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初就很想笑,但是對上蘇辛夷十分認真的眼神,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倆人四目相對,晏君初就覺到自己的心在一下一下的跳,越來越快,快得讓他都有些服不住。
這世上最令人難以抵的,便是這樣干凈純的眼神,不管你做什麼,總能覺得你是對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好的人,還讓他給娶進了門。
不由自主的手輕輕覆蓋在辛夷的雙眼上,覺到的睫在他的掌心輕輕劃過,晏君初的心尖也被拂過一般,忍不住低頭吻上他思念已久的人。
上忽然而來的溫暖讓蘇辛夷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滿面紅霞,覺手腳都有些發熱,只是卻沒避開,反而輕輕迎上去。
想,從來不懂,文人墨客筆下那些好又溫暖,那些纏綿又悱惻的詩句,看得懂但是卻無法理解。
為什麼會有人為了拋下一切,但是遇上殿下之后,此時此刻,想懂了。
這世上,總會有一個人,就那麼正正好好地嵌進你的心里,不多一分,不一分。
如果,有朝一日,讓為了殿下舍棄一切,想,是愿意的。
夜漸深,帳子里人相擁在一起,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那些分別的時,在這濃烈又繾綣的夜里慢慢地走遠。
第二天清晨,蘇辛夷睜開眼睛,就覺到自己被環繞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睜開眼睛,慢慢的抬起頭,就看到晏君初正好睜開眼睛,倆人的眼神一下子撞在一起。
蘇辛夷一下子就笑了,輕輕推了推晏君初,“今天不用去紫宸殿嗎?”
“今日不去,再過兩日就要封筆了,明日還有一場惡戰,今兒個我要休養生息。”
聽著晏君初一本正經地胡說,蘇辛夷更開心了,拿過中穿好,瞧著晏君初也坐起來,就道:“你再睡會兒,我去看看兩個小家伙。”
晏君初搖搖頭,“我今日去見見三伯。”
蘇辛夷穿的作一頓,側頭看著晏君初,“為了翁家的事兒?”
晏君初點頭,“在東宮不好見他,我讓張鑒送信約他去外頭說話。我回來了,你只管好好地養著,這些事我會理的。”
蘇辛夷早就習慣了什麼事都是一個人抗,除了的嫡母沒有人會為分擔,這輩子重來一回,也習慣自己做主自己去做想要做的事。
殿下不在京城的那些日子,也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事理得妥妥當當。
但是,有這麼一個人,跟你說,你只管好好的休息,其他的給我,而這個人又是自己喜歡的人,心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
“好啊。”
蘇辛夷爽快地答應了,母親跟說過,與丈夫相不能太強,兒家要一些。
上輩子商家人對恨不能剝皮拆骨,商君衍待疏離又防備,想也做不到。
所以那時,不太懂母親為何要那樣做,都已經活得那麼艱難,還要對商家人溫服?
做夢比較快。
但是現在,換了個人,母親的話又浮現在的腦海里,一下子就會到了母親的用意。
不是不夠,是商君衍,是商家人,不配!
“笑什麼?”晏君初穿好裳一回頭,就看到辛夷有些奇怪的笑容。
蘇辛夷抬起頭,半坐起,一時有些忍不住手抱住了晏君初的腰,的臉頰輕輕地在他的心口,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甜,“我想,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嫁給了你。”
晏君初正要說話,就聽著蘇辛夷又說道:“這麼好的殿下,怎麼就能讓我得到了呢?我一定是這天下最幸運又最幸福的人。”
晏君初:……
這話說的他好似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怪怪的。
但是聽著就是開心啊。
你的付出,你的喜歡,能被人接納且珍惜,總會是一件很愉悅的事。
“你要不要讓我陪你回國公府?”晏君初笑問。
蘇辛夷搖搖頭,“沒幾日就要過年了,這個時候我就不回去了。再說,剛出了趙家的事,父皇那邊我也還不知道會怎麼置,我還是在東宮呆著吧。”
聽著這話晏君初一下子就樂了,難得見有服的時候,“趙家的事你做得很對,父皇當時沒有說什麼,但是肯定會讓人去查。”
“真的?”蘇辛夷雖然覺得有這樣的可能,但是不能肯定陛下一定會這樣做。
但是殿下也這樣說的話,事肯定會是這樣。
晏君初點點頭,扶著辛夷下了床,倆人邊說邊往外走,晏君初牽著的手,側頭與道:“父皇做事一向如此,你不用介懷。趙家的事,我現在不好在父皇面前說什麼,不過季蘊那邊倒是可以做點什麼。”
“季家那邊殿下還是先別手了,不然父皇肯定知道我在你面前說了什麼,這可就不好了。”蘇辛夷立刻拒絕,趙家的事既然陛下要出手,那季罡那里就不用急了。“你不是說要問翁家的事,正好,你去見三伯,我把五姐姐請來東宮說說話,如何?”
