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

車窗外,灰霧雖然淡了一點，但能見度依舊不高。幾個人小心湊近糊著紅紅白白的玻璃，想要看清楚風里將泡人割裂的東西。

“隊長,好像什麼也沒有……”有人忍不住開口。

一旁的隊長神凝肅的嗯了一聲，因為玻璃上的和灰霧的阻擋，使得視線范圍有限,他也同樣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割裂了泡人。

雖然他們都對那些早已沒了人類模樣的泡人深惡痛絕，但這一刻,看到這樣難纏的怪被風里不知名的東西割裂,他們還是到了心寒。

這種寒意是因為更深一層的恐懼，未知的東西總是顯得更加恐怖。

“一定有東西,大家警惕一點,都不要下車。”隊長沒辦法通知后面車上的人,但其他兩輛車上也有經驗富的隊員,相信在況未明之前不會貿然行。

雖然看不清楚，但外面呼嘯的風聲卻越演越烈，攀爬在幾輛車子外的泡人有的被割裂了，有的像是畏懼什麼一樣,紛紛停止對車子的圍堵,搖搖晃晃的退灰霧中。

泡人退開后,第一輛車上的隊員嘗試重新發了車子,雨刮勉強清除干凈了擋風玻璃上的，胎在落滿泡人粘、和軀的地上打了幾圈滾,最終碾過了那些東西，再次駛。

可大概因為泡人的退散,反而使得車子正面迎接了沖擊,伴隨著噼噼啪啪的撞擊聲,車里的人終于知道狂風中夾帶的東西是什麼。

那是——冰雹？

不！

冰雹沒有那樣大的威力，也不可能割裂泡人的，甚至讓它們覺到本能的畏懼從而放棄圍堵。

一個年輕的隊員幾乎把臉上了玻璃，他終于看清楚了風里翻卷著的是什麼。

這是——冰刃！

他著車玻璃抬頭，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景象，驚訝的瞪大了眼。

四周彌漫的灰霧中，狂風卷著形似利刃的冰雹，自上而下翻卷而過，撲打在他們的車上，發出令人心驚的清脆撞擊聲。

冰刃卷過車子，一頭沒道路一旁的濃霧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路割裂枝葉，席卷而去。

車里的人好一會才從震撼中回神：“隊、隊長……我該不是眼花了吧？”

“我也看到了，的確像是刀刃狀的冰雹。”冰雹本就是一種嚴重的自然災難，更何況這種詭異的刀刃形狀的冰雹，再加上狂風，所到之，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型的絞機一樣。

難怪那些泡人連都被割裂了，如果剛才他們在車外的話，估計會遭遇和泡人一樣的下場。

“不過，如果只是冰雹，不是其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倒還好，至把那些惡心的怪清理走了，倒是幫了我們忙……”開車的隊員低聲嘀咕。

“小心開車！我們盡快趕回去！”

“是！”

幸好，之后車隊的路程比較順利，外面風雖然大，但是隊員開的都是擁有防彈玻璃安全可靠的貨運裝甲車。而且當他們開出之前的路段范圍時，大風和冰刃都停了下來。

狂風肆之后，灰霧再次變薄了一些，能見度達到了五、六米。

當天傍晚時，車隊順利回到了度假區。

隊長報告了路程中遭遇利刃狀冰雹的況，長表現出了詫異，因為度假區附近并沒有出現這種況，中午之后只起過幾次大風，周圍的灰霧同樣也變薄了。

期間，通訊信號斷斷續續的有過片刻閃現，指揮中心的人此刻正努力聯絡著外界和總部。

而科研組那里，又有了新的發現。之前的大降溫導致紅的出現數量急劇減，經過他們研究發現，這種在低溫狀態下的確會減弱活。

但因為離開灰霧就會呈現干枯焦黑的“死亡”狀態，所以研究員沒辦法做深研究，并不清楚它們為何會在低溫下減弱活。

或許和低溫下灰霧里某些分變淡的況有關，但這些都只是推測，紅蓮也好，也好，灰霧也好，都是超出這個世界現今科學范疇的東西，他們想要研究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當天夜里，度假區附近再次起了狂風，這一次大風刮了整整一個晚上，呼嘯的風聲讓每個躲在建筑里的人輾轉難眠。直至臨近天亮，大風停止，一部分人才在疲倦和擔憂中睡去。

但很快，這部分睡著的人就被同一棟建筑里其他人的呼聲吵醒。

“我該不會是看錯了吧？霧散了？”

“大家快起來！灰霧真的散了！天啊！我都多久沒看到對面的房子了！”

“灰霧沒了，那些惡心的也應該沒有了吧？”

“你問我，我問誰，大家還是謹慎一點，等部隊通知吧！”

……

有謹慎小心的人，但也有在建筑困久了各種憋屈，忍耐到極點的人。他們打開門，顧不上朋友家人的阻攔，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外面的灰霧真的散了，雖然天空仍舊沉沉的看不見太，但這是他們半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見到天空，哪怕是沉的模樣，也比灰霧彌漫什麼都看不清楚要來的令人振。

