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依稀記得這個男人鐘建林，原青蘭也認識他，還和他更。

“鐘先生，你傷了？”原青蘭上前一步問道，畢竟他現在的樣子仿佛就還剩著最后一口氣。

鐘建林扶著旁邊的柱子，眼珠遲緩地環視了下周圍，又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有話要說。”

他的意思，二人都心領神會，歲禾又找來了的掛，哦不是，是江黎。

江黎這下子郁悶到將腦袋擱在的肩膀上，頭埋進肩窩里，一副抗議的姿態，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歲禾給了鐘建林一個你現在可以放心說的眼神，他意會到了，但是什麼都還沒有說，就‘撲通’一聲給跪下了，這聲音聽著就疼。

“我活不久了。”他就這麼個作，簡單兩句話，就已經汗流浹背了，臉蒼白青灰得比喪尸更甚。

“我在隕石汐的時候就被隕石擊打到了肝，我撐了這幾天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我準備染喪尸病毒，正好這個基地有隔離室。”

歲禾和原青蘭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打斷他，他好似言又止，好好似有代不完的話需要一筆一筆細說。

“但是，你們知道的，染喪尸病毒功覺醒異能的百不足一……”

“所以…所以，我想和姜小姐做一筆易，我想請姜小姐照顧我的妻兒，我…我不會讓您吃虧的。”

說著，他急急忙忙掏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晶核，歲禾掃了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二級無屬晶核，勉強算是拿的出手的東西，但是不缺。

這東西已經是鐘建林拼了命得來的，但是看歲禾平靜的樣子，他還是不自信了起來，他訕笑著將捂得有些臟甚至發臭了的晶核在自己的服上蹭一下，卻把東西蹭得更臟了。

他面上愈發尷尬，汗也流得越來越多，有些遲疑道：“我聽說最近這東西很搶手，基地最強的蔣先生都發布了懸賞讓人去找……應該還可以吧？”

歲禾現在想起眼前人當初惡狠狠盯著們三個生，又始終沒有下手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慨。

他是個醫生，一個醫生對隊伍的貢獻還是不小的，加上他肯干，收集資理喪尸都沖在前線，一路上靠著他把病懨懨的妻都養活了。

鐘建林見歲禾沒有立即答應，又像是看不上他手里東西的樣子，頓時又急了，眼淚也出來了，一張臉似乎是痛得扭曲了。

“姜小姐，我承認我以前對你諸多冒犯，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我的妻子是護士，現在好了一點，在隊里還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的，我兒很聰明很可很懂事的，不會像別的小孩一樣嚇得哭嚎，很安靜，不會給人添麻煩的。”

他越說越激，甚至上前拽住了歲禾的腳，涕淚橫流，“我讀博士是我老婆供我的，我還沒有讓過上幾天好日子就末世了，我兒不好都是因為在孕期太勞累了，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我自私，我眼里只有我自己的事業……我甚至覺得有點配不上我了，可到末世來了，也只有帶著孩子跑到醫院這個重災區來救我……”

“嗚嗚嗚嗚……我真的沒辦法了，其他人我都信不過……”

“姜小姐，姜小姐，求求你……‘”

許是因為激，又或者是疼痛到了極限，自救般分泌腎上腺素，他的臉紅潤了很多，說話氣力也足了，可在歲禾眼中，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垂的人，垂死掙扎。

歲禾沒有為難他，輕輕點頭說了句好，繼而詢問：“你這枚無屬晶核是哪里來的，你的籌碼應該不只是這枚晶核吧。”

鐘建林聞言松開了手，抿沉默了幾秒才回答：“我快死了，想著死前拼一把，我看見基地大廳有懸賞藥的任務，那藥正好是我兒需要的，我要加了一個隊伍想看看能不能撿……”

“我們在森林里遇到了一只會放風刃的烏，它…它殺了很多人，從人頭頂上飛過就能取人命，我裝死將自己埋在尸堆里逃過了一劫。”

“我害怕那只烏沒有走遠，我不敢出去，我實在太累太痛了，就睡著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聽到一陣打斗聲才醒來的。”

說著，他又停了下來，似乎是言又止，歲禾追問：“打斗的人里有蔣南？”

鐘建林目驚恐，但還是點了點頭，“他一個人就殺了幾只很厲害的烏，后來好像來了一只烏王……我不敢探頭出去看，只敢過隙觀察，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我耳朵也不太好使，但我覺…覺蔣南好像能和那只烏王通，他們大概流了幾分鐘，我只約聽到了無屬晶核，襲擊基地什麼的……”

