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車前往機場的時間,和小寶的手時間,幾乎是同一時刻。
柳小心想,等會兒在機場見到了向柏凱,一定要把話講清楚,講清楚以后,要趕去醫院看小寶。
這是第一次進機場,哪里都很大,偶爾能看到從頭頂飛過的飛機。
李娟和柳佳琳走在前頭,小和柳華志跟在后頭,柳華志的手里推著兩個大行李箱,邊走邊嘆,“有錢人就是多,這飛來飛去的,多貴啊!”
柳佳琳找到了同行的老師和同學,和組織匯合后,柳小一路跟了過去。
送行的家長和孩子們都聚集在一起,柳小在人群里來來回回的穿梭尋找,都沒有看到向柏凱的影。
柳小抻著脖子朝往來時的口張,想著,或許向柏凱還沒到機場。
可這時,柳佳琳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別找了,他早都走了,他可是向柏凱,人家是有私人飛機的,怎麼可能和我們這群人一起走?”
柳小的心涼了半截,轉看向柳佳琳,質問道,“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剛剛從家里出門的時候,你一直沖著我笑,就是為了捉弄我,是嗎?”
柳佳琳懶得解釋,“隨便你怎麼想,你找不到向柏凱,和我有什麼沒關系,我可以說,我也可以不說。”
柳佳琳轉沒人群中,不遠,李娟和柳華志正忙著幫柳佳琳排隊辦理托運。
柳小深陷在自責又惱火的緒中,和向柏凱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別離了,來時的路上,一直在心里琢磨著,如何讓向柏凱理解無法前去國的難。
不能說柳晴被侵犯,不能說曹玉殺了人,無法合理的對向柏凱說明這些難以啟齒的苦衷。
想了很久,唯有當面同他道歉,謝謝他的好意,同時告訴他,會等他回來,如果他不回來,那就努力賺錢,去國找他。
是喜歡他的,就像他說他喜歡一樣。
來來往往的機場大廳里,行李箱的滾聲此起彼伏,無數張陌生面孔在這里分別。柳小很羨慕他們,起碼,在分別的前一刻,他們可以和心上人再見一面。
柳小蹲在人的角落里,直至柳佳琳進安檢口,明白,再也等不到向柏凱了。
柳小跟隨李娟和柳華志離開了機場,柳華志在半路下車,李娟把小放到醫院門口,還要趕著去辦理簽證手續。
柳小一個人進了醫院大門,耳邊嘈雜,心里卻空落落。
第一次覺得,失去一個人竟是如此的痛徹心扉。
盲目的上了樓,盲目的尋找病房,小寶的手已經結束,一切都很順利。
病房里,護士和醫生圍在病床邊,柳晴守在旁側,兩眼落淚。
曹玉剛從吸煙區回來,同柳小在走廊里了個正著。
曹玉的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看樣子,昨晚依舊是整夜未睡。
看到曹玉的那張臉,以及涂著紅指甲油的那雙手,柳小下意識想到死去的邢浩強。
強迫自己不去想,沖著曹玉開口道,“小寶怎麼樣了?我姐怎麼樣了?”
曹玉深吸氣,“都好,就是這手不是一次就能結束的,孩子再大點,還得再做一次。反正醫生是這麼說的,咱也不懂。”
柳小順著病房門,看了眼呆坐在屋的柳晴,喃喃道,“我姐的神狀態怎麼樣?對之前的事……”
柳小不敢提及“邢浩強”三個字,如今這個名字,是柳晴和曹玉兩個人的忌。
曹玉眸微閃,說的很隨意,“都會過去的,你姐不會有事的。”
曹玉抿了抿,雙手下意識去兜里的煙盒,轉頭看了眼走廊窗外,深吸氣,說道,“小,媽的旅館徹底關門了,下午我拿上行李,去你姐的出租房里住,正好我可以幫照看孩子。”
柳小點點頭,“那……旅館就永遠關門了,對吧。”
曹玉應聲,“對,那是自家的鋪子,以后就一直關著了。”
柳小還想問些什麼,想問曹玉,如果邢浩強的家人找來怎麼辦?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消失,總不會無人問津。
可并沒有將這些問題說出口,就像知道事的結局不會好,干脆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坦然等待結局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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