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兩扇大門敞開著，外頭的天越來越亮。

警蹲在柳小的面前，輕聲道，“我們核實了你父親的份，我們已經聯系到他本人，他現在在路上了。”

警了小傷痕累累的手背，二次詢問，“你是怎麼一個人跑上國道的，在那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柳小再次緘默，絕口不提拐賣一事，“警察阿姨，我想等爸爸來。”

警沒再問下去，小不過16歲，出現害怕無措的神狀況再正常不過。只是，那種來源于多年辦案的直覺，讓覺得柳小是有所瞞的，但事的真相，只能等小父親出現以后才能揭曉。

等待的過程煎熬難度，向柏凱和他的專屬司機一直留在派出所沒有離開。

柳小直勾勾盯著大廳門口，等著那個相別六年的父親出現。

幾分鐘后，一個莽撞的影沖進了大廳，小一眼便認出，那是的父親，柳華志。

六年了，印象中的父親似乎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胖了些，穿的服鮮了些，看到時的表，夸張做作了些。

柳小一不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柳華志站在大廳里東張西，目落到上的一刻，那張沒什麼表的臉，瞬間集結了所有五，一同調度著全的悲傷緒，沖著柳小奔來。

小被柳華志用力抱在懷中，在柳華志的上聞到了淡淡清香，甚至到了柳華志服上的陣陣寒氣。

那寒氣，和剛剛坐在向柏凱的車子里時，從空調口散出的舒服涼氣一模一樣。

忽然一聲冷笑，看來，相別的這六年，父親不僅過得好、穿得好，甚至還開上了小汽車。

一如柳小預料的那樣，擅長表演的父親，聲聲哭泣聲聲悲憤，這儼然是一場壯闊的父相認現場。

只是，柳華志比預想的還能演，而且演起來沒完沒了。

“小！爸爸找了你好多天！你怎麼能一個人跑走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啊！”

柳華志轉過頭，沖著警狡辯，“警察同志，謝謝你們！真是太謝你們了！小是我的兒，前陣子我們一家外出野游，自己不小心走丟了，我們一度以為……”柳華志聲并茂，眼淚在眼角，“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兒了！”

小漠然看著柳華志的彩“表演”，若是按著這幾年在鄉下學會的那些罵人話，柳華志就是個人面心的偽君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長得倒是白白，疊起來的雙下卻讓不由的犯嘔。

小忽然想起鄉下的那些鄰里鄉親，他們都很單純，不像城里的父親這般城府高深。只是，鄉里人在買賣媳婦這件事上，像是吃了迷魂藥，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在小的心里，早和柳華志斷絕了父關系，現在只剩下償還和憎惡。

警看多了這種親人相見的場景，說道，“您客氣了，我還以為小是被拐賣的孩子，原來是自己走丟了。您一會兒配合我們做個登記，手續完以后，就可以帶走小了。”

警轉朝著辦公區走去，柳華志這才不哭不演，兩眼試探的看著小。

他雙手抓握小纖瘦的肩膀，他不清柳小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六年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和柳小見面，可偏偏，他懼怕的事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發生了。

柳華志不說話，他們父二人默默對視了好一陣，柳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看待柳華志，如同看待奪命的仇人。

低聲警告，“我只想回到城里好好活著，如果你敢耍手段，再把我送回鄉下，我就讓你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我不想惹事，你也別給我惹麻煩。我既然敢不要命的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跑出來，我就敢和你同歸于盡！”

柳華志的眸因為這番話而被削弱黯淡，六年，小長大了，卻也變了一個人。他知道是回來討債的，而直至這一刻，他都沒有毫懺悔的心意，他想的，是如何從派出所逃離，如何堵住小的。

警沖著柳華志呼喊，“小父親，麻煩過來登記。”

柳華志和柳小的對手戲，被向柏凱盡收眼底，他現在百分百確定，柳小和柳華志的關系，絕不是眼下看到的那般平和。

小對待柳華志的態度里，向柏凱看到了太多和自己相似的地方，那種敵對和埋怨，如同他和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