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臣一聽,紛紛對視一眼。看到張太後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都心有所悟。楊士奇道:“可是太後不是許以重諾?若是真有那一天……”
張太後一抬手:“哎,楊大人,哀家是有說過,可哀家終歸只是一介流,哪裡能顧得上前朝之事?該怎麼理國事和各機構的任命乃皇權所有,各輔政大臣從旁協助,我這把老骨頭還仰仗皇帝庇佑!哀家能做的,也只是向各位大臣建議,若是多言恐落得個後宮幹政的罪名。一切國事還有賴各位心……”挑了挑柳眉,一拂廣袖側而立,一時間儀態萬千盡顯後宮第一人的風範。
三位大臣紛紛出笑容:“還是太皇太後高明!可是,如此一來您怕是要落得一罵名!”
楊溥一驚,擰起眉頭:“罵名是小,那閹狗豈是好像與的。若是得他惱怒,對太皇太後不利那可如何是好?皇上年,尚且無力自保,若因此牽大明江山,社稷不穩就真的是糟糕了!”
“哼!”張太後冷哼一聲,眼角閃過一冷漠:“大明宮詞的林軍不是假的,再者不還有錦衛鉗制嗎?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馮濤表面上穩坐指揮使恐怕他心裡也直打鼓吧!這個家夥也是狼子野心,想讓他矛頭指向東廠,還要請各位多費點兒心思才行。再不濟,哀家也活夠了,若能以哀家一人之命換得江山社稷的穩定又有何不可?”
“太皇太後……”
“就這麼說了!你們不必擔心哀家,榮華富貴又如何,權勢滔天又怎樣?哀家活了一輩子,早就看了。江湖之遠並非意味著逍遙,廟堂之高也不一定能高枕無憂。百姓安居樂業,才是朱家人最大的責任。”
“老臣遵旨!太皇太後心系天下,乃大明之福。皇上年,老臣等一定盡心輔佐。我等盡心盡力,以期有一個朗朗乾坤!”
……
錦衛指揮使司。
馮濤一把將紙團扔向堂中站著的男人,冷聲說道:“三年了,就這點兒東西?什麼都沒有!我要的是人,生要見人死要見!陳德,你是在敷衍我呢?還是說我馮濤眼瞎了,他季鏡堂本就是個廢柴?”
垂在側的雙拳猛地握起,卻有不敢過分用力。他怕劈裡啪啦的響聲會為自己和家人帶來無盡的災難。然而縱然如此,指節還是被的發白。“大人,季鏡堂已經努力了!可是那小子真的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抬起頭,過那紅的左眼,坐在上手的馮濤顯得有些面目猙獰。他很是急切啊,為什麼?他也怕嗎?怕一個不氣候的頭小子?這些年錦衛的勢力越發壯大,和東廠的茁壯長的速度相比,他是在暗地裡長,底子也越發的殷實。
三年來,他何嘗不是想盡辦法離馮濤的鉗制。可是,他越是像逃離,貌似就被他勒得越。直到近日,越來越緒話的他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惡劣,甚至有時候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堂堂漢,有幾人能忍這樣的日子?可是,他後拴著的不僅是家人的命,還有整個林軍,都被他綁到了一起!然而,他還拼了命的去圓了一個又一個謊言,騙的季鏡堂漂泊江湖只為尋找那個逃離的邵伯謙,弄得當初最有前途的林軍如今不,民不民!
最近,他更是迫季鏡堂立下軍令狀,十日若是他再尋不到人,就提頭來見!
其實他只是想迫那一筋的家夥遠走天涯而已。可是那小子一個勁的認為自己是軍人,是個軍人就該遵守軍規。他是季鏡堂的上司,就該被季鏡堂尊重!狗屁的軍規,狗屁的盡忠,都讓那些所謂的忠孝禮義見鬼去吧!
“狗屁!再怎麼說他都是個人,不是長著翅膀的鳥,還能飛出大明朝不是?”他急啊,比誰都急。如果邵伯謙那小子在蘇家還好說,就是因為不在,不確定因素才會越來越多。蘇嶽的江湖關系網何其廣泛,若是他好生利用,他馮濤的麻煩就真的大了!
斬草不除,春風吹又生。三年來,那小子已然了他最大的心病。都說每一任皇帝即位都會來一次朝廷的大換,把自己的心腹一一換上,把不利於自己行使皇權的人一一剔除。明的暗的不知道用盡多手段,而每一次換又不知道有多人要付出的代價。
馮濤比誰都明白,如今的皇帝若不是年怎會容他做得這些日子的錦衛指揮使?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然是要被替代。所以他要趁著自己還有些權利,手中還有些力量的時候為自己鋪好後路。起碼要將原本潛在的患悉數剔除,讓自己離開這個位子可以無後顧之憂!
“大人,我已經讓季鏡堂立下軍令狀了,想必十日之後必定可以給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複!”陳德沉聲說道。
“哦?當真?”不可置信的問道,他當然知道軍令狀意味著什麼。只是,三年都杳無音訊,這十天會有進展嗎?
“季鏡堂說過,那小子出逃在外茍且生不過就是想要找機會為邵氏平反。三年,足夠他積攢力量,想必正在計劃著什麼。所以,在邵氏滅門的三年之祭必然有所行。屆時,就是活捉他的最好時機!”
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問題。若是那小子有備而來,那自己不是有了牽扯不清的麻煩?離邵氏的滅門之日還有……八天?是,就是八天,三年前的八天後就是邵峰慘死之日!
“頭兒!”林越走進來,看了一眼立在一邊低著頭的陳德,滿臉不屑的向著馮濤稟報:“楊榮楊大人拜見!”
短短幾個字,在當場的三人心中都激起不小的漣漪!楊榮?三朝元老,來這小小的錦衛指揮使司做什麼?還是夜訪!
雖然馮濤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是不得不見!“跟我出去迎接!”說著就要離開條案。
奈何林越一把扯住他:“頭兒,楊大人深夜造訪必然有要事相商,閑雜人等是不是不應該出現呢?否則這要是讓楊大人誤會,多不好啊!”怪氣的語調,讓陳德一度想要連同三年前的仇一起報了。
“那我先離開了!”說著就要轉。
馮濤住他:“從後門走!”
僵的後背了:“明白!”
出側門,裡面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若是楊大人能……那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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