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前腳剛走,一個腳不便,略微有些瘸的男人,就到了供銷社。
「同志,有沒有適合要結婚同志,結婚那天穿的花布?」
和安寧看了半天花布不買不一樣,男人一眼相中了售貨員拿出來的大花布,三二一尺的布,男人一次要了二。
驚得售貨員下都掉了。
他又看了一下供銷社裡的副食品,桃餅,綠豆餅,紅豆餅,一樣各來了二斤。
喜糖還專門挑了有包裝的,要。
偏偏布票,副食品票,糖票男人一點不的,全拿了出來。
售貨員看到滿櫃檯的東西,忍不住羨慕,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兒,嫁給了這麼大方的男人。
看著男人的長相,極好。
就是瘸了點。
但是嫁人嘛,不就是穿吃飯,管他瘸,還是手瘸,對人好就行了。
「同志慢走啊,有啥需要的,再過來!」
江寒生一瘸一拐的回了大隊。
倒也沒有和安寧遇上。
回到家,當安老太得知,安寧將換來的布票,給自己買了布,老太太急的差點上天。
「你這丫頭,你咋回事兒啊你,是你結婚,又不是我這老太婆結婚,咋給我買了布?不行,退了去,快退了去!」安老太拉著安寧就要去退布。
安寧自然不肯。
一臉淡定沖老太太道:「,退啥退啊,您都多久沒穿新裳了。正好這次遇上了,做一新服,我結婚那天你穿!」安寧說。
「我都老了,不穿,不穿!你結婚,哪能穿舊裳。」安老太道。
「,布票就這麼多,我要做嫁,也沒有那麼多布票。」
再說了,真有那麼多布票,安寧也捨不得。
反正馬上就要瘦下來了。
現在做服,也是浪費。
「那也不行!」
老太太固執的不肯要安寧買的布。
正僵持不下,屋外多了一道聲音。
「安寧同志在家嗎?我是江寒生。」
安寧還沒說話呢,老太太就跟瘟神來了一樣,「咋今兒就來了,不是說三天後下聘嗎?想結婚,想瘋了?」
安寧無奈的笑了笑,「,你別這麼說,人家和我結婚,吃大虧了!」
「啥吃了大虧了?我清清白白的孫,咋的,還配不上一個瘸子?」安老太說。
安寧知道,老太太也不是真的瞧不起江寒生。
只是這人是安雅不要的,老太太多有些替自己不值。
「,我是您的寶貝,人家肯定也是自己爹娘的寶貝。雖說他爹娘都沒了,但咱也不能像我爹他們一樣,不尊重人家,您說是不是?」
安寧的聲音,溫溫的,和的材,並不相配。
江寒生其實聽到了祖孫兩個在院子里的對話。
沒辦法,他聽力天生就比常人要好。
加上就隔了一道院門,江寒生想聽不到,反而難。
安寧這番話,其實讓江寒生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心。
不管其他,安寧的人品,他覺得沒問題。
娶妻,最不該的,就是只看長相。
人品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他相信,自己娶了安寧,就算是他爹知道了,他不會反對。
安寧去開院門,結果看到提著大包小包東西的江寒生。
安寧側過子,讓人進了院子。
江寒生沖安寧打了招呼,又沖安老太道:「上午去了一趟公社的供銷社,給安寧同志和安買了點東西。」
安老太看著江寒生大包小包提著的東西,特別是眼尖的,還看到了一塊大花布。
「這些都是給我孫安寧的?」老太太問。
「對!」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了,趕忙將人往屋裡請。
和上一次來,一口茶水都沒有喝到蘇紅和安雅的不一樣。
這一次,安寧給江寒生倒了茶。
茶水不是普通的茶,是金銀花茶。
還有些餘溫。
見江寒生盯著碗里的茶水看,安老太道:「俺家丫頭,不喜歡喝白開水,放牛的時候,自己去摘了點,拿回來煮水喝。」
江寒生點了點頭。
一口氣喝了一碗茶。
老太太只以為他剛去了供銷社,太口了。
「說起來,俺家丫頭,也才從供銷社回來,你們兩個沒上?」安老太一臉好奇。
江寒生看向安寧,「你也去了供銷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比第一次見安寧的時候,好像瘦了一點點。
「去了!沒買什麼東西,就回來了。」安寧實話實說。
鄉里供銷社,本來就不是給村裡人準備的。
村裡人可不像城裡人,什麼東西,都能供應一點。
數量可能會,但也比鄉下人強。
江寒生倒也沒有再說什麼。
反而是老太太,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起了江寒生的打算。
馬上就要收麥子了,到時候忙起來,可能要一段時間。
江寒生的意思,是趕在收小麥之前,就和安寧將婚事給辦了。
安老太倒是沒有反對。
結婚這事兒,要是定了這個人,早結比晚結好。
而且安雅那臭丫頭,整天在家裡白吃白喝,指不定哪天又後悔了。
別看安老太嫌棄江寒生,嫌棄的要命。
但前提是啥,是江寒生之前和安雅定了親了。.
要是沒這茬事兒,江寒生這模樣,還是喜歡的。
至於瘸,那也不是人家願意的。
要是沒瘸,這不就還待在部隊,怕那安雅也捨不得放手。
老太太和江寒生商量完,又轉過來問安寧的意見。
安寧能有啥意見啊,都決定了的事兒。
「沒有,定了日子,那就嫁吧!」安寧說。
「安,安寧同志,你們要是還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我這裡盡量滿足。」江寒生說。
安老太也不缺什麼。
對吃的穿的,都沒有要求。
而且現在嫁娶,頂多就要糧食。
又不傻,多要一口糧食,孫嫁過去,不就了一口。
「不用,不用,你看著準備點聘禮就行了,走走過場,買個罐子,茶缸啥的。」安老太道。
這要求,屬實不高。
江寒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中已經有數。
江寒生沒在安家多待,也沒有私下和安寧說話,很快就回去了。
安老太則迫不及待的,將那塊花布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