這樣的話,翁家那邊知道這樣做,肯定會更張,想要見翁姨娘母的心更迫切,所以就不會一直等下去,肯定會想法子了。
晏君初瞧著辛夷,這是多怕父皇對他不滿,不過,先理翁家的事也可,季罡那邊也跑不了。
“行,聽說我離京之后,你在東宮都沒擺過宴,其實不用這麼謹慎小心。”
“我也是嫌麻煩,外頭不知道多人不懷好意,應付這個應付那個的,費心又難。我要是只見自家姐妹,別人就該有話說了,索就都不見,反正我回娘家與姐姐們一樣見面。”
“現在你想見誰就可以見誰,不用再擔心了。”晏君初道。
蘇辛夷也覺得很奇怪,殿下沒回來的時候,雖然知道能穩得住,能理這些事,但是心頭一直繃著,現在殿下回來了,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這種能彼此互相依靠的覺,讓覺得愜意舒心極了。
“好啊。”蘇辛夷開心的應了。
蘇辛夷了連翹幾個進來,與殿下梳洗更,等到收拾妥當,佘嬤嬤帶著人早膳擺好了。
蘇辛夷就讓人去把史筠跟解鯤帶過來,然后對著晏君初笑道:“你這個姨父正好漸漸兩個小家伙,筠姐兒乖巧,解鯤機靈,都是好孩子。”
晏君初想起解經略,沒忍住對著蘇辛夷吐槽一句,“有解經略這麼個爹,解鯤肯定笨不了。”
“怎麼說?”蘇辛夷好奇地問了一句。
昨晚上殿下并未說這些,怎麼聽著這里頭還有故事一樣。
晏君初角了,看著辛夷道:“解經略不當文臣真是委屈他了。”
蘇辛夷挑眉,就道:“肯定是他又做了什麼,殿下也知道,他一向有儒將的稱呼,凡是武將能冠上儒字,心眼肯定不了,他跟殿下耍心眼了?要是這樣,等他來京我替你收拾他。”
聽著辛夷立刻要為他出氣的模樣,晏君初眉眼都要笑開了,輕咳一聲道:“那倒是沒有,不過,鹿鳴林可吃了他一個大虧,不然最后鹿鳴林肯定不會想著以死保住益王。”
“還有這事兒?”蘇辛夷驚了,那昨晚上殿下怎麼不說,不過想想后來倆人確實也沒時間說這些,有些不自在的抿抿。
晏君初也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兩夫妻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樂了。
晏君初就道:“解經略不是失蹤了嗎?”
“對,難道這事兒是假的?”
