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向前, 周圍的景瘋狂變幻，只有天頂的星空與煙霧繚繞的夜曲山依舊。

　“你們好。”

　“黎紋。”斑船長注視著他，“或者應該稱呼你為艾謝爾親王。”

　他看著年與, “黎紋是我曾經的名字。”

　“所以黎紋大哥后來當上了親王是嗎？”劉星泉問道。

　他出了悲傷的神, “不, 黎紋是當不了親王的。”

　“那為什麼……”

　“你們一次次經歷的是我原本應該走的道路。” 他抬起臉, 看向前方，此刻周圍的景象正在逐漸清晰, 一個西宜奇年正趴在一個房間的窗戶前向里面的人道別。

　“現在展示的才是我的真實記憶。”他低聲說, “那個時候的我對什麼都一無所知。”

　只見那個年說：“諾伊, 司祭治好了我的，我就要去參加扎錄第一揀選了。”

　窗戶里傳來了一個悶悶的聲音，“……黎紋，你去吧。”

　“你現在好點了嗎？”年的黎紋關切地問道。

　“就這樣吧，我覺得我活不了多久了。”

　“怎麼會呢！”年的黎紋激了起來，“等我選上了, 見到仁慈的王陛下, 我就能拿到藥！很多很多藥！大家都能得救！”

　窗戶出現了另一個年，當看到他的臉的那刻，劉星泉忍不住低聲啊了一下。因為此刻他的面部已經慘不忍睹地被變異紅斑侵蝕了一半，但就算如此，這個年剩下的臉依然是麗的。他的眼睛散發著玻璃珠兒般的輝，平靜地凝視著年的黎紋。

　年的黎紋則認真地許下了諾言，

　“那是和我同一期孵化的朋友諾伊, 他曾經是我這個部族最出的子。”他說，“本來應該是他，就算不是他, 也應該是其他更優秀的子，但不幸的是，他們都染上了變異，最后能去參選扎錄的人只剩下了我。”

　“我為了我們部族唯一能去參選的扎錄候選，我以為自己有了資格，這樣就能拿到藥，至也能延緩他的命。但結果——”

　“等著我！”

　“嗯，我答應你，我會努力活下去。”

　場景再度變幻，兩個正在談的年消失了。年的黎紋神黯淡地坐在山坡上，看著夜曲山的亡者之歌冉冉升起。

　“結果就是我本沒有資格見到王，在第一我就落選了。諾伊沒等到我回來就死了。”他低聲說，“這就是我，一事無的我的初始。”

　“然后，他們來了。”

　一個人出現在年黎紋的邊，他說話時面帶微笑，他的氣息甜輕。

　劉星泉盯著那個人說道：“塔悉會長。”

　他注視著塔悉和年的自己，“他對我說，他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拯救我那些還沒死去的朋友，去拯救我的同族，我的同胞，他能夠讓一事無的我為親王。”

　斑船長說：“你同意了。”

　“是的，這就是我罪孽的開始。”他苦地回答道。

　“為親王？什麼意思？”劉星泉不解道，“可你本來就應該為親王啊。”

　“不，黎紋在第一就落選了。”

　“你的意思是……”

　“他們讓我取代了某人，一個名做艾謝爾的扎錄候選。”他說，“與無人在意的黎紋不同，在初期選拔中艾謝爾是最出最有希的，他背后的六角部族也被王陛下所看重。”

　“所以，你就替換了艾謝爾親王是嗎？”劉星泉說，“那真正的艾謝爾……”

　斑船長不帶地說道：“一開始就被殺了吧。”

　他沒有說話，在他們的眼前，在真實的過往記憶里，塔悉會長正在用麗的言語編織著未來，年黎紋聽得如癡如醉，眼中閃爍著期待的芒。的氣息在他們的邊匯聚了暈。

　“他為我勾畫了好的前景，拯救所有西宜奇人的未來。沒有人再死去的新時代。”

　他出了一個虛弱的自嘲微笑，“我答應了他。”

　被芒照耀的塔悉會長和年黎紋消失了，那一瞬間就像是一起吸了黑。

　“在那之后，經過他們的一番作，我踩著無辜的艾謝爾的尸進下一選拔的扎錄候選，再后來我功為了艾謝爾親王，就如幸福會策劃的那樣。”

　斑船長問道：“為什麼他們會選你？”

　“我也問過這個問題。塔悉會長說魁德拉大師經過計算，在所有適齡子中，王與我發生基因響應的幾率最大，也就是會對我萌生意。幸福會必須要確保我能為第一親王。”

　“魁德拉？你說魁德拉？”斑船長喊道。

　“怎麼了？”

　“他是黑盒會的導師。這共同幸福會果然就是黑盒會的謀！”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他低低嘆道，“我的罪孽不可饒恕。”

　“你當上親王后，共同幸福會讓你做了什麼？”

　“他們讓我在各地的救助所療養園區推行共同幸福會，吸納更多的人會。”他苦笑道，“沒錯，我一手推了共同幸福會在西宜奇的滲。”

　“除此之外呢？”

　“還有就是對會會員的意識提取。他們對我說，將將死之人的意識提取留存，上傳存儲，會員的生命就能得以延續。”

　“荒謬！！”斑船長喊道，“這是非法行為！”

　“銀河聯邦一直止這種作。所以他們需要一個星球掌權者來為他們擋風遮雨，那就是我。”他的目投向無之，“我就是如此的愚不可及，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在拯救西宜奇人，庇護著他們把一條又一條人命提取上傳。”

　“奇怪，為什麼黑盒會要做這種作？”斑船長說，“意識提取留存在現今的科技水平下難度大價比低損耗更是大，留存也很麻煩。為什麼黑盒會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我不是非常理解這種科技，但共同幸福會告訴我這樣做是為了億萬西宜奇人的將來，我當時真心相信他們的確在是為了拯救西宜奇，直到我發現他們真正的意圖……”