外面很冷，溫度依舊在零下，但只要霧氣散了，什麼都好說。

有人抱著自己的家人，忍不住發出嘆。

災難就快結束了吧？

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重返家園？

有些人心懷希，但有些人卻憂心忡忡。他們想起了“紅蓮”最初因為灰霧呈現出死亡狀態時眾人的興，但很快，那些滅殺“紅蓮”的灰霧也為他們的噩夢。

這次……會不會又是另一個災難的開始？

尤溪坐在電腦拉屏前，看著簡狩一次又一次嘗試上網，最后終于在時有時無的信號中，將直觀的文字資料傳送到了網上。

“目前不清楚外面有多地方信號恢復，有多人會看到這些消息。”

“繼續吧，盡量多傳幾次，多發上幾個大型的網站。”

今天灰霧散去后，信號比昨天更好一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全星球各地區的人都在同一時間上網，導致了網絡阻塞，圖片和視頻類的信息一概傳遞不上去。

所以，尤溪才把警告資料編輯文字上傳。

灰霧散了，底下度假區的民眾都紛紛歡欣雀躍的走出建筑，部隊的低空懸浮車也終于可以重新使用。此刻從懸浮別墅的窗口看出去，山腳下的度假區一派熱鬧景象。

部隊的人都在忙碌，派發食水和寒資，重新調配每棟建筑住宿人數。

飛行車的速度遠遠超出貨運車，從一早灰霧散去至今，已經外出往返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帶回大批資和燃料，甚至還有很多新型的建筑材料，正在度假區外圍火速建造圍墻。

尤溪覺得，部隊的人應該也會有一些類似的猜測，但他們沒有預知能力，在并不清楚是否還會有災難的況下，這完全是憑著本能行事。主要還是因為灰霧期間太過被，行限，才會在此刻發出來。

一旁廚房里，黑沐從烤箱里取出剛烘焙好的抹茶曲奇和可可曲奇，將一塊塊漂亮的曲奇餅干整齊擺放在餐盤里，再端上之前準備好的熱咖啡，一路穿過餐廳，放置在尤溪所在的客廳圓桌上。

別墅沒有像公寓那樣的臺，所以黑沐便把尤溪習慣使用的圓桌藤椅安置在了窗邊。這里是喝下午茶的地方，每天黑沐都會準備不同的咖啡點心。

尤溪看到造型漂亮的抹茶曲奇和可可曲奇有些詫異，記得昨天似乎嘀咕了一句忘記囤買些曲奇餅干了，黑沐當時并沒有說什麼，自己也沒多在意，沒想到今天黑沐居然就現做了曲奇，還一做就是兩種口味。

這兩種口味都是喜歡的。

“謝謝。”尤溪接過他遞來的熱咖啡，喝了一口，覺全上下都暖洋洋的。

“主人，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他將咖啡壺放在一旁，用致的小銀夾子取了幾塊曲奇放在一個稍小一些的餐盤里，然后放在尤溪手可及的地方。

尤溪支著下顎看他忙碌：“黑沐，晚上我想吃香辣炒海蟹，佛跳墻，椒鹽大蝦，還有烤羊串。”

“是的，主人。”

“黑沐，我那件只穿了一次的白長絨呢？”

“主人，昨天剛洗好烘干，現在在帽間左邊第三個柜子第二個屜里。”

尤溪忍不住出手給他鼓掌：“都末世了，我怎麼還過得這麼致，萬一哪天別墅撐不住了，大家都要轉移怎麼辦？”

“主人，那是之后的事。在那之前，讓你每一天都過得舒適滿意，是我唯一的使命。”黑沐將一張印著漂亮花紋的紙巾疊好放置在手邊，朝微微頷首，轉又準備去廚房。

“和你開玩笑的！晚上不吃那麼復雜，今晚下餃子吃吧！”

這一天，眾人過得興又擔憂，到了傍晚的時候，周圍再次彌漫起灰霧，一點一點阻隔了眾人的視線。

好在白天大家都在搶時間，很多年輕力壯的避難者都加了部隊的各種搬運工作，把每棟建筑里的食水資和寒資都分發到位了。

之后的幾天，灰霧時有時無，每一次大風之后，濃霧就會散去幾個小時。

部隊也和總部聯系上了，換了一些科研資料，但那天大風里夾雜刀刃狀冰雹的況并沒有在其他地區發生。

也或許是因為目前和總部聯系上的避難點并不多，資料阻塞，他們掌握不了更全面的況。

三天后的夜里，伴隨著大風，溫度再一次劇烈暴跌，而這一次，所有人都在呼嘯的風里聽見了某種東西和建筑的撞擊聲。

噼噼啪啪，像是冰雹的聲音。

后期記載：一月十二日，溫度零下二十。冰刃地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