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驀地過來一只手晃了晃, 男人問:“很喜歡?看的這麼出神。”
迎羨這才意識到他上一句問話是在跟自己說的,訕笑,回頭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就不能當不認識嗎?
且不說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公開, 萬一他跟謝師姐真要破鏡重圓, 那他們豈不是要到離婚的地步?
如果真要離婚, 不讓大家知道是最好的選擇。
“就覺得可的。”
迎羨的視線稍微偏一點, 不得已朝他邊上的人頷首:“謝師姐,好巧啊。”
謝清雨亦是神復雜地觀察他們, 大抵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 誰都無法聯想到已經畢業好多年如今為翻譯的程邀會和一個大學生攪和在一起。
就在迎羨斟酌謝師姐有沒有看見老狗賊吃的糖葫蘆時,謝清雨遲疑出聲:“你們是?”
迎羨的大腦飛快運轉, 在程邀說話前, 搶先一步答道:“我是他侄!”
“?”
程邀面朝,臉上無形之中出現一條裂,荒唐在眼底一閃而過,仿佛在問——
你在說什麼胡話?
謝清雨有些震驚。
怕程邀不承認,迎羨親地抱住他的胳膊,此地無銀三百兩道:“謝師姐是不是看不出來?其實你仔細看,我和我小叔還是有那麼點長得像的地方的。”
程邀木著張臉, 沒什麼的呵笑兩聲, 與迎羨作一致看向謝清雨。
謝清雨:“……”
你們把我當傻子嗎?
迎羨第一次發現原來眼神是真的會說話,謝師姐的眼中寫滿了不相信和離譜兩個大字。
但謝清雨并沒有當場穿他們, 調整好面部表, 微微笑起來:“原來是這樣。”
迎羨總覺得這笑別有深意, 皮笑不笑的也回了個笑容。
“既然上了, 你們也沒吃飯吧?”謝清雨揮舞了一下手里的小旗子, 對程邀說:“我請你吃飯吧, 上次你幫我那忙我都沒找到機會答謝你。”
轉向他邊上的孩,“迎羨同學也一起來吧。”
程邀婉拒:“只是小忙,不用……”
謝清雨姿態怡然:“我不喜歡欠人人,程副司長連我這老同學的面子都不給嗎?”
周圍熱鬧至極,他們三個面容姣好的男站在路邊引得經過的路人頻頻側目。
謝師姐都這麼說了,迎羨也正好了,扯一扯程邀的服下擺:“那就去唄?”
程邀眸頗深,探究地了兩秒,最終應下。
臨走前,他把看了很久的那盆仙人球也捎帶上一塊走了。
“你買這個做什麼?”迎羨面無表的捧著個小盆栽走在路上。
不是,買就買了,為什麼要來拿?
“你不是喜歡的嗎?”喜歡到路都走不了,一直在那看。
迎羨扯了扯角:“您可真幽默。”
謝清雨跟在他們邊上,將他們的互看在眼里,哪怕艷高照也驅散不了眼底漸漸染上的寒冰。
他們經過一家鐵板燒的小店,濃郁翻炒的香從窗戶里飄出來,迎羨不咽下口水,步子都慢了下來。
程邀:“想吃?”
迎羨剛想點頭,想到還有另一個人在場,轉頭好心問道:“謝師姐可以吃這個嗎?”
謝清雨如沐春風,角全程掛著一抹淡笑:“我不挑食,都可以。”
他們便進了這家店。
迎羨點了份牛蝦仁,從墻上掛著的菜單上一個個看下來,又說:“再加點魷魚,親親腸,金針菇,翅……”
程邀吃完最后一個山楂,竹簽扔進腳邊的垃圾桶:“點這麼多,你可以吃完嗎?”
“我吃不完不還有你嗎?”迎羨仰著頭目沒,隨口道。
好像沒什麼要加的了,結果掃到最后一行時全的dna都了起來:“再來半斤小龍蝦吧。”
服務員手上的筆停住:“現在這月份,店里已經沒有小龍蝦了。”
迎羨這才作罷:“那就這些吧。”
服務員轉看向另外兩人,程邀隨便點了個看上去口味不是那麼重的,謝清雨示意程邀:“和他一樣就可以。”
等到他們各自點的上了桌,迎羨的和他們的差距簡直天壤之別,謝清雨擔憂道:“迎羨同學是舞蹈生,不用控制重嗎?”
“我是吃不胖質,”迎羨做了個噓的作:“只要師姐幫我保,不讓我們老師知道就行。”
謝清雨了然,“這樣的質真讓人羨慕。”
迎羨深有同點頭,已經不止一個人跟這麼嘆過。
謝清雨出書香門第,在飯桌上常常被父母教導食不言寢不語,所以開吃后便無話。
程邀的脾不是個會主開啟話題的人,迎羨經過宿舍里活寶們的熏陶算是個話多的,可現在有謝清雨在場,氣氛走一種尷尬的境地。
這家店生意好,人聲鼎沸,喝酒聊天說笑大有人在,只有坐在角落的這桌安靜如,與周圍喧嘩的氛圍格格不。
迎羨將每一樣都吃了個遍,等到吃飽了,還剩下小半碗的葷菜待解決。
本著浪費食可恥的理念,大剌剌習慣程邀:“老……”
第二個“狗”字卡在嚨不進不出,因為謝師姐看了過來。
程邀也淡淡向,等著下文。
迎羨分明看見了謝師姐眼中,明的一晃而過,好像在說——看!被我抓到了吧!你都喊他“老公”了還不承認你們的關系!
