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諸袖趁著自家三師妹還沒起來,迅速找到江寂和郁椒椒,商量今日回宗門的事。
郁椒椒被起來的時候還迷迷瞪瞪,但江寂作為龍傲天男主,自是勤勉非常,別人聞起舞,他是都得聽著他的靜才能起床打鳴,曾一度卷到無量宗的都比別人早起一個時辰。
他被找過來的時候已經打坐了一個時辰、揮了五千下劍,此時神頭好得。
聽聞二師妹要商量回宗門之事,他困:“回就回唄,二師妹什麼時候想回去師兄一聲就是。”
說完他才發現了一個人:“三師妹呢?”
諸袖:“就是要避著三師妹才這個時候找你們的。”
這句話一出來,困的不困的都來神了。
睡得正香的柳老頭都從玉佩里探出頭來,神道:“什麼?你們要背著那小丫頭做什麼?”
諸袖也不賣關子,直接問:“你們準備怎麼回去?”
怎麼回去?
江寂和郁椒椒對視一眼,都有些拿不準這個有什麼好問的。
不差錢的龍傲天猶豫了片刻,道:“坐陣法回去自然是最方便的。”
同樣不差錢的甜寵文主也點頭。
一般各大宗門都有傳送陣法,大小不一,但都互相連通,使用起來十分方便。
除了貴。
小型陣法開啟一次都得耗費一千靈石,大型陣法開啟一次怕是大幾千靈石也不止。
陣法開啟一次能維持半個月左右,期間能傳送的人數是固定的,陣法開啟的花費便會平攤每個人上,平均下來其實也沒那麼貴。
所以除了那種開啟一次陣法就為了傳送一個人的特殊況,總的來說,傳送陣法雖然貴,但一般修士還是坐得起的。
諸袖便一針見道:“那三師妹呢?”
江寂不明所以:“三師妹……”
話沒說完,他當即就卡殼了,和郁椒椒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妙。
一般修士坐得起。
但宋南時何時一般過。
是特困修士啊!
況且現如今還背著來自一千年前的債務,雖說欠條上沒有什麼利息,但保不準那個沈家落魄了之后就討要利息了呢。
兩人想到這里,表都不由得有些凝重。
江寂想了半天,道:“那這個錢我就替師妹出了!”
誰知道他剛說完諸袖就反駁道:“不可!”
這位師姐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濾鏡,沉聲道:“師妹雖然貧窮,但也是個貧賤不能移的格,你主替師妹出錢,本心是好意,但只怕會傷了師妹自尊。”
江寂一愣,覺得有道理。
柳老頭也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他道:“貧賤不能移,貧賤不能移!哈哈哈哈!江寂,你師妹說得沒錯啊!你三師妹貧賤不能移,你可千萬別給出錢!”
江寂被這老頭笑得莫名其妙,就聽見一旁的郁椒椒問:“那我們……”
諸袖語重心長:“我們要諒三師妹,不食嗟來之食,我們就要想辦法適應!”
柳老頭:“啊對對對對!可太特娘的對了!”
與此同時,宋南時也正找云止風商量回去的事。
云止風被強行被起來,穿著中面無表的坐在自己床上,對面就是毫不覺得和一個只穿中的男人待在一個房間有什麼不對的宋南時。
云止風提醒:“宋南時,現在才寅時。”
宋南時:“我知道,我就是挑寅時來的。”
云止風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那你最好有事。”
宋南時理直氣壯:“我當然有事!”
隨即低聲音,道:“明日師姐他們回去,肯定會坐陣法。”
云止風一頓,意識到事的嚴重。
沉默片刻,他斟酌道:“這次境所獲頗,不妨我們也……”
宋南時面無表地看著他,道:“是,我還收獲了一個一千多年前的欠條呢。”
云止風深吸一口氣:“那你想怎麼辦吧。”
宋南時有條有理地分析道:“大家都知道咱們的況,以我同門們的格,肯定會說替我們出錢,這個最先開口的人還多半是大師兄,他子急。”
云止風:“所以你準備讓他出錢?”
宋南時義正詞嚴:“怎麼會!我貧賤不能移!”
云止風:“……”
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他了額頭:“那你準備怎麼辦?”
宋南時語速飛快:“我想和大師兄商量商量,咱們三個一個傳送通道好了,傳送的錢咱們三個平分,那我還能接。”
云止風:“……”
真的能把每一句話都說得這麼離譜!
他深吸一口氣:“三個人一起?你就不怕從傳送陣出來你就真了紙片人?!”
走傳送陣也和走一個狹窄的通道差不多,一個人正好,但三個人一人通道里……
也不是不行,但曾經有修士為了貪便宜三四個人走一個通道,出來之后被空間法的整個人都薄了一半,大半年才恢復。
字面意義上的“薄”。
沒什麼生命危險,但是丟臉。
宋南時當然知道。
但還知道大師兄的那個金手指在空間方面造詣還是頗深的,那麼讓老頭幫個忙的話……不過分吧?
于是義正詞嚴:“你信我!絕對不會把你紙片人的!”
云止風咬牙切齒:“你怎麼不說咱們五個一個通道呢?那不更便宜?”
宋南時一頓,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喃喃道:“要是師姐和師妹都同意的話……”
“那也不是不行。”
云止風:“……”
他閉了閉眼。
兩個時辰之后,天大亮,兩波背地里傳遞悄悄話的人終于在明面上會和了。
宋南時心相當不錯。
沖諸袖笑了笑:“師姐。”
又沖江寂點頭:“大師兄。”
兩人對視一眼,神都不由得有些凝重。
最終,大師兄開口道:“既然人到齊了,我們便啟程吧。”
宋南時神之中略有些期待,準備著等他們到了陣法旁時自己再開口蹭陣法。
……然后就看到三人齊刷刷掏出了飛劍。
宋南時:“???”
