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四周鬧哄哄的,沈南洲皺著眉頭,把手機拿開一段距離。
leo的大嗓門傳出來:“你現在人在哪?”
沈南洲不聲地看了一眼姜晏汐,回道:“我和……一個朋友在一起。”
leo松了口氣:“那行,你不在家就好,要不然接下來幾天恐怕你都出不了門,你這幾天不是還要去拍攝嗎?”
leo以為沈南洲說的朋友是簡言之,畢竟沈南洲這個人朋友也不多,leo本就沒往異上想。
leo抱怨道:“早你不要買那套房子,一點也不靠譜,你這才買多久信息就泄了……”
“行了行了,那這樣的話,你就在你那個朋友家待一晚上吧,最好這幾天都別回去了,對了,你那個朋友是不是住在濱江花園?那個小區安保不錯,你安心住著吧……”
leo想了想說:“要不你還是別跟著節目去了,我最近忙著幫你談解約的事,也沒空跟著你,這種關鍵的時候,你可不能被人拍到什麼不好的照片……”
沈南洲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他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剛投了一筆錢在節目上,這個時候退出恐怕不太好。”
leo說:“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反正小心點那幫狗仔,他們的鼻子比狗還靈,你買的這套房子是不能要了,等過段時間再買一套吧。”
leo吐槽道:“別買這種市中心的老破小了,又貴而且安保又不好,反正你又不需要通勤,買新樓盤不好嗎?”
leo難以想象,沈南洲買這種老舊小區,難道是為了每次回去的時候,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做賊一樣嗎?
姜晏汐看著沈南洲和他的經紀人打完電話,問:“你現在不好回去?”
聽上去,沈南洲現在住的地方好像被狗仔圍住了。
沈南洲抿了抿,故作輕松道:“看來我搬新家沒幾天,又得流落街頭了。”
沈南洲在海都市一直是租房子住,至于為什麼不買主要是嫌麻煩,而且他之前一直全國各地到跑,房子買了也沒人打理,說不定還要想辦法找人賣掉。
不過在去生命之門綜藝當一天實習醫生的第二天,沈南洲就火速的在海都市大學附屬醫院旁邊買了房。
沈南洲給leo的理由是:方便上班。
并且這套房子也沒有leo說的那麼差,雖然老舊一點,但是該有的設施都有,大門口也有刷臉的門,又于海都市的商業圈,也是屬于供不應求的房源。
當然了,沈南洲第一眼就相中這房子的重要原因是,這個小區很像姜家住的那個小區。
十四年的年,因為繼母和父親大吵一架,離家出走,被同學的母親撿回了家。
那就是沈南洲第一次見那麼“舊”那麼“小”的房子,畢竟之前的沈南洲覺得,房子最起碼應該有兩層,應該有游泳池和花園……
最起碼十四歲的沈南洲是這麼覺得的。
但二十八歲的沈南洲卻突然懷念小房子的溫馨,姜家沒有那麼有錢,但是姜爸爸和姜媽媽很恩。
如果……沈南洲低垂著視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從姜晏汐的角度來看,沈南洲看上去有些落寞,兩個人站在街邊的路燈下,沈南洲背后的影子格外的長,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大型。
姜晏汐問他:“那你現在要去哪?”
沈南洲的視線落在遠的月上,常理來說他一般會去找簡言之,暫時躲開跟蹤的狗仔,但是想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沈南洲又猶豫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假裝輕松的跟姜晏汐說,他有別的住可去,不用擔心他。
但他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剛才路上簡言之給他發的短信:【記得多裝裝乖賣賣慘,別浪費了你的臉,姜晏汐一定會心的,不要輸給那個綠茶外國男!你自己加油,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沈南洲低聲說:“狗仔既然在我家門口堵我,說明早就打探了我的行蹤,我現在跟著節目組拍攝,每天要來醫院報道,也不宜離醫院太遠,今天突然發生這樣的事,要不我今晚就住醫院吧。我白天在醫院看到十塊錢一晚的自助折疊床,或許能湊合一晚上……”
姜晏汐下意識的說:“那怎麼行?就算有折疊床,你搬到哪里睡?醫生辦公室要刷ic卡才能進去,你難道要睡在病房的走廊嗎?”
看沈南洲的意思是打算去醫院辦公室睡一晚上,等節目組第二天過來拍攝。
沈南洲有些局促不安,他的皮囊生得完,濃如翅般的睫輕輕抖,好像對他大聲說話都是一種罪過。
沈南洲張了張口,“那我要不還是去找簡言之吧?”
姜晏汐拉住了他的手:“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找他?又怎麼去?”
姜晏汐口而出:“既然如此,你先跟我回去吧,反正明早我們要去的地方也是同一個,我家也有空余的房間。”
姜晏汐說出口的時候有點詫異,自己竟然會邀請一個陌生男人住進來,習慣一個人,并且不擅長和異相。
但仔細一想,和沈南洲已經認識很多年了,好像在的心里,沈南洲是有那麼一不同的。
再說了,這也沒什麼,事發突然,沈南洲又沒有其他地方去,總不能讓他流落街頭。
姜晏汐抬頭,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沈南洲的眼睛亮的驚人,好似盛滿了麗的星。
姜晏汐的心微微一,那些沒問出來的話,又盤旋在齒間。
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
姜晏汐知道自己在一事上過于遲鈍,不是沒有人對說過,容易讓人傷心。
那時候在國外讀書,國外的人大多比較直接,于是姜晏汐學后的第二個學期,求信求像雪花一樣朝飛過來。
好在大部分人也比較豁達,見得不到回應也就放棄了,也有那麼幾個糾纏不休的,風雨無阻地向姜晏汐獻殷勤,并爭取一切能和姜晏汐相的機會,比如說,小組作業。
但姜晏汐公事公辦的態度,傷害到了這些脆弱的男心,有一個敏的法國年,直接當眾哭了出來,說姜晏汐傷害了他的心。
法國年哭訴了整整一個小時,哭訴自己是如何被姜晏汐吸引,又一步步對深重。
姜晏汐簡直被他哭得自我懷疑,尤其當法國年質問,為什麼要給他那些令他心的錯覺。
姜晏汐直接茫然的問了出來:“那小組作業的時候,我應該直接拒絕你為我的組員?”
