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帶著江知代和劉語意走出江府的時侯，無人攔他們，門口也圍著不看熱鬧的人，在人群中最顯眼的是一輛紫檀木的馬車，這就是姜府的馬車了。

來接歲禾母的人是姜家大房的姜歲函，原主的大哥。

姜歲函此刻是刑部侍郎，渾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再加上他從小就有些面癱，看上去不茍言笑的樣子，就連江知代都有些怕他。

歲禾輕聲喊了一句：“大哥。”

姜歲函定定看著，大約是見如今素發素的模樣，沒忍住嘆了口氣，然后親自起了馬車的簾子道：“有什麼先回去再說吧。”

歲禾先是送江知代上去，然后對姜歲函介紹道：“大哥，這位是劉語意，現在與江彥和離了，只是家在蘇州，想向我尋求一個庇護之地，兄長您給安排一個棲的別院就好了。”

劉語意很守禮，背脊一直都得筆直端正，聞言向姜歲函微微鞠躬道：“多謝姜侍郎照拂。”

姜歲函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歲禾一回頭就見劉語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輕輕拍了下的肩膀后就上車了。

其實知道出手幫劉語意一定會得罪江家，但是難得看到這個一個時代敢于去反抗的，總是會忍不住心。

姜家離江府也不遠，隔著不到兩條街，同樣是京城的環。

只是見到姜歲函妻子方悅的神，歲禾就這知道他們母在姜家應該是住不長久了。但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現在是罪臣之妻，兒是罪臣之嘛。

雖然歲禾覺得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話很扯，但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作為姜家的兒，回來都了客人。

方悅笑臉相迎，將三人的住所都安排好，安排了洗漱飯食，無一不周到，但是那種疏離排斥是個人都能到。

江知代有些不自在，不是真正十歲小孩，比誰都知道寄人籬下的覺。

歲禾見的樣子拍了拍的手，“不用擔心，現在咱們住的是娘親出閣前的院子，是你外祖父留給娘的，誰也不會也沒有人有資格把咱們趕出去。”

原主的娘親已經過世了，但是父親還在江南書院做院長呢，要搬出去也是自己愿意搬，而不是被人排出去。

江知代點點頭，抿了抿還是說道：“娘親，我想去牢里見見太和他們。”

剛剛江府是在抄家，今夜應該就會押進牢房，審判之后估計就是流放了。

歲禾點了點頭道：“好，等會兒我去和你大舅舅說，你想怎麼幫助江家娘親都不管，但前提是娘親不希你以犯險。”

江知代愣了下還是點點頭，攥住了歲禾的手，眼眶有些潤。

知道這樣做對舅舅家不太好，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江家就是最討厭的風流三叔，那也是小時候把頂在頭頂上帶逛街游船的人啊。

是夜，歲禾和姜歲函商量了一陣之后，回到別院準備帶江知代去牢里時，就見到了等候在外廳的劉語意。

劉語意是來托自己給送信的，沒錯，就是送回遠在蘇州的劉府。

不過，笑得有些苦，“這信送出去，估計也是石沉大海的，劉家很可能不會管我的死活，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可能。”

歲禾明白的意思，也苦笑道：“我們兩個離開得倒是瀟灑，只是在很多人眼中我們都大難臨頭獨自飛，不從一而終無無義的婦人，外面那些人都不知道在怎樣議論我們呢！”

這話說得劉語意眼眶一紅，當初江彥作出那等糊涂事，也不是沒有想過和離的，可是和離了能去哪兒呢？當初劉家不肯接納，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這麼想著，就回了歲禾手中的信封，笑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免得徒增煩惱，只是……”

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劉語意抿了抿：“勞煩二嫂……不，是姜姐姐，借小妹百兩銀子，我想在城郊買個小院子安置一下，這城中有的是寡婦生存了下來，我劉語意雖然不濟，但四書五經都會，肚子里的墨水也不見得就比那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哥，我總能靠自己活下來的。”

歲禾還真是很欣賞劉語意，是個難得通有傲骨的人，只是這話說得鏗鏘有力，但眼神卻不自覺迷茫。

是啊，沒法不迷茫，大晉朝并不太平，群狼環伺，邊境常年戰，朝中斗不斷，男人的命都不值錢更何況是人呢？

這個時代，男人多戰死，所以朝廷鼓勵人多生育，十七不嫁都要稅，還可能由衙門分配嫁人，那時候嫁得是豬是狗誰知道呢？所以家家戶戶都會趕在兒十七之前定親，怎樣都得嫁出去。

就是寡婦都難逃被著嫁人的命運，立戶更是難上加難的事，城西就有個寡婦和丈夫很恩的，丈夫走后不愿意改嫁，只想照顧唯一的兒長大，結果夫家的家產全被丈夫的兄弟占去了不說，立個戶還了族規鞭刑幾十鞭，豁出去半條命才如愿。

只是后來過得也不怎麼樣，人稀缺，男人就把人看作是資源，兩個單又手無縛之力的人總歸是艱難，而且這個時侯律法雖嚴，但監管和偵查都不到位，多的是冤屈無說。

歲禾答應了劉語意的要求，并問：“我和代兒今夜去牢里想見一下江家人，你要一起去嗎？”

劉語意愣了下就堅定地搖頭，“不了，從此后一別兩寬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歲禾也沒有強求，回屋準備了一番。

在自己的房間里，才從空間紐里取出東西，想了想又走到了窗邊，對著桌上的一盆盆景釋放了木系異能。

只可惜，現在的木系異能也只能讓這一株蘭花更健康而已，連短時間讓它開花都做不到，看來還是要多多吸收木系晶核了，沒有異能讓很沒有安全。

走出房門，江知代已經穿戴好在廳外等著了，天氣有些冷，丫鬟給斟了杯熱茶，茶水的熱氣氤氳在臉上，但是卻攥住茶杯，眼神有些放空。

歲禾走到面前，將手中準備的東西遞給了。

“打開看看吧，這是娘給江家人準備的東西，代兒你看一下還缺什麼。”

江知代接過后就拆開了包袱，見到里面的東西時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歲禾，因為這比準備的要齊全多了，現在能準備的無非是一些傷藥和銀票，就是銀票都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雖然歲禾準備的也是一些必備的藥品，但藥品質量更好更輕便不說，而且都分裝好了，一人一份藏在上都不問題。還有的就是一些補充能量調理的藥丸，別小瞧了這一點東西，天寒地凍的，說不定能保命也不一定。

“還有一些驅寒的在外面，對了，葦簾也要給他們準備，畢竟有眷，而且冷風吹得臉都是生疼的。”

江知代點了點頭，“要不用棉布做吧，做雷鋒帽的樣式，最好只出眼睛就可以了，下個月就是寒冬臘月了……”

說著江知代就停了下來，心想著娘親應該不知道什麼雷鋒帽。

歲禾卻點點頭道：“雷鋒帽是什麼帽子？能擋風遮雪嗎？要是這是更好的選擇，代兒你把樣式畫下來，讓下人抓時間趕工。”

江知代用力地點頭，“好，我回來就畫，樣式不難的，肯定能在流放前送過去。”

除此之外，歲禾還吩咐姜家的下人去準備一些耐磨且的鞋，山高路遠的，走路磨破了腳那真是要人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