不可置信:“等等!你們不坐陣法嗎?”
諸袖見此,便沖出了一個溫的笑。
道:“師妹,我們還是覺得劍回去別有一番風味。”
二師姐的笑容中帶著三分憐惜兩分包容。
宋南時:“……”
覺得大概是明白這群人在想什麼了。
神特麼別有一番風味!
言又止。
這時,大師兄也走到了側。
他猶豫了片刻,神鄭重地拍了拍的肩膀,嚴肅道:“師妹你放心,我們同甘共苦!”
宋南時:“……”
這一刻,十分想抓住江寂的領問問他,同甘共苦歸同甘共苦,但他們為什麼非得和共苦呢?
就不能選擇同甘嗎?
手:“大師兄……”
大師兄順勢把一件披風塞進手里:“半空風大,師妹穿厚些。”
掙扎:“大師兄,其實我都明白,你們不必……”
咱們一起傳送陣我愿意啊!
大師兄直接打斷了:“師妹,我懂!”
他神中帶著和容:“我們一起走!”
說著,他堅定轉,和二師姐一起做準備工作。
宋南時:“……”
柳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邊,道:“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非要劍嗎?”
“因為你貧賤不能移啊哈哈哈哈!”他笑得猖狂:“這個笑話我能笑一輩子哈哈哈哈!”
宋南時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就看到了暗暗松了口氣,角出微笑的云止風。
面無表:“你笑什麼?”
云止風沉默片刻,從容道:“我想起高興的事罷了。”
……
宋南時他們披星戴月地飛了整整三天,落地的時候,宋南時只覺得自己腳底下都是飄的。
灰頭土臉,兩眼無神,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蹌了兩步。
云止風迅速扶住:“你沒事吧?”
宋南時虛弱地拉住云止風的袖子。
云止風神擔憂:“宋南時,已經到仙緣鎮了,你……”
宋南時虛弱:“……驢。”
云止風:“什麼?”
宋南時有氣無力:“驢兄。”
云止風反應過來,連忙從儲戒里把驢兄放了出來。
驢兄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被關了這麼多天的不滿,宋南時倒頭就栽在了它上。
仙緣鎮不允許劍,他們落在鎮外,宋南時騎著驢晃晃的跟著眾人走進仙緣鎮,終于覺得活了過來。
云止風看著,不由得松了口氣。
進了仙緣鎮,走了片刻之后,宋南時突然抬頭:“云止風。”
云止風抬頭,神略有些茫然:“嗯?”
宋南時仍舊趴在驢兄上,沖他招手,道:“前面我們就要走另一條路回無量宗了。”
云止風頓了頓:“嗯。”
宋南時:“你還要住在仙緣鎮嗎?”
云止風便道:“要的。”
宋南時便笑了兩聲,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
避開一旁的同門,低了聲音:“是因為我上有你那什麼麒麟玉,你才一直跟著我的,等拿到麒麟玉你就該走了。”
云止風沉默。
一開始確實是因為這樣,但是后來……
他抬起頭,想說什麼。
宋南時卻又他的名字:“云止風。”
他一頓,發現他們已經走到了路口。
再往前就是去無量宗的路了。
宋南時便盤坐在驢背上,笑瞇瞇地沖他擺手:“我們幾天后再見。”
云止風笑了一下:“幾天后。”
宋南時便俯拍了拍驢兄的脖子:“驢兄,走了。”
驢兄了一聲,沒打采的馱著宋南時轉,走向了那條早已經走了的路。
……
蘭澤峰是無量宗十大主峰之一,也是最高的一座山峰,遠遠看去,氣勢恢宏。
宋南時他們從回宗開始就徑直往蘭澤峰去,然而到了近前,卻都不由得停了下來。
不歸劍尊正站在山下,似是在等著誰。
宋南時嘖了一聲,低聲音道:“師尊他老人家除了閉關和掌門議事向來是不下山的,而今太是打西邊出來了。”
話音落下,不歸劍尊頓時看了過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
宋南時見狀頓時肅容,聲并茂道:“可見師尊對弟子們的護看中,師尊一片拳拳之心……”
不歸劍尊狠狠皺了皺眉。
諸袖立刻拉住:“你可閉吧!”
隨即便上前兩步,擋住了宋南時面前,肅容行禮道:“師尊,三師妹不懂事了,您別和計較。”
神恭敬,態度尊重,一言一行挑不出半分錯來。
就像從前跟在他邊時,應付外人一樣。
端重有禮、識大。
每一個和談過的人,都只會說這個弟子不墮無量宗名聲。
從前他覺得這樣很好。
是他殷不歸的弟子,一言一行都要謹慎穩重。
可是現如今,將這份穩重用到了他上,護著別人。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一夜。
他的通訊符第一次被這樣掛斷。
那一刻他的心里似乎有火在燒,燒盡理智。
他覺得有什麼事正在離他的掌控。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便已經站在了這蘭澤峰下。
一直到現在。
現如今諸袖就站在他面前,他一時間居然不想去看。
于是他的視線便直直的落在了宋南時上。
片刻之后,他道:“你筑基了。”
宋南時笑瞇瞇:“托師尊的福。”
殷不歸:“筑基六層。”
宋南時還是笑:“運氣還不錯。”
殷不歸便道:“既然回來了,你們便先回各自府,宋南時,你跟我來。”
他在這里等了三天,卻毫沒有看諸袖的意思,仿佛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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