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倆聊了會,覺得這事兒還得去問問傻達子的爹娘,可是這種帽子有點綠的事兒,趙三剛也不去問,想來想去還是讓方奇去找張麗,也只有張麗才能問爹媽當年的醜事。
但是張老蔫讓人抓去,到現在還沒能釋放回來,去問張麗只怕也會給懟回來。方奇也憷那個又嗆辣的小山椒哩。
末了,趙三剛又問起鎮子上的事,最後倆人還是一腦子漿,誰也沒能弄明白。
方奇問道:「哥,你害怕不?」
趙三剛點頭:「娘吶,咱跟做夢一樣……不害怕才是鬼哩。」又吧嗒吧嗒煙。
一時兩人無言,方奇說招來四條流水線,就這兩天就能安裝上。當然這幾天在縣城裡七八糟的各種「奇遇」直接忽略掉了,自己都沒能弄清楚,說給趙三剛聽,他只怕會更迷糊。
「啥,開上大工廠咧?」趙三剛一付拍案驚奇的樣子,「那咱以後種的藥材就能直接在縣裡加工?」
「嗯吶,所以咱們也得加快進度,早點把種植葯村的事做起來撒,可不敢耽誤事兒。」
趙三剛咧開大,「葛總那丫頭還真行吶,這變化杠杠嘀哈。對,咱們不對拖了後哩。哦,對了,小蘿蔔長出恁長點點小苗哩。」手比劃了下。
方奇撓頭:「我還沒看哩,不這今兒個去城裡給爹娘扯了裳買臺電腦,回來挨罵哩,爹要揍我。」
趙三剛嘎嘎笑的,「你爹跟我念叨過一回要給你娶了寡婦家的妮子哩,啊呀,你爹也是個老頭!」
「你還笑,也不勸勸他,我跟他說不到兩句就得嗆起來,麻纏著哩。」
趙三剛笑的更歡暢了,好像老家面對收在忘的田野,都咧到耳檯子。
「你爹說不過你娘,讓你娘治治這個老東西!」
方奇想了半天,除了這招,別的啥任嘛都對付不了那老東西,跟茅坑石頭似的又臭又,遂道:「那,有點哩,烤倆包穀吃。」
「,我給你找找。」趙三剛蹦下看棚,進包穀地找穗子,方奇跳下去就在舊火堂子撥開草木灰,去弄些乾燥柴火點上,跟趙三剛串上包穀放火上烤。
「何葉嫂子又扯著倆娃去娘家咧?」
「娘家倆侄兒一個娶親一個生娃,這酒也得喝上一陣子,咱兒一人在家樂的快活。要不,你晚上來給我搭伴不?咱們哥倆再嘮纏嘮纏。」
方奇想想一時也不敢著家,「那好。」
倆人吃的滿全是灰,王二猛騎著破車過來:「噫,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把車往棚下一靠奔過來剝子放火上烤。
方奇想起要幫他娘治瞎眼病的事:「二猛哥,大娘眼還能看到亮不?」
「瞅倒能瞅見,一遍白哩。」
「那就,」方奇知道那是眼翳眼,並不是真正的瞎眼,而是眼角分泌過多造,不然去先弄點葯給瞎眼大娘洗洗?再服中藥調理分泌機能?想想白病都能有效果,這白翳病算個啥嘛。
遂道:「二猛哥,我在城裡問個方子,能治大娘的瞎眼病,有時間去鎮上我給你買葯去。」
二猛還不明就理,大嚼著包穀,「別逗,我娘瞎了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還能治好哩。」
方奇手機叮咚響,拿出來看是張麗打來的,忙轉一邊接聽:「麗子,你爹咋樣哩?」
張麗心不大好,鼻子有點塞,「我爹還在鎮上讓人押著哩,倒沒啥事,不就是急嘛。」
「你娘在你哪不?」
「在哩,剛出去,我才回來看見我哥和你都打電話來。」
方奇心裡一松,安道:「你爹沒啥大事,也就是問問,待清楚一準能放回來。」
張麗不以為然,「難說,喪德子還給弄走哩。」
方奇頓時一驚,「連喪德子都弄走咧?娘吶,他到底犯啥事了嘛。」
張麗嘆氣道:「奇子,你可莫怪我,我真想做護士,也沒聽你勸莫跟你說就沒鎮上……可是現在瞅這事兒,只怕連窩子還捂不熱哩。」
可不是,也不知道張老蔫走通的是胡鎮長啥路子,才把又弄進衛生院,胡鎮長出了恁大事,還能呆的長嗎?方奇雖然當初恨胡家,可麗子很無辜,指不準啥時候又得給人撥拉下來。
「麗子,你聽我說哈,人無前後眼,你也不知道會出啥事,真要有人把你下來,咱認了,別老在一棵樹上弔死。要是有人氣你,你跟我說,我去懟他!」
說了陣子,張麗語氣輕鬆多了,因道:「奇子,我去打聽打聽,真要拿錢換我爹回來,你能借我錢不?」
方奇愣了下,「麗子,那錢本來就是傻達子哥的……哎,想起件事,我下午去你家咧,你哥能說兩句人話哩……不是,我是說他腦子一陣清醒,一陣迷糊。還說後腦勺疼,我給他瞅了下,他後腦勺里了針。」
「啥?」張麗嚇了一跳,「你可莫嚇我。」
方奇解釋道:「你們院機子能用不?要不你帶你哥去縣上查查,那不像是現在進哩,是幾十年前的老印兒。」
張麗急問:「奇子,你可不許嚇唬我……」
方奇也不敢跟說自己救了幾個重癥病人,怕這妮子又懟他,「這事我跟你胡扯啥咧,是真是假查查就知道哩,上次帶的葯給你哥吃嘛,我瞅有些好轉,仔細看他後腦殼才瞅見。事沒清楚前,你可誰也不能咧咧,你爹娘都不能說,我尋思你哥小時候,你爹娘是不是得罪過啥人。」
張麗在電話那頭估計了一陣,估計是給嚇毀了,過了陣才問道:「那你讓我咋辦?」
方奇想了想,見趙三剛湊過來,對他做個別說話的手勢:「要不,我明天去鎮上找你,順便把你哥也捎著,咱們一道去縣上查查,你就跟你娘說同學讓你去縣上有事兒,可別餡。任誰不能說哈。」
張麗言聲道:「,我跟醫院請個假在街上等你們。」
方奇放下手機,「明兒個幫傻達子哥查查腦殼裡到底是個啥,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