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瑪格麗特》

楊倩蕓的加讓程冽有些意外,他起初是擔心楊倩蕓的適應的，畢竟面對鏡頭和真人是不一樣的。

如果是許知，面對鏡頭應該會比較自在,可沒有楊倩蕓的口才，按照公司的合約，也不能在視頻里面。

楊倩蕓看過不直播，但當自己坐在鏡前,覺很不一樣,雖然有彈幕,但是仍覺得自己在對空氣講話，很容易冷場。

不過賀勤很有耐心，陪著演練了好幾天，兩個人翻著花卉介紹的紙冊，邊頁都快被翻爛。

程冽買了直播推薦位,正式直播那天,連陳伯都來了，一伙人圍著楊倩蕓。

許知最后給楊倩蕓補了下妝，說“別張,我們是新店,人也不會很多,照著之前排練的說就好了，彈幕上涉及敏和不雅的問題直接忽略。”

楊倩蕓深深吸了幾口氣,握著拳給自己打了個氣。

下午兩點正式開播,很快,他們在各自的手機淘寶首頁直播推薦上看到店鋪的鏈接，封圖是擺好的俏麗花卉，標題是新店花卉大優惠。

樸實無華。

看著直播間慢慢上漲的人數,楊倩蕓一個一口歡迎寶寶們。

雖然面上笑瞇瞇，但心里不由地的不會都是些機號吧，虛假瀏覽？

直到彈幕上有人說怎麼沒鏈接啊？有什麼優惠？

楊倩蕓忍住興，和邊上大家使了使眼，照著稿子開始介紹店鋪里的花卉。

介紹完雪柳，讓賀勤趕上鏈接，繪聲繪的對著鏡頭說“我們家的優惠力度絕對堪比雙十一，滿一百減四十，還有哪家有？這些花籽啊，小鏟子，花盆該送的都送！另外今天前一百名下單的，在我們直播間下單的，我們會再送一袋營養土和噴水壺！”

一個小時過去，楊倩蕓講的口干舌燥，但已經有十幾筆訂單了。

彈幕里各式各樣的問題都有

——不會是激素苗吧？

——花的價格比別家貴啊，主播能不能再便宜點？

——主播是在花棚里嗎？可以帶大家參觀下嗎？

——都快秋天了，這薔薇栽下去能開多久？

楊倩蕓很慶幸店鋪里上架的花卉并不是很多，不然肯定記不住。

從花的養護到殺蟲，從盛開的季節到栽種方法，還要記住它們各各樣的名字以及花語，花的歷史由來。

所有產品上鏈接后，陸陸續續又涌進來一批觀眾，提的問大多都是重復的。

不過楊倩蕓的幾年銷售不是白干的，一點都不覺得厭煩，樂呵呵的講了一遍又一遍。

到晚上六點，四個小時了，嚨有點啞了，換賀勤上陣。

賀勤等了許久，想著終于到自己了，結果剛換上去，彈幕紛紛要剛剛的主播。

賀勤“我不嗎？我當然不，因為——我們的花，花比人！”

彈幕

——小胖，你們的苗靠譜嗎？可別是宿芊批發。

——你們的種類好像有點啊，哪種最好養活啊？

——是在大棚里吧？能不能看看你們的基地？

賀勤眉飛舞的回答著。

許知遞給楊倩蕓一盒潤糖，細聲讓先去休息吃飯。

程冽一直在邊上看著彈幕里的問題，他神淡淡，似在考慮著什麼。

最后寫了一張紙在旁邊給賀勤看。

賀勤看了一眼，拍手說“這樣吧，老鐵們，現在外面要天黑了，要看我們基地也看不見，咱們直播是每天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我們老板說可以觀看基地，明天下午我讓主播帶你們看，行不行？”

彈幕

——好。

——行吧。

——基地多大啊？

賀勤“大到可以讓你尷尬時摳出一座迪斯尼樂園。”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知也輕輕笑了下。

楊倩蕓是很認真的那種，認真的回答問題，認真的介紹，說話語氣帶著些年輕的俏皮，而賀勤則是完全相反的風格，風趣幽默，梗多熱。

程冽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梗，看見彈幕的反應，他看向許知，因為笑，所以他也笑了下。

晚上十點多直播結束，賀勤熱的朝觀眾朋友揮手再見，怕明天他們忘記，特意說“明天一定要都來啊，有帥哥！”

他眉弄眼一頓后，無的關掉了直播。

彈幕

——？？？什麼帥哥呀？

——不會說的是他自己吧，這主播幽默。

——溜了溜了，薅完該睡了。

直播

結束的一剎那，大家終于敢大聲呼吸了。

賀勤興的喊道“有幾單啊？一百單有沒有？”

程冽說“有。”

賀勤“真是太功了，我和倩蕓就應該進去報名央視主持人。”

程孟飛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心底算是服了這些年輕人了。

他平常自己也會刷刷短視頻，看看別人直播，真沒想到自家的有一天也會做起這活計。

他點了支煙問程冽“真那麼好賺錢？沒有風險嗎？”

