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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婁娘子睡得并不安穩，一面掩呵欠，一面下了樓。

顧青昀和蘇玉音已經等在了大堂里，見下來，便沖打了聲招呼。

婁娘子見顧青昀和蘇玉音眼底都掛著烏青，便道：“昨夜沒睡好？”

蘇玉音茫然地點點頭。

婁娘子一下，道：“我昨夜似乎聽見了你們房中的靜……不會在辦大事吧？”

顧青昀輕咳了聲，道：“婁娘子慎言。”

婁娘子輕笑，“玩笑罷了，陳員外何必介懷！不過看陳員外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還是要加把勁才是！”

顧青昀角了下，假胡子也跟著了。

“你們這麼早就到了啊？”葛云天一面著自己的脖子，一面來到了一樓。

婁娘子瞧了他一眼，道：“葛公子，昨夜花酒喝得可盡興？”

葛云天干笑了兩聲，道：“婁娘子誤會了，我不過是看月尚好，便去小酌了一番……不小心喝多了些，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

顧青昀涼涼道：“你最好回憶回憶。”

葛云天看著顧青昀，撓了撓頭，疑道：“我也記不清了……但不知道為何，我竟然睡在了地上，一覺醒來，脖子僵疼不已，上也痛得厲害，不知是摔了一跤，還是被人打了……”

蘇玉音笑道：“恐怕是被人踢的罷。”

葛云天：“啊？”

“諸位，早啊！”

錢蔚兒神采奕奕地下了樓，見到眾人都一副沒打采的樣子，便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們昨夜都沒睡好嗎？”

眾人：“……”

他們在客棧匆匆吃過早膳，便回到了岸邊。

船只管代人走了過來，道：“公子，所有的補給已經備好了，請您過目。”

葛云天雖然平日里有些混，但在船只安全一事上，從不含糊。

他率先隨著管代上船，將船只里里外外，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之后，才讓眾人上了船。

婁娘子上船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貨艙。

蘇玉音和顧青昀心照不宣，便故意避開了婁娘子，回到了之前住的客艙。

客艙和貨艙不過一墻之隔，坐在客艙中，也能依稀聽見貨艙里的談話。

蘇玉音便趴在了墻上，顧青昀見一本正經地聽，角也勾了勾，便也凝神去聽。

歐管事的聲音傳來——

“主人，小人已經點過所有的貨了，一件不。”

婁娘子低聲音道：“那就好……我們從韃族出來之時，阿爾代的人就一直跟著我們，但跟到半路就不見了，昨夜我特意離船，就是為了試一試，他的人到底還在不在，會不會伺機手。”

歐管事濃眉擰，道：“江南兵一事，與我們韃族的戰力息息相關，可汗將此事給您，足見對您的信任……但大王子本來就嫉妒您，若您帶了兵歸族，聲自然比之前更高，他定然會從中作梗。就算這一次他沒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

“你說得沒錯。”婁娘子肅然道：“這些年來，我雖然事事為父王著想，但在他眼中，仍然覺得王位應該傳給男子……這才總是勸我嫁人。”

婁娘子說罷，神更加復雜，道：“這一次為勇士們征集兵，是我主攬下的，我就是要讓父王看一看，男子能做的事，我們子一樣能做，甚至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歐管事看著婁娘子，眼神也亮了幾分，道：“主人說的是，只要是主人想做的，小人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您完！”

婁娘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最忠心的……但我邊的人，還是太了。”

“如今阿爾代四籠絡人心，就連他母親都在幫他奔走，聯絡各部首領，想將他扶上繼承人的位置……我們還是得快些回去才行。”

歐管事點頭，道：“主人放心，小人已經代過那葛云天，加快行船速度，中間不再停留，下一站，直京城。”

貨艙中的說話聲突然沒了，蘇玉音有些狐疑，便站起來。

顧青昀面微變，連忙拉住。

蘇玉音被他這一拉，便失了平衡，順勢跌坐在了他的上！

蘇玉音目睜大，“夫君？”

顧青昀來不及解釋，他抱著蘇玉音，將抵到墻面上，然后，低頭，吻上了的雪頸。

蘇玉音被他這一通作弄得不知所措，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門“砰”地一聲，被人踢開！

婁娘子面冷睿地沖進來，歐管事隨其后。

方才與歐管事在隔壁說話，便覺得周邊似有靜，沿著找了一圈，這才發現，顧青昀和蘇玉音的艙房，看起來距離貨艙很遠，實際卻只隔了一堵墻！

但當氣勢洶洶地過來之后，卻見顧青昀正抱著蘇玉音親吻，兩人看似難舍難分，如火如荼。

蘇玉音頓時明白過來，飛快地尖一聲，“啊！你們怎麼進來了？”

婁娘子面僵了僵，連忙別過了臉。

歐管事也有些尷尬，立即退了出去。

顧青昀不悅地看著婁娘子，道：“婁娘子難道不知進房敲門的道理？”

婁娘子斂了斂神，道：“你們方才，可有聽到什麼？”

蘇玉音滿臉地整理服，小臉紅撲撲的。

顧青昀語氣有些不耐，道：“婁娘子在說什麼？陳某不明白。”

婁娘子凝神看了顧青昀一瞬，見他眼里滿是不悅，便知自己擾了對方的興致，便道：“沒什麼，叨擾了！”

說罷，便退了出去。

婁娘子離開客艙，歐管事便迎了上來。

“歐，你說，是不是我多心了？”

婁娘子一面往回走，一面問道。

歐管事道：“小人方才也聽見了，貨艙后面，確實有聲音……”

“有聲音不假……”婁娘子道：“做那種事，怎麼可能沒聲音！”

歐管事：“……”

婁娘子嘆了口氣，道：“罷了，若是他們忙著親熱，自然沒心思去探聽別的。不過以后，我們還是回房商量得好。”

歐管事跟著頷首，道：“是，主人。不過您也不要太過張了，仔細傷了神。”

婁娘子“嗯”了一聲，便回到了自己的住。

客艙之中，蘇玉音在門邊，確認婁娘子和歐管事都走遠了，才緩緩松了口氣。

“他們發現我們聽了？”蘇玉音用極小的聲音問道。

顧青昀道：“不錯，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耳力比普通人更加厲害，我們以后還是小心為上。”

蘇玉音心有余悸地點點頭，道：“還是你反應快……我聽到隔壁安靜下來，還以為他們走了。”

顧青昀笑道：“你也很聰明，配合得很好。”

蘇玉音得意地揚了揚下，笑道：“那是……不過，我有些了，我們去大廳吃些東西罷。”

顧青昀面遲疑，道：“等一會兒再去吧。”

蘇玉音有些不解，“為何？”

顧青昀面古怪，目看向別，低聲道：“方才……我總得緩一緩。”

蘇玉音微微一愣。

彼時，并沒有明白，顧青昀說的“緩一緩”，是什麼意思。

但當回過頭，目下移之時，卻面頓住。

顧青昀知到的目，耳也驟然紅了，連忙轉過，背對著蘇玉音。

蘇玉音張了張，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臉頰也變了艷滴的胭脂。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覺到顧青昀對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但誰也沒有邁出那一步。

而這一次接，讓許多之前沒有想、不敢想的事，突然涌上心頭。

蘇玉音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房中尷尬了片刻。

蘇玉音忽然問道：“你、你好了麼……”

顧青昀若無其事地站起來，聲音微啞，“無妨。”

蘇玉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這麼快……就、就好了！？”

顧青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