法國年直接哭著跑走了。
雖然后面不是沒有人安姜晏汐,說是那位法國年太過奇葩,讓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姜晏汐還是吸取了教訓,謹慎的對待和每一位異的關系。
姜晏汐想,大約對于是遲鈍的,也覺得自己并不適合談。
好友曾經和談笑,說年紀輕輕已經步了老年人生活。
說實話,姜晏汐也不想耽誤別人大好青春。
所以姜晏汐看著面前的沈南洲陷了遲疑,沈南洲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辰,姜晏汐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個念頭再次在姜晏汐心里浮現出來。
是想多了嗎?還是確實如此。
姜晏汐第一次覺得說話是這麼困難的事。
姜晏汐的心里竟生出了退,如果這是真的,要如何面對?答應他還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姜晏汐會很多事,可唯獨不會談,也不知道怎樣去理有關于人類過于盛的。
好在沈南洲及時察覺自己的失態,他開玩笑說:“那就謝姜醫生救我于水火之中,我無以為報,只能以相許了。”
他的玩笑話說的那樣自然,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姜晏汐的錯覺。
姜晏汐按捺下心里那些奇怪的覺,輕聲說:“沒事。”
是不是忘了和沈南洲保持距離?姜晏汐有點小糾結,同時心里出些許后悔,帶他回家是不是過于欠缺考慮了?
姜晏汐終于明白那些異樣是為什麼了:總是習慣和別人保持距離,尤其因為之前在國外鬧出了法國年的事。
可是好像忘了和沈南洲保持距離,他變了一個例外,而姜晏汐也無從解釋這其中的原因。
算了,只是一個晚上,沈南洲的家門口有狗仔蹲守,又能讓他去哪里呢?
姜晏汐不聲地和沈南洲拉開兩步距離,說:“走吧,明早七點半之前要到醫院。”
沈南洲試圖和搭話,他敏銳的察覺到突如其來的冷淡,雖然姜晏汐看上去還是那麼溫和,但多了幾分疏離。
沈南洲說:“明早怎麼去?”
姜晏汐說:“門口有共單車。”想了想,多說了一句:“月卡九塊九,如果你接下來兩個月需要在醫院附近通勤,可以買一個。”
姜晏汐友提示:“醫院附近總是很堵,不好停車。”更何況沈南洲的車有些過于拉風了。
沈南洲高長,按理說是比姜晏汐走的快的,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始終以慢半步的距離跟在后。
他們一前一后,往姜晏汐住的公寓走去。
路燈在他們后,照向他們頭頂,沈南洲的影子疊在姜晏汐的腳下,他在后,竟有一種難以忽視的迫。
有的時候,走在一個人后面,是想順理章的看。
這不是沈南洲第一次跟著姜晏汐。
在從前,他也這樣注視過很多次。
初中的時候,沈南洲和姜晏汐的家挨得很近,只不過一個是富人區,一個只是普通的居民區。
無論是沈南洲還是姜晏汐,要回家都必須穿過一條長長的小巷。
那時候是初三,學校把一些種子學生集中到一起,放學后安排專門的老師對他們進行強化訓練,由于講課訓練的場所,在教師樓的一間大會議室里,所以又被戲稱之為小黑屋。
姜晏汐當時是當之無愧的重點對象,所以每天都要在小黑屋里留到晚上八點鐘。
那段時間沈南洲突然就上了打籃球,每天打到晚上八點鐘才回去,氣的沈老爹扔了他好幾個籃球。
八點鐘,即使是夏天,天也已經完全黑了。
長長窄窄的小巷里,燈昏黃,姜晏汐在前面走,沈南洲就悄悄跟在后面,他并沒敢直接的看,而是視線轉,再假裝不經意的看向。
最常穿的是一雙白板鞋,好像不怎麼帶書回去,在旁人都背著一個厚重的書包回家的時候,只有背著一個鈴蘭刺繡的單肩包……
不過沈南洲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雖然他總是刻意掐著下課的點,從籃球場慢悠悠的走到校門口,但恰巧到,和一起走回去的概率也就一半一半。
時隔很多年,沈南洲還能記得那條小巷一共要走一千五百六十八步。
他還能記得,有一天姜晏汐突然轉過頭來,問:“你怎麼也這樣遲?”
沈南洲當時的心跳的極快,他當時尚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但他的第一反應已經證實了,他并非問心無愧。
沈南洲磕磕絆絆的回答說:“我……我放學了會留在場上打籃球。”
學校的籃球場上常年有一批熱打籃球和踢足球的男生。
因為姜晏汐的突然問話,沈南洲也大著膽子問,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為什麼你只帶一個單肩包?”
姜晏汐說:“作業寫完了,我就都留在學校里了。”
……
現在。
沈南洲始終以半步的距離,落后于姜晏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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