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兒一聽到這靜,臉上都出怯意,有幾個挨挨地先溜了,霍占豪過去禍害全村人,把他們都欺負苦了,是以一聽到「搗蛋專家」來了,誰都不言語了。
就連剛才還咋咋呼呼的翟老大也偃旗息鼓沒個屁放,卷卷種子揣子起回家。
大劉二劉這兄弟倆更是蔫了,把種子錢付了,蔫不嘰地想學翟老大腳底抹油——溜走。不料霍占豪往門口一堵,跟扇子門板似的,進不來出不去。
趙三剛擰起眉頭:「占豪,你又要弄啥咧?」
霍占豪開芭蕉扇樣的大手:「不說分錢嘛,咱也是村裡的,有你們的也得有我的!」
「人家方奇是還賬來著,甚分錢?純扯幾蛋!」趙三剛雖然也頭憷,但鎮長架子還得撐著。
「嘿嘿,我不管你們還賬分錢,我是村時的,咱也有份。」霍占豪擺出一付無賴臉堵著門。
一屋子人全不吱聲瞅著門口這個大傢伙,一時僵持住了。
方奇從洗臉架上下條巾放水裡浸,「占豪,錢是我發的,咋了?是不是想打我上搶啊?」
霍占豪兩手在門框上,那張大驢臉上小眼睛骨碌碌瞅瞅一屋子人,「奇子,咱倆沒過節,我是找管事的,咱家屋子都塌了,你咋也不給咱修修,咱地里都長草,你也不給種上莊稼,你還是村長不?」
趙三剛怒目橫眉:「你當你特麼是我爹啊,老子憑什麼要伺候你?你禍害咱鄉鄰還不夠?!」
方奇一把推開他擋在前面:「趙三剛是我哥,也是全村村長,咋了?是不是喪德子給你灌啥迷魂湯了,你就混帳這樣?」
霍占豪兩手在門框上弄的嘎啦啦直響,塵土飛揚土石直掉,獰笑道:「可不是我想收拾你,你自找的!」大手往裡一撈,朝方奇就抓來。
方奇力貫右臂,那隻纏著巾的手攥拳迎面照著那隻大手就是一拳頭。
這拳頭打過去,方奇沒覺得咋地,可是霍占豪可吃了個悶虧,抱著右手「嗷」地聲倒退十幾步,從堂屋門口一直退到院外,像頭野般狂吼又蹦又跳,弄的外麵灰土飛地皮子都震的像是發抖一般。
屋子裡的人頓時跟泄放出來的洪水,呼嚕嚕全跑出來,全是沒人走,只遠遠站著看,都知道方奇惹上這傢伙恐怕是要遭殃。
趙三剛也急眼了,從門口拿出鐵鍬給方奇,自個拿著扁擔,氣沖沖道:「老子偏不信,這驢日的要反天!」
方奇把鐵鍬靠門上,「昨晚我跟你咋說的,熊娃子不聽話,揍揍就好!你別手,我來!」從屋子裡晃晃悠悠出了屋子。
趙三剛也知道點方奇經常在縣上打架的事,為這事當初柱叔可沒了他。可霍占豪恁大個子,方奇都夠不上他一掐,不放心哩,拎著扁擔也跟出去。
方奇踱步出來時,霍占豪還抱著手腕子在那蹦躂哩。
「咋著了,還能打不?」方奇把脖子手腳扭的嘎吧嘎吧直響,這是他以前慣使裝扮老虎吃豬的絕招,要不這般淡定,當年小霸王張波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霍占豪到底是打過幾年籃球,那板壯的跟座山似的,瞅見方奇出來,直起子嘿嘿直笑。
瞅他這怪異的笑,方奇驀地覺似乎不太妙,我扮老虎吃豬,他丫的扮豬吃老虎,跟我滿擰……臥槽,這是讓我上當吶。
當下渾繃,兩眼盯他的兩隻手,提防他的作。
霍占豪並不傻,他只是這付樣子給人看起來好像腦子缺弦,實則比誰都。剛才被方奇揍了一拳,確實是吃了個暴虧,但活活就好多了。
一想到支書許諾他的好,只要把方奇打殘打癱在床上。揍趴方奇,就算弄斷趙三剛的胳膊肘兒,把趙三剛下去,說不定自個兒還能撈個村長乾乾,以後就不用出村討生活哩,自然有人好吃好喝好招待
想到此,霍占豪掄起油錘般的拳頭朝著方奇砸來,這傢伙簡直跟綠巨人,拳大力猛威猛無比,嗚地聲就砸過來。
方奇一看這陣仗,也不敢跟他懟拳頭,腦瓜一卜楞擰起腰眼,右手掌抬起來晃開,掌上巾就散開,左手扣住巾另一端隨手一彈,這招速度極快,霍占豪也沒看清楚就覺得眼前一花,「啪」地聲臉上挨了下。
那巾跟小皮鞭似的,一下在霍占豪的眼上,頓時霍占豪眼疼如針扎,左手一捂眼,「嗷嗷」怪右手胡掄起來。
方奇力上佔了劣勢,怎麼著也不可能跟他纏鬥個沒完,所以抖開巾先取他的眼。
等上他的眼,霍占豪已經看不見方奇在什麼地方。
方奇跳到一邊重新裹上巾,專在他肋下找有骨頭有的地方打。
霍占豪一連挨了十幾拳,疼的怪,可是眼皮腫的睜不開,愣是只有挨揍的份兒。
方奇也是經常打架打出經驗來了,怕把他臟打壞了,又在皮骨多的膝蓋彎上用腳尖猛踢兩腳。
霍占豪再也站不停,「撲通」地聲摔倒在地,疼的在泥土上翻來滾去。
方奇跳到一邊:「占豪,還打不打了?」
霍占豪擰著大腦袋瓜子恨聲道:「方奇,老子是腳的,要鬧的你家破人亡!」
方奇轉到他後,抬腳蹬住他的屁,雙臂較力掐住他腳本背使勁往前一,頓時霍占豪慘連連兩手抓,可這小子也是個倔種,只喚不求饒。
「要鬧我家破人亡,是吧。老子先弄死你再說!」膝蓋頂住他的腰眼,抖手又展開巾搭在他脖子上,一手他雙,一手扯著巾使勁勒。
這回霍占豪連都不出聲,張著大,裡發出喀喀靜,臉漲紅,又變豬肝紫,兩個眼珠子直往上翻。
趙三剛怕出人命,忙吱喚著跑上前扯起他:「奇子,你要把他弄死哩!」
方奇一收巾纏在手掌,上去踹霍占豪:「起來,別特麼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