本來就有幾分猜測的歲禾不覺意外，但是原青蘭卻倒吸了一口涼氣。

歲禾抬頭掃了一眼周圍，轉頭對江黎道：“你神力籠罩的范圍有變異的嗎？有的話就弄死了吧！”

還別說，多虧警惕，還真有一只變異了的麻雀躲在樹梢。

麻雀墜落在地面，離幾人不過三米的距離。

原青蘭白著臉，當看到江黎的時候，神又稍緩，試探著問道：“有這位…江前輩在，基地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歲禾搖頭，“你能想到的，他也會想到。”

原青蘭也不是遇事就害怕的人，顯然是認同歲禾的說法，江黎又不可能永遠留在逢生基地，而且只有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我去找陳凜冬商量一下。”說完，原青蘭轉就走。

歲禾沒有攔住，但覺得無憑無據陳凜冬不會相信，他某種意義上可是蔣南的擁護者。

歲禾將鐘建林給那顆無屬晶核塞到了他手里，“你染喪尸病毒的時候，服下它，能增加你覺醒異能的幾率。”

也不管鐘建林錯愕的眼神，帶著江黎就走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蔣南都不在基地，也不知道原青蘭怎麼說服的陳凜冬，基地開始大力布防，原本部隊的防護措施全面開啟之余，還召喚了基地僅有的兩個雷系異能者布設上空的防護網，低階的烏不可能破開防護網進來。歲禾覺得這攔不住烏王，但也好過沒有。

除此之外，絕大多數人都被安排進了防空里，雖然擁，但至是安全的。

但不知為何，歲禾心里頭總有種惴惴不安的覺，干脆去防空里走一遭。

防空里很擁，平均下來目測每人只有不到一平米的活空間，講真，地下的老鼠都沒那麼仄。

歲禾來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基地的干糧都吃得差不多了，近兩萬人的基地，巨大的消耗是可怕的，每天的飯食哪怕只有一餐都是一件大功臣。

沒有那麼多的餐，大家就拿著葉子或者竹片盛著吃，現在基地里就只剩下一些陳米了，蔬菜是不可能有了，土地被污染，實驗了好久都沒能種出來。

但歲禾卻聞到了一很濃郁的味，起初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因為現在能給人類補充蛋白質的也就是一些還沒有變異的了，吃得最多的是老鼠一類的，有些活在地下，染率沒有那麼高。

“骨頭干嘛要吐掉，這骨頭又不！嚼嚼咽下去還能填填肚子，你以為還在末世前你能吃一碗倒一碗啊？現在你就是掉一粒米皮你都得撿起來吃！”

這道訓斥聲吸引了歲禾的注意力，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瘦得像干柴的人在訓斥自己的兒子，小孩含著眼淚死死握住竹片削的筷子，盯著腳邊的骨頭半晌還是撿了起來。

歲禾原本也只是慨，可在目回轉之間，猛地腳步一頓后回頭，將小孩的筷子給拍掉了。

因為看見了一翅膀樣式的骨頭，還是翅尖，非常好認。

“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小孩的骨頭你都要搶？”干瘦的人起怒吼，大概是因為低糖，吼完一句就暈得跌坐在地上，但還死死地護著手中的糧食，生怕撒出去一點。

的怒吼惹來了江黎的不滿，他現在就是孩子思維，不會分析是非緣由，只知道眼前這個人兇歲禾了就想手，但歲禾攔住了他。

朝人后驚恐的小孩扔去了一小包餅干，“這個給你，我拿來跟你換骨頭可以嗎？”

小孩愣愣地點點頭，歲禾才撿起他又掉在地上的骨頭，轉走人之際，不人紛紛住，甚至有些激還想手拽住。

“我也有骨頭！”

“我換一片餅干就行了。”

“我的兩個孩子得不行了，我不拿骨頭換，我拿換糧食行不行。”

歲禾無能為力，有些擔心自己的舉會牽累到那孩子，回頭看，果然見很多人的目都盯著那孩子懷里的餅干。

歲禾干脆看向拿著槍分飯的管理員道：“我的餅干是給這個孩子的，聽明白了嗎？”

意思就是誰都不能搶，帶槍士兵顯然知道歲禾是個異能強者，恭敬地點了點頭。

得到了承諾沒有久留，空間里的儀不能用了，得去找原青蘭，看看有沒有檢驗方法。

原青蘭知道茲事大，第一時間就找了陳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