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奇找了塊巾蒙住臉:「快把他弄出來!」招呼三個人又把鄭大志弄到外面樹下,有人進去把那塊嘔吐灑上灶堂灰蓋上待會一道剷出去。
結果大志又在樹下吐了一大灘,二劉要給熏昏了,衝到外面獃著。
就數歪和尚還能憋的住氣,又弄草木灰來蓋住,跟鄉下熊孩子屙屎似的,吐一灘就移個位置。
最後吐出來的全是清水,方奇吱喚他們把屋子裏點上菖薰染下,自己去野地里又揪了幾把鵝掌草葉碎了塞他裏,大志死活不張,息著喚道:「死了死了唄,這東西太難咽哩。」
方奇住他下塞進去,還給他灌了幾碗水,不大會兒又吐上了,如此三番,大志給折騰的直翻白眼兒。
最後才把他抬裏屋子床上蓋上被子,方奇了二劉的手腕子:「弄點那事兒。」
歪和尚在一旁嘎嘎大笑,二劉弄了個大紅臉,搔搔頭皮:「神吶,你咋啥都知道咧。」
聽到裏屋大志打起呼嚕聲,方奇才放下心來,「二劉哥,你離的近,給他煮點稀飯湯喂著,明天就活蹦跳哩。」
二劉真格的跑回家上他的新媳婦來做稀飯,方奇一瞅這新媳婦長的不賴,難怪二劉是個空心瓤子,這是一走路三道彎的水蛇腰哩。
急痧癥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啥後癥。
跟他們說聲家轉,走一路腦子還想著那妖只怕早晚會把二劉給吃了,連個渣子都不剩下。
還沒進院就聽老爹在屋子裏吼:「……這個敗家子,花了多錢?等他回來非他不可!」
方奇聽這靜愣是沒敢進屋子,悄沒聲地往傻達子家去了,推開虛掩的門吱喚道:「傻達子哥?」
傻達子從屋子裏出來:「奇子,打哪來?」
方奇一愣,仔細看了下,「傻達子哥,嬸子呢?」
「我娘去鎮上哩。」
「還吃不?」
傻達子犯迷糊,「吃啥咧?」
臥槽,方奇一陣激,「我給你的葯都吃咧?」
傻達子可並沒有完全恢復神智,有時還會犯迷糊,但是冷不丁蹦出來幾句話跟正常人沒啥兩樣。
方奇繼續逗他,「你爹說給你娶媳婦了不?」
傻達子撓著腦袋瓜子,嘿嘿一陣傻笑,「我娘說那個子不好,等我好了娶個好子。」
方奇扯條板凳坐下,讓他坐自己對面,著他的手腕子切了會子脈搏,脈象倒是波不大,可是腦子時靈時不靈的跟有故障的電視機似的,一會有信號一會又沒了。
「你瞅咱村誰家媳婦好看?」
「那還用說,二劉家的唄。」臥槽,這又搭上了。
方奇仔細開他的后發隙看了半天,驀地腦子裏出現個奇怪的畫面,看那圖像好像看CT片一樣,完全是反的,好像個頭顱的模樣,但是在發隙下的骨隙里進去一樣細細的針狀。
奇怪,方奇用手在那按了下,傻達子大:「疼!」
方奇琢磨了一陣子,吱喚他:「去給我找紙和筆來。」
這種況可太特殊了,難道說是他當年摔倒的時候腦子裏了針?不可能啊,針這東西後面沒什麼支撐是不可能直接頭顱這麼深。
傻達子找來紙筆,方奇按腦子裏浮現的畫面畫下來揣在上,和傻達子說話:「傻達子哥,你妹子呢?」
「麗子?在鎮上醫院哩,我去看,好像不高興。」
方奇心裏一跳,「為啥不高興?」
傻達子搖頭:「不知道哩。」
方奇掏出手機來打給張麗,打了三次都沒人接,讓傻達子找個手機來還是不接。
估計恐怕是為了張老蔫的事,可是張老蔫也不知道給他們那幫子人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傻達子腦殼裏的絕對不是什麼木屑之類的東西,如果真有這東西,幾十年時間也會融解掉,或者是被組織給包裹起來。但是這針絕對是傻達子致傻的一部分原因。
方奇越想越不對勁,問傻達子肯定也問不出啥名堂,不如去找三剛哥,也好跟他商量下。
出了門給趙三剛打電話,他說在看棚里守著哩,方奇悄悄回自家院子正到妹妹對他眉弄眼的,讓他別回來。方奇打個手勢推出油驢子騎上就往看棚開去。
只有趙三剛一個人在,聽見托車聲,趙三剛探出頭來:「電腦買了?」
「嗯哪,」支好車方奇爬進棚子,接過煙來,從兜里掏出畫的那張紙,「三剛哥,這是我在傻達子哥腦殼上發現的,你還能不能記得他是咋傻的?」
趙三剛瞅半天:「你畫的這是啥?」
「達子哥後腦勺里了針!」
「啥?針,開啥玩笑,那還死了。」
方奇解釋道:「腦殼上針,一時死不掉,但時間長了就出事兒。」
趙三剛直撓頭皮:「嚇人哩,表叔和表嬸他們知道不?」
方奇搖頭,「我也是才知道哩。」
趙三剛拿出手機:「那我來給麗子打個電話。」連著撥打了好幾次還是沒人接,「這事可蹊蹺哩。」
方奇拿下他手機,「別打哩,我也打了好幾遍都沒打通,可能是為爹的事。」
「這都幾十年,誰能說清楚是咋回事。」
方奇吞咽口唾沫:「所以才要找爹娘問問清楚蠻,最好能帶到縣醫院去照照。」
趙三剛啐了泡口水,「也是哦,去醫院一拍片子就知道咋回事哩。」
方奇又問道:「那你知道當年誰跟張家有仇咧?」
「有仇?」趙三剛尋思了下,「我跟你說,你可不敢胡咧咧哈。」
「哪能呢。」
「那時候好像就支書跟表叔一家不對付,後來不知道咋又好上咧。」
這可是開國際玩笑,是個人都知道支書和會計張老蔫合夥起來坑人,他倆咋會不對付呢?
「咱也是聽說,表叔當年是會計,表嬸也長的好看,後來不知道咋整的,支書掐表嬸讓表叔瞅見哩,兩人就犯上相,再後來又好上咧,到底咋回事,也沒人鬧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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