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文學城獨發】

黑沐端著餐盤從廚房出來時,客廳里的皙淵正經歷他的第十七次被摔。

砰——

哪怕是鋪了厚地毯的地板，依然發出沉重的聲響，那聲音是聽著就覺得疼,可被摔在地上的人卻再次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尤溪看著對方，松了兩下手指：“我說過,到極限的時候就告訴我,否則我不會停。”要學格斗先學摔打，今天才是對方學格斗的第二天，仍在被摔打的路上。

皙淵低頭拭去角因為摔倒時磕破而流出的,再次擺出繼續的姿勢：“我可以。”

尤溪揚了揚眉,無須他說第二遍，朝他招了招手：“來！”

皙淵再次沖了過去，他的任務是搭住尤溪的肩膀，他原本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任務,但是兩天了,別說肩膀,他連肩膀上的服都沒到。

果不其然,這次尤溪甚至都沒用手,作飛快的側,避開他的手，左腳飛掃而出的瞬間形一低，再次避開他另一只手,左腳已經準確無誤的勾住他的小，甚至沒怎麼用力,對方就應聲倒地。

但畢竟被摔多了,皙淵預自己將要落地時撐了一把地面,另一只手飛速出,握住的腳踝抱住，同時用力旋，在自己落地的同時也以自重讓失去平衡，朝下摔去。

尤溪已經把自己的力度和速度制到了最低水準，差不多等于普通人的15倍至2倍左右，所以并非不可戰勝。

不過倒是有些意外，他這次居然這麼快就想到了反擊辦法，雖然是兩敗俱傷的辦法——不，就算這樣也“傷”不了。

尤溪隨著他作朝下摔，在即將落地那一刻，他原本扣的死的手臂有微微松懈。

等的就是這一瞬，當下輕輕一掙，在他錯愕想要重新收時用膝蓋一抵，將他一只手臂制在地毯上，同時扭住他另一只手臂反折在他后，落下另一只膝蓋抵住他的后腰，將他整個人制的彈不得。

黑沐端著切好的水果走出廚房時，剛巧看到皙淵雙手被制，后腰被鎖的狼狽模樣。

他臉頰在地上，因為雙手被制無借力，試了幾次都沒能抬起肩膀，鎖住的后腰又讓他無法翻。偏偏尤溪還悠閑的空出一只手輕輕拍著他肩膀：“記住了，不到最后一刻，咬死不能松懈。”

“知道了……”皙淵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很狼狽，可他還是紅著臉認真應下。

黑沐將手里的水果拼盤放置在客廳被挪到一旁的茶幾上，一轉，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客人。

他昨天醒過幾個小時，但那時還靠在沙發上起不來，連餐食都是尤溪親自端過去的。

似乎很了解自己這位朋友的口味，沒有拿黑沐準備好的餐點，而是自己親自做了一大碗蔬菜水果沙拉，又煮一些清淡的青菜面放在托盤上送進房間。

昨天黑沐只在幾次收餐盤時站在房間門口看過他幾次，那時就覺得對方長得很好看，今天才知道單單好看一詞，還是單薄了點。

男人年紀很輕，最多二十三、四左右，大約因為多日逃難加上重傷未愈，形修長消瘦，臉蒼白羸弱。

但他五長得非常漂亮，配上這種蒼白羸弱，和他眉宇間自帶的貴氣，有種病態的，十分搶眼。

對方正側頭看著客廳地毯上的兩人，眸靜淡，從表看不出什麼緒。

但黑沐的本職工作之一就是察言觀，雖然對方收斂了表面的全部緒，但他還是能覺到，這一刻，他似乎并不怎麼高興。

黑沐再次看了眼皙淵，不知道是不是被尤溪制的時間有點久，他臉頰的紅已經蔓延至了脖頸，眸底的悸和慌從他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黑沐無聲嘆了口氣。

從人對自己的主人，從來都沒有好的結果。因為在自然人類的眼中，從人就只是從人，他們是被制造出來的群，哪怕有有有思想有，在自然人類眼里也只是比品高級一些的“品”。

尤溪瞥見樓梯上的影，忙松開膝蓋下的人，表示今天格斗訓練先到這里，讓他自己繼續去做能訓練，然后朝樓梯走去：“你怎麼起來了，別太勉強。”

“已經差不多，目前這也只能到達這種程度。”

尤溪點點頭，示意星泯上樓回房間再聊。

“……”他腳步一時沒挪，視線落到一旁茶幾上。其實他下樓是準備找點東西吃的，昨天這還沒完全恢復，胃口不好，今天恢復差不多了，自然有些……

尤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后看到了茶幾上的水果拼盤。

尤溪：……

懂了。

默默手，端起整盤水果拼盤，然后朝樓上走去。

別墅所有墻和房門都厚實隔音，以普通人的聽力，只要關上房門，就算從外面走廊經過，也聽不清楚里面的對話。

昨天星泯在醒來的有限時間里告訴過，他之所以這次耗費能量進來，是因為在當初對接任務世界時，這個高級任務世界是主并且數次出現，他最終沒有辦法，不得不對接了這個世界。

這樣一個信息不全，難度極高，又主對接的世界，很難讓他放心。親自進來雖然要耗費能量，找適合的也花了他不時間，但他認為是值得的。

“這個世界……我原本以為重生是生機，但現在想想，重生是誤導，讓我以為有了先機，但其實本沒用。”

“你猜到什麼？”

“這個世界的種類七重獄，我猜測過會不會重生七次，但現在看來，七重應該對應的是七種不同災難。‘紅蓮’災難結束了，現在的災難就是窗外的霧。”

尤溪說著，拉開了臥室的窗簾。

明明是白天，外面卻灰蒙蒙一