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不知道江碩和江知綺說了什麼，歲禾從下人口中得知江知綺這幾天不吃不喝，每天就是坐在庭院，看著天空發呆。

江碩也跑來和江黎說想辭了理藩閣的差事，說想好生靜養，順便在家教育兩個孩子。

江黎和歲禾都知道他是因為江知綺的事想避嫌，但是江黎拒絕了。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這麼好用的勞力是不可能不用的，江黎和江碩和了幾杯就開始憶往昔，說得江碩兩眼含淚，等他心了之后又開始暢想未來，繪制未來的藍圖，說得江碩慷慨激昂，恨不得將自己熱都澆灌進去，干一番能青古留名的大事。

等江碩推著椅回去，著天邊的明月時，熱逐漸冷靜下來后，他輕笑了下，喃喃自語道：“綺兒啊，難怪你曾祖父和祖父都選擇了你二叔，你爹還真是自愧不如啊。”

看著江碩走遠，歲禾才戲謔地看了一眼江黎，“沒想到你還這麼會忽悠人啊。”

江黎輕笑，“我全他罷了，他在理藩閣做得開心的，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歲禾嘆氣，江知綺像丟了魂一樣，每天就一碗清粥吊著，怕熬不住，還特地往粥里加了一些營養劑，倒不是為了，就是江碩因為的事年紀輕輕頭發就白了，江家幾個老人也不好過。

“明天讓代兒去見一下吧，們兩姐妹的事就讓們自己去解決。”歲禾思量過后道。

江黎點頭，“你不要小瞧了代兒，心思純凈，但是很敏通，即使沒有我們一樣也會就非凡。”

……

江知代得知歲禾和江黎讓去看江知綺，只是微微怔愣了下，就去準備東西了。

去到江知綺的別院，江知代就見到倚靠在庭前的柱子邊，抬頭天雙目無神，像是沒有了靈魂。

“姐。”

這一次，江知代沒有綺姐姐，而是更親昵的一個姐字。

江知代聞言，瞳孔遲緩地移著看向，這些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你來啦。”

也不知是不是好些天沒說話了，嗓子嘶啞，有氣無力的聲音聽得江知代心頭一酸。

江知代挨著坐下了，江知綺下意識往旁邊移了幾公分又停住了。

“姐，我們上一次兩個人出去玩是什麼時候啊。”江知代輕聲問。

江知綺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的雙眼，一直盯著看……好像重生以來還一直沒有認真看過江知代，這個讓兩輩子都陷怪圈，不斷在挑戰的認知，永遠讓自我懷疑的人。

印象里，仿佛只記得江知代榮登后位那天，被萬民朝拜時，逆著睥睨天下的樣子，而只能匍匐在的腳邊，被的環籠罩。

現在細細看來，現在的江知代和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完全是兩個人啊。

現在的還眼神清澈，清明中又有著通豁達，這是兩輩子都不會有的東西。和上輩子登上后位的，是截然相反的模樣。

原來那樣死氣沉沉，行將就木的眼神也在江知代的上出現過嗎？

江知綺轉過頭來，目視前方，喃喃說了一句，“你比先前更幸運，有人愿意一直護著你。”

這話讓江知代怔愣，不明所以，但見江知綺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意思，也沒有追問，而是拿出了自己準備的東西。

“姐，這些都是我這一年種出來的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嘗過，我特地帶給你嘗嘗。”

說著，江知代將一條烤番薯遞給了。

江知綺接過了，烤番薯還溫熱著，有烤出來的糖水流出，黏在了手上，一甜的氣息直上鼻尖。

上輩子吃到過這東西嗎？沒有，因為在死前，江知代都還沒能斗死那些老古董，真正地開海，更別說遠航了。

番薯這東西只是聽江知代說過而已，說的是在理藩院看過的書上記載的，說在大海的對面有著很多神奇的農作，能夠讓大晉的子民不再挨。

每次說起這些，眼神就會放過得看著海港的方向。

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呢？對了，本就不信，哪有這樣的神啊，江知代怎麼就被一本理藩院的書給洗腦了呢？理藩院記載這樣的天方夜譚多了去了，還不是那些番邦蠻夷在見識了天朝上邦之后，心下不平衡撒的謊？

到死也沒想到江知代說的是真的，上輩子沒吃到的東西這輩子就在的手上了。

江知綺輕輕將皮撕去，品嘗了一口。

即使好些天只吃清粥，里發苦，也依然能吃出甜味，口很棉很，與其說是糧食更像是點心。

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吃著，里香甜，眼眶酸，眼淚順著臉頰流進里，淡淡的咸味混雜，竟像是嘗盡了半生的心酸。

一邊吃，江知代一邊在介紹這番薯的由來。

“黔江府的造船匠人好，格大家也多，改良的船只能遠航，我小時候跟著爹爹去過理藩院，就在里面看見了這東西的記載，就大概描述了它的特征和所在地，沒想到水師真的找回來了……”

江知代對誰都是這個說辭，包括上輩子。

江知綺微微勾起了角，接過江知代遞過來的帕子將手上的污漬了干凈，問道：“這東西難種嗎？今年畝產多。”

“說難也不難。”江知代見江知綺吃了東西，還主問問題，眼睛里多了喜意，連忙回答道。

“難就難在帶回來的種子已經不怎麼好了，大半都只能勉強育苗，我也不太懂這方面的種植，只能石頭過河，不過好在這東西好養活，雖然今年只是畝產四百多斤，但往后改良過，再用更適合的種植方法，我相信一定會更高產的。”

江知綺忽然又轉頭看向他，“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會更高產，這東西所有百姓都能接嗎？今年畝產四百多想來也是你們拿出了最高水準心伺候出來的，普通百姓有這個條件嗎？萬一沒達到他們的預期，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這種東西推廣起來要多年？你何必總是自找罪？”

的聲音越說越高，眼眶泛紅，看得江知代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輕笑了下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吧。”

江知綺愣住，似乎剛剛的氣焰都消弭了，直的背脊微彎，低頭垂眸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

江知代見狀又繼續介紹了其他的農作給江知綺，說得很詳細，但是對方一直是神游天外的狀態。

到最后，帶來的東西都給江知綺嘗了個遍，似乎也沒有能讓再開口。

江知代沒轍，干脆破罐子破摔問道：“姐我最近忙的，邊也沒什麼能夠信任的人，你能過來幫我嗎？”

江知綺還是沒有答話，江知代無奈只好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就聽丫頭稟報道江知綺已經在前廳等了。

歲禾知道這事的時候輕笑了下，對江黎道：“看來代兒去一趟還是有用的。”

江黎搖頭又點頭，“有用是有用，但是兩世的心結能否打開還是要看自己。”

歲禾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多加干涉們兩姐妹的相。

于是，江知綺就這麼跟在江知代的后，幫理一些所不能及的事，讓江知代能夠毫無負擔地投到研究中。

這兩年，江知代果真把吹出來的牛都給實現了，番薯的畝產上了六百斤，在沒有化的條件下這個產量夠可以了，就是尋常百姓家都能種出五百斤的畝產，要知道這個時代水稻和小麥還只有兩百斤的畝產。

而且，心心念念的土豆也被出海的船隊給帶回來了。

江知代看見土豆的那一刻喜極而泣，直呼：“土豆是沒有缺點的，發芽產生毒素，那是人類的缺陷，居然不對龍葵素免疫，土豆就是神。”

歲禾都看不下去的胡言語了，拍了下的腦袋讓清醒。

話說這兩年，歲禾和江黎都忙得腳不沾地，他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給他們領地的百姓洗腦……

哦不，是樹立國家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