家人如此歹毒毫不在意他們三房的死活,那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這麼想著,江聽雨直視著江聞雨的眼睛道:“你們把在這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轉報給刺史大人,相信你們的報網一定能在兩天之來回,我作為江家的兒自然是想為江家盡一份力,但是我爹也只是刺史大人蒙,斷不敢仗著這一點就為難刺史大人,你只用告訴刺史大人,我祖父祖母皆覺得我大伯和二伯都是被冤枉的,不想他們因為冤搭上前程,請求萬刺史為兩位莘莘學子主持公道,當然他愿意即刻辦理也行,按照程序走也可,不愿意私用公權,那就當我這個兒家不懂事,他日我必登門賠禮。”
這話讓江順眼里閃著,在所有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勾起了角。
江聽雨這話說得大義凌然,無人可指摘什麼,畢竟也派人去通知萬刺史了,還肯定比江黎的腳程快。
但這和江家人想的就有些出了,畢竟他們想的是江黎能夠憑借著和萬刺史的,保江然和江恒出來,洗罪名順利考試。
可江聽雨的話卻擊潰了他們的幻想,畢竟將江家的鬧劇一五一十地上報給萬刺史,人家搭理你才怪。
就算是萬刺史看在江黎的面上幫一把,但最多也就秉公偵查,最后查出來江然是冤枉的,江恒被終生考,還可能有牢獄之宅,那江家的日子可就熱鬧了。
這不,現在的齊氏看小周氏的眼神像是看死人一樣,江恒也是一個反思自己不如責怪他人的人,出來之后,江家必定飛狗跳。
周氏大半輩子都在為的兩個嫡子而驕傲,現在如果他們兄弟隔墻那就太好笑了。
啊,真好,他逃離江家果然是最明智的決定。
現在他三哥的榆木腦子貌似也開竅了,說不定籌謀一番,還能聯手分家呢,這江家啊,遲早得倒,就像是懸在空中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搞得他教個書都不自在。
聽聞江聽雨的話,齊氏也不再裝弱了,眼里像粹了一樣瞪著江聽雨,“你小小年紀怎的如此歹毒,你這是想毀了你大伯二伯,毀了我們整個江家啊!”
江州錄癱著子,背后全是冷汗,他真是老了,他怎麼就忘了還有萬刺史的兩個護衛在呢?這些護衛神出鬼沒的,實在太沒存在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回去稟報,否則就真的難翻了。
“聽雨……你別沖。”
門口歲禾的聲音就傳來了,打斷了他的話,“怎麼,大晚上不睡覺,一大家子人在這干嘛呢?一起放屁嗎?”
所有人往門口看去,就見歲禾提著擺進來,雖然的話大逆不道,但現在沒人在意,都在看后有沒有跟著江黎。
很可惜,沒有。
江州錄卻還是眼帶希冀地看向歲禾,連忙問:“江黎呢?”
江聽雨在見到歲禾的那一刻淚流滿目,從江順后出來,像個歸家的雛鳥一樣撲向了歲禾。
歲禾了的頭表示安之后,就看向江州錄,“江黎出發去觀塘縣了。”
所有人聽聞這句話都是眼前一亮,癱坐在地上不肯起來一直用帕子抹眼淚的齊氏,也怔怔地看向歲禾。
歲禾被這希冀的目看了好一會后,才攤攤手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夫君是去觀塘縣給萬刺史的屬下匯報冶鐵進展的,明天他就從觀塘縣轉道去南洋府參加會試了,那里也比較近。”
江州錄第一個抓住了字眼,“為什麼是向他的屬下匯報?”
歲禾輕笑道:“萬刺史是大忙人啊,冶鐵之已經到了最后階段了,江黎能力有限,最后還是要轉接給工部的專業冶鐵大師,好功退去考試啊,萬刺史前兩天就上京去了。”
這話直接讓江家人坐了好大一圈過山車,江州錄氣急,又捂著口在那兒翻白眼了,江聞雨還真怕他嗝屁了,立刻給他扎針了。
齊氏恨得眼睛都要出了,一像以溫婉端莊面貌示人的,此刻像條隨時會發的惡狗一樣。
但歲禾會怕嗎?
“想救大伯二伯也不是不行,萬刺史留下的手下是有他的令牌的,先放了冤枉的大伯也不是不行。”
歲禾這瞎掰的話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惡狗齊氏的恨意都收斂了一點,在等著歲禾接下來的話。
江州錄緩過氣來之后,指著歲禾,“說……有什麼條件你就提!快……”
歲禾一甩袖看向齊氏,“你一個做大伯母的向我兒磕頭迫一個小輩,你還要不要臉,怎麼你膝蓋下是有黃金啊,稀罕你磕頭,我還嫌你晦氣,怕折了我兒的壽呢!”
雖然歲禾已經瘋了的事實在江家人盡皆知,就連江聞雨都不想搭理,但這麼難聽的話還是第一次聽說,
歲禾也在嘆氣,都怪自己素質太高了,罵不出什麼難聽的話。
但罵是沒有意思的,于是指著江聞雨道:“去,你給我兒難堪,我要你還回來,你也給你兒磕一個。”
江聞雨目眥盡裂,“姜歲禾你不要太過分。”
歲禾嗤笑了一聲,“真是沒教養。”
“你……”江聞雨現在是真想一針毒死姜歲禾這個瘋婦。
“磕呀,怎麼你就會為難人家的兒?”歲禾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有點后悔自己今天沒畫個惡裝,否則還真有小人得志的極品那味兒。
齊氏眼里閃過掙扎,但并不是很信歲禾,“你真的愿意讓江黎救我夫君?”
歲禾沒說話,而是說:“你以為你的膝蓋有黃金啊,你磕頭是你談判的資格,否則沒得說,我現在就帶聽雨回我娘家,我要和離,你們江家這一群臭蟲我不想再和你們攪和了。”
這話讓江家所有人的臉都了醬紫。
這時,一直呆若木,像是被人了魂一樣的小周氏,忽然沖上前來,掰過齊氏的肩膀,著的頭就往江聞雨的方向磕。
腦袋重重磕在地上,即使有地毯,還聽到咚咚的響聲,聽著就疼,小周氏那是下了死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