“不能說是假的,但是也不算是真的。解經略也是真的狠,為了引鹿鳴林上鉤,不惜真的以犯險,他傷是真的,但是是他自己故意而為。后來穆邢去尋他,為了更真,他還讓穆邢傷,引鹿鳴林深信不疑。”
蘇辛夷:……
是個狼人。
正說著話,倆孩子來了,晏君初就順勢收起話頭。
蘇辛夷當著解鯤的面也不再提此事,起走過去,一手一個前這倆孩子,笑著對他們道:“這就是你們姨父。”
史筠抬起頭好奇地打量這個六姨父,眨眨眼睛,然后對蘇辛夷道:“姨母,姨父長得真好看。”
蘇辛夷:……
晏君初:……
解鯤:……
解鯤短暫的驚愕過后,立刻開口說道:“姨父威武神氣,無人匹及。”
蘇辛夷扶額,不過驚訝的是解鯤居然會這麼迅速地為筠姐兒解圍,雖然這圍解的也就那麼回事,不過以解鯤的年齡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說這樣的話,也不得了了。
晏君初輕咳一聲,笑道:“坐吧,不用拘束,咱們一起吃早膳,我聽你們姨母說鯤哥兒每日都要去演武場是不是?你這般年紀能如此吃苦有毅力,也是難得。”
史筠喜滋滋地挨著姨母坐下,聽到這話仰起頭就道:“姨父,哥哥很厲害喲,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我們出門做客,我被人欺負,哥哥就會把他們打倒。”
蘇辛夷側頭看著史筠,“你出門做客被人欺負?你怎麼沒跟我說?”
“姨母沒有問呀。”
“那你怎麼跟你姨父說?”
“姨父夸哥哥,我這才想起來啊。”
蘇辛夷沉默,是沒夸解鯤?
聽著史筠這話,晏君初心大好,覺得自己很有孩子緣,等將來自己的孩子落地,也一定會跟他這個爹爹親近的。
這樣一想,晏君初真是越看史筠約喜歡,還給夾菜吃。
解鯤看了一眼妹妹,心里微微松口氣,妹妹還小不知道這位姨父的份,可他知道。
姨父是南齊除了陛下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他爹跟他說過,得罪姨母沒關系,萬萬不能得罪姨父。
妹妹這不算是得罪吧?
畢竟是夸了姨父,姨父還給夾菜。
蘇辛夷的眼睛一直盯著解鯤,就看著他雖然小心謹慎的,但是眼神一直瞧著筠姐兒,那一副時時刻刻擔心的樣子,就手給他夾了他吃的獅子頭。
解鯤抬頭看著姨母。
蘇辛夷便道:“你姨父說了,你們父母很快就能抵京,到時候一家就能團圓了。”
解鯤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到底還是孩子,擋不住對家人的思念。
筠姐兒更開心,直接說道:“姨母真的嗎?我可想爹娘了,也想弟弟,弟弟來嗎?”
“會的,你爹回去接了你娘跟弟弟。”
筠姐兒跟哥哥一樣兩眼放,轉頭對哥哥道:“哥哥,我們回家等爹娘跟弟弟好不好?”
解鯤就抬頭看六姨母。
這種事他還小,無法做主。
蘇辛夷就看著解鯤,“你想回去嗎?”
解鯤下意識的想要說聽姨母的,但是又想起之前梅花樁的事,猶豫一下,便開口道:“姨母,我想回去。”
蘇辛夷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是個小男子漢了,行,等明日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今日先給家里送個信好有個準備。”
倆孩子高興地直點頭。
晏君初一直細細觀察辛夷,發現對解鯤是有些不一樣的。
等到吃完飯,娘帶著孩子們去演武場玩耍,他才開口問。
蘇辛夷就道:“解鯤的娘走得早,焦家早些年說是對他好,其實就是拿著他跟大姐夫往來,沒幾分真的用心。小孩子雖然小,但是其實心思很敏,對他是真好還是假的,遲鈍些的可能有覺但是又說不明白,但是解鯤很聰明,他心里很清楚的。這孩子,在夾里,不容易。”
晏君初就道:“那還是解經略做的不好。”
“大姐夫那幾年也艱難,解家族中一直想取而代之,解鯤的生母活著時也還好,但是走了之后焦家那邊的態度就很微妙了,姻親了易,大姐夫腹背敵,我聽樊僉事說,那兩年大姐夫出了好幾次意外。”
晏君初想了想便道:“難怪解經略做事我總有一種很猥瑣的覺,如今聽你說來,那就不是我的錯覺了。”
蘇辛夷:……
這算不算是在殿下面前黑了解經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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