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他們跑到商場門口,四個人手里人手一阮潔瓊買來的雪糕,吃得不亦樂乎。
柳小給向挑選服的過程中,阮潔瓊在一樓的玩區域,欣賞擺在展示區的人模型;洪毅眼穿的看著各式各樣的玩汽車,看得出神。
向如同一尊雕塑,站在柳小的旁,隨便柳小挑選服在他上比試。
好幾次,他險些忍不住開口,告訴向柏凱已經歸國,他看著認真且心無旁騖的模樣,言又止。
他早上跟蹤了徐雅芝,又去徐雅芝的家附近巡視狀況,他發現,傭人提著行李箱進進出出,直至他跟去了醫院,他發現,向柏凱已經歸國。
他想說,卻又不敢說,他很害怕,若是就這樣說出口,眼前的柳小,還會給予他這些關心和陪伴嗎?他承認,他想留住這一切。
向看著柳小拼命講價的模樣,原價的一整套運服,愣是被生生砍掉一半的價格,還順要走了一雙棉子。
整個過程,向看呆了眼,他以前要東西靠靠搶,他覺得柳小這一番行云流水的作下來,和搶劫也沒什麼區別了,可賣貨的老板就是心服口服。
他也服了,心服口服。
柳小在給他選鞋子時,柳小順手就準備把他腳上這雙已經黑掉打過補丁的鞋子扔掉。
向連忙阻止,他抓過那雙鞋,張兮兮,“別扔,洗洗就好了。”
柳小去結賬,向輕輕著鞋子上的那朵小花圖案,他無數次想起,那夜,他幫柳小找回趙剛,店門口的昏黃燈下,柳小抓過他的手腕,把他帶進屋。
心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吧,他這樣想著。
隔天一早,向找去了向柏凱所在的醫院。
他站在醫院大門口,來來往往急匆匆的人群,偶爾還有救護車開進院中。
向想去看看向柏凱的狀態,可他猶豫不敢,他就坐在大門口的圍欄下,這時,一輛黑商務車停在大門口。
下車的人是周舟,周舟留意到了向的存在,他朝著向走去。
直至向的視線里出現一雙锃亮的黑皮鞋,他抬起頭,周舟沖著他開口道,“你怎麼找來這里的,是誰告訴你的?”
向站起,直言道,“向柏凱回來了,他是生了什麼病?為什麼會住院?”
周舟微微皺眉,即刻,他拿出手機,給徐雅芝打了電話。
簡單幾句通后,周舟掛斷電話,沖向說道,“向柏凱剛剛進了手室,你要和我上去嗎?”
向不解,“向柏凱怎麼了?”
周舟不說話,而向在這份沉默中,捕捉到了某些讓人不安的氣息。
他以為向柏凱住院是因為很小的事,但仔細想來,若是很小的事,怎麼會瞞著所有人突然回國?
向跟隨周舟走進醫院大樓,手室門外,徐雅芝和陳克張的站在窗邊。
走廊里時不時傳來哭聲,向很清楚,這里是救命的地方,也是留不住命的地方。
朝著手室走去的過程中,他的心愈加沉重。
徐雅芝看到向時,忍在眼眶的淚奪眶而出,或許這就是老天的安排,的大兒子出了問題,而在這個無能為力的時刻,老天又把向還給了。
當向得知向柏凱的病,且很有可能在手后雙目失明時,他再一次,如噩夢襲來那般,想起十年前的那個畫面,那個常常讓他在睡夢中驚醒的畫面,六歲的向柏凱站在游樂場門口大哭不止,一遍遍的著向向。
向的心口驟疼,他是要守護向柏凱的,他在暗默默守護了向柏凱十年,他想起過往那些微不足道的付出,幾次,有學校附近的小混混要找向柏凱的麻煩,都被向持刀威脅,不許再靠近向柏凱半步。
向知道,向柏凱其實并不需要他的守護,可十年了,他慢慢意識到,不論向柏凱需不需要他,他都會守在向柏凱的邊。他習慣了,習慣活在償還與愧疚之中,有些,他要用一生去彌補。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徐雅芝的心在時間的推移下漸漸變得脆弱不堪,牽起向的手,越來越用力。
向低頭看著自己被徐雅芝拉扯的手,他看向閉的手室房門,頭頂的紅燈如警告那般,警告活著的人,不要輕視生命。
向轉頭看向徐雅芝,堅定道,“如果手結束后,他真的雙目失明了,那我來做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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