“板,”迎羨反應敏捷,舉起手向柜臺喊道:“老板,14桌要一瓶可樂!”
繼而轉向謝師姐,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問道:“謝師姐要來一瓶嗎?”
謝清雨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優雅擺手:“不用,謝謝,我喝茶就可以。”
“好。”迎羨應了聲,服務員將要的可樂拿過來,打開裝模作樣喝了口。
程邀挑眉,饒有興味地瞧著。
如果沒有謝清雨在場,迎羨早就把面前的碗推給他了。
給了他個眼神,讓他吃他的,別老是看。
但他還是不如山,左手食指輕敲桌面,就這麼看著對他眉弄眼。
迎羨以前從沒覺得和程邀這麼沒默契。
當即埋下頭不再管他,挑起了自己碗里的魷魚。
百無聊賴挑到第三的時候,程邀手將的碗挪了過去。
碗底拖過桌面發出悠長的聲音。
迎羨:“?”
程邀旁若無人,“是不能浪費。”
有哪個小叔會吃侄吃過的飯菜?
謝清雨也抬頭看了過來,驚詫著他。
迎羨一把捂住自己的臉,一葉障目,掩耳盜鈴,再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小叔這人一向勤儉節約,他就是中華民族傳統德的宣傳大使,公益廣告片我都覺得可以邀請他去做男主角。”
謝清雨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面,面上的笑容淡下去:“你們叔侄的關系真好。”
“是吧,我小叔是家里最疼我的。”迎羨尬笑,不理解程邀這舉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拉做謝清雨的擋箭牌?
這讓的心中約生出了點不爽來。
吃完這頓飯,迎羨全無再逛下去的興致,程邀給司機打電話接人,他們在起先和謝清雨遇見的地方分道揚鑣。
迎羨把仙人球小盆塞進他手里,“你買的,你拿著。”
程邀拿著它走在路上,好像西游記里的托塔李天王,就聽旁邊的迎羨問:“你當時為什麼要吃我的菜?”
“這很奇怪嗎?我們不一直都這樣。”程邀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況且是你讓我吃的。”
“我什麼時候讓你吃了?”迎羨不接這樣的冤枉。
“你當時想我,難道不是想跟我說你吃不掉,讓我吃?”
這誤會可大了,迎羨天:“那我后來不是還給你使眼了嗎?”
“嗯對,我看你那眼睛不停地眨,不就是想讓我快點端走你的碗。”
迎羨確定了,和程邀的確沒有默契:“我那是讓你吃你自己的,不要看我!你當時總看我做什麼?”
“因為你我了,我以為你有什麼事。”程邀說的真意切。
兩人就這麼拌拌上了車,程邀把仙人球放在后座置,迎羨雙手抱扭頭看窗外。
前座的司機到兩人從上車后氣氛就不對勁,沒像昨晚一樣和他們搭話,自顧自看路開車。
程邀的態度和下來:“其實我們在面前不用裝的,不是會將我們的關系到說的人。”
瞧瞧瞧瞧,都開始替前任說好話了。
迎羨不高興地撇。
“說不定我們那樣,反而弄巧拙了,”程邀工作多年,察言觀的本事還是有的,“我看的表應該也猜到我們的關系了。”
你還能從的表看出這麼多信息?
迎羨兇神惡煞地回頭:“你能猜到表的意思,就猜不到我傳遞給你的意思?”
程邀微怔,凝視著:“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我大概能猜到。”
“我現在的表還用猜嗎?”迎羨抬手給自己扇風下火:“明眼人都能看見我在生氣!”
這男人明明能一眼看出別人的所思所想。
可到了這,卻總是悟錯的意思。
越想越氣。
說到底,就是因為謝師姐是他的白月。
而,不過是家里人強塞給他的妻子。
一個有,一個沒罷了!
程邀瞧著酒窩微陷,氣鼓鼓的樣,慢慢回味過來道:“羨羨,你是吃醋了嗎?”
他像是突然踩到了某人的尾,迎羨提高音量,冷笑兩聲:“吃醋?我怎麼可能吃醋,我又不……”喜歡你。
想起前面還坐著程家的司機,的話戛然而止,給了程邀一個眼神讓他自行會。
程邀眸中的火因這句話而熄滅,“那,你在生氣什麼?”
氣的是都和謝師姐說了他們是叔侄關系,而他卻毫不嫌棄的在謝師姐面前吃吃過的菜,差一點暴他們間的關系。
如果他和謝師姐有一天真的復合了,那麼手上的結婚證就會變離婚證,與其在不穩固時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夫妻關系,還不如從一開始就瞞,也不會遭人非議。
顧及司機在場,謹慎用詞:“我們說好的,在我畢業前,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程邀明白過來的意思,郁結之氣團在口,瞬間氣笑:“在你心里,我們的關系就這麼見不得人是嗎?”
目前為止看來,的確是的。
迎羨沉默不語。
“好,”他下心間的苦:“我知道了。”
三年前,他被下藥,拖了她上床;三年後,他沒認出她來,又拖了她上床;後來,她不敢穿絲襪,他會;她不敢撒嬌,他會;她不敢撩頭發,他會;不管她做什麽,他都覺得是在引他。最後,他不止要她的身,還要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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