　“真正的意圖？”

　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臉上被一種徹骨的寒冰所籠罩，接著他的手上出現了一個模型。劉星泉覺得這像是一個無法看懂的扭曲的三維，數不清的線條構了模型。斑船長看了一眼，用一種非常自然的語調說道：“一個保程序。”

　“這個保程序的工作方式極為復雜，這種樹狀結構決定了無論怎麼破解它都會立刻鎖死其他分支。只有符合協定的三個匙同時運作才能打開它。王陛下跟我說過，它是銀河古老的先行者在夜曲山留下的程式。而每一代西宜奇王都是夜曲山的守護者。”

　劉星泉說：“你的意思是說，王掌握了匙。”

　“是。但因為歷史上曾經有王差點意外亡導致這道匙滅失，為了避免這種況，除了王之外，第一親王也有權限擁有這道匙。”他冰冷地說，“幸福會是想利用我得到這道匙。”

　“那他們功了嗎？”

　他陷了沉默，良久之后他說道：“他們功了。”

　斑船長喊道：“那還真是不幸啊！！”

　劉星泉問道：“所以打開這道程式會發生什麼呢？”

　“災難。一場毀滅一切的災難。”

　他看向前方，“小心，它們過來了。”

　“什麼？”

　不知何時，一群詭異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搖擺，逐漸向他們靠近。

　“這是什麼？”

　“幸福會想要抹消這個事件的痕跡。他們在我的意識植了這種病毒，一旦我說了關鍵事件就會發。”

　斑船長喊道：“戰斗！”

　尖銳的羽從斑船長的上彈而出，直接刺了地上黏黏糊糊的黑影，在一陣令人不安的滋滋聲響中，影子砰地炸了碎片，落在地上后繼續擴展衍生，就像是瘋狂滋生的無苔蘚。

　更多的羽浮游炮隨之落下，四芒閃爍，灼熱的焦味到彌漫。劉星泉也加了戰斗，他揮起手中的小刀切割著所有靠近他的扭之影。一個小小的影子像是一條蜥蜴般搭在了劉星泉的胳膊上，他的小刀用力一劃，影子在瞬間變了煙霧。

　“你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黎紋說道。

　“怎麼離開也是個問題啊！”劉星泉刺穿了一個撲向他的細長影子，它頓時從中心炸開，一種灰的塵埃覆蓋上了他的全。轉眼間這些塵埃就凝結聚合長出了小手小腳撕咬起劉星泉的。

　斑船長怒吼著凌空飛起，它的利爪刺塵埃，將它們扯了碎紙般的碎片。可一飄散至空中，它們就如細胞一般聚合，增，型，復制。無論是分解炸裂還是燃燒，它們都會重新變影子，更多的影子，無窮多的影子。

　無窮無盡，無休無止。

　“我來對付它們。”黎紋說道，背后的翅膀迎風展開。他驟然躍向了空中。

　他越變越大，越變越大，他的存在超越了天空，他的邊界越過了大地，直到能俯瞰這個星球。

　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在他的意識中，他才有真正的神之權能。

　數千數萬個球在地上炸，野火在目所能見之，意所能達之四蔓延。他將劉星泉和斑船長小心地放一個明泡泡中，其余之外的意識構統統執行銷毀模式。復制，衍生，轉錄，一切的可能都將歸為零。

　然后他找到了那個最初埋藏在他的意識中的那個病毒，它是如此的小，看起來就像是西宜奇人最喜歡的寵蠕蟲，他手中的一粒塵埃。那是塔悉在最初將他改造艾謝爾時埋下的暗手，他無法徹底銷毀它，就像是他曾經犯下的無法抹消的罪孽。現在的銷毀只是暫時的，一旦他停下，病毒就會繼續復制，直到編輯抹消他的記憶。

　但在他的意識中有著那座夜曲山，在他的協助下，共同幸福會取了十萬條命存放于那個神的八面中。而他在被幸福會殺害后，他們也將他的意識放在了里面。現在，他將病毒丟進了意識八面中的自己。

　那個意識中的自己也會將它再扔下一層。

　這將是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長夢。

　……

　……

　他在空中撕開了一個口子。

　無數的線在黑暗和星星之中游走。

　“這就是拯救西宜奇人的方法。”他對著裝著劉星泉和斑船長的明泡泡輕輕一點，一個小球在他們之中溢開，“一切都給你們了。你們一定要阻止他們。”

　“原來如此。”劉星泉抬頭看向如今已經占據整個星穹的巨人，“你不跟著我們一起走嗎？”

　“你們先走。我需要理這個病毒。”我已無法離開，因為我已死去，而這是罪人應得的結局。他對這位人類年說道，“你的朋友真，我會去見他。”

　“好！！”年笑了。

　去找到那真實的現實之路吧。

　別了，兩位異星旅人。

　他將他們送進了那無序虛空中糾纏的意識路徑之中。

　我知道，你們必會找到前路拯救西宜奇，因為我在死亡之刻看到了結局。

　世界重新歸于平靜。

　他凝視著夜曲山。此刻，他真正理解了這座山的含義。

　夜曲山，西宜奇人的圣地與地。

　它扭曲了時間維度，將空間與時間的結構徹底打。琪思娜說人們無法利用夜曲山達穿越，指的只是人在符合理現實的景況下。

　現在他的意識被提取后置在這里。因為這扭曲的維度與匙的權限，一部分現在的意識被發送了過去，一部分過去的意識又被扭曲到了現在。于是時間的順序被打，過去，現在，未來變了同時存在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