程冽如實道“現在不掙錢，在虧，等把名聲做出去后，后期能掙。”

程孟飛懂，和他當年其實差不多一個路子，他笑了兩聲，拍拍腰說，“我回去了，你們折騰吧，年紀輕不折騰還啥時候折騰。”

楊倩蕓和賀勤抱在一起，開心的蹦蹦跳跳。

膩膩歪歪的對話傳來。

“我棒不棒？媳婦兒！”

“好棒好棒的！我是不是也很棒？”

“你也好棒好棒的！”

許知和程冽對視了一眼，默默地，肩并肩走出了花棚，漆黑的夜有些微涼，空氣里已經約有了秋意。

程冽拿了支煙，許知想到自己長遠卻也不算很遠的打算，輕輕握住他的手。

說“最近看你的的，今晚也別了，不行嗎？”

程冽笑了下，收了起來。

兩個人站在一棵幾十年的柳樹下，程冽牽起的手，低低道“我看你之前也煙，小揚說你了好幾年了。”

“嗯。”

“點，對不好。”

他知道這話有些好笑，明明他煙癮更重，但就是不想讓煙草。

許知說“好啊，那你也別啊……”

他笑，算是一個應答。

許知“今天，比預期的要好很多，明天參觀基地的話會不會不能起到效果？才第二天，覺不是很穩。”

程冽斂了斂笑意，沉思了會說“現在沒有基礎，直播什麼都一樣，今天一百多筆的訂單能回本嗎？不能，前期不可能回本的。我們現在主要的不是賣花，而是增加名氣和訂單數量，要讓看直播的人深深記住我們。我希比起刻板統一的直播，我們能更隨意和親民點。”

許知懂了，“走國民路線啊？”

“什麼國民

？”

“嗯……親民的意思。”

“差不多，我研究了一些視頻網站和火的視頻，我們市場面對的就是年輕人，現在的年輕人都思想獨立，想法多樣，比起規規矩矩，他們會更喜歡真實。我希我們的花卉品質能讓他們覺得實在，我們的直播，我們這個團隊讓他們覺得踏實和真摯。”

“也是，現在套路太多，我都踩過幾次網絡消費陷阱，不如真實來的更吸引人。”

“參觀基地這塊兒，我等會好好規劃一下，時常上不必留很多，讓一些觀眾了解下我們的背景就可以了。就和一些工廠能公開生產車間是一個道理，想得到消費者的信賴。”

說著，賀勤和楊倩蕓從棚里出來，揮手說“你們不回去？”

程冽“在等你們。”

“別等我，哥，我送倩蕓回家。”

“那好，你們回去路上小心。”

許知看著他們兩個消失在夜里的背影，對程冽說“這段時間大概要辛苦一下他們了，等有了一定的基礎，也不用這麼累。”

“嗯，先看效果，之后可以再招人。”

“對了，客服那塊兒呢？陸嬸不是說兒子和兒媳要試試嗎？”

程冽攬過往車那邊走，“已經上手了，都是好脾氣的人，做起來像回事。”

許知笑笑，手指勾了下他的掌心，問“今晚，你睡哪邊？”

程冽握住的手，上了車，發車子時他才回答。

他說“去你那邊。”

上次之后他又沒機會住了，因為楊倩蕓過來了，沒日沒夜的排練背書，就住許知家。

兩個人其實還好，但是他記得，后天許知就要先回隨城去。

今晚也不知道楊倩蕓怎麼突然要回自己家，可能是別人家到底是有些不一樣，今晚算得上功，想回家放松放松。

沒有去多想，今晚只想抱著好好睡一覺。

回隨城的話，下一次見面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說過，上次秀展效果不錯，又有一些新的合作涌了過來，而的公司確實對已經夠好了。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吻了一會，他讓快些睡。

許知抱著他，心中的想法越發堅定。

可顯然，徐峻人再好，牽扯到巨大

利益的時候是沒那麼好商量的。

后天，許知回到隨城后馬不停蹄去了公司，正巧，徐峻剛從別的地方出差回來，兩個風塵仆仆的人湊在一起，先喝了一壺茶。

許知這事兒，徐峻早猜到了，也聽黃耀說了。

他和季毓天是關系不錯的朋友，所以當初也竭力捧許知，所以要假期他一口答應。

在季毓天的婚禮上他見過程冽，確實是一表人才。

年底合同到期真要解約他沒辦法，可是進了這圈子，也有點了名氣了，哪有這麼容易，說退就退。

他還是舍不得就這麼放掉許知。

聊了會，他對許知說“你男朋友同意你做這個決定？”

“同意一半。”

“什麼同意一半？”

許知把程冽的說法講給徐峻聽。

徐峻笑笑點頭，問“知，我就誠實和你說，我們公司呢，小公司，很大一部分收都是靠你的，你要解約，我沒辦法，但是你走了，也會有其他公司請你。接下來幾十年，你做任何職業都會被現在的職業影響的。你男朋友的想法和我的倒是契合，我們可以簽另外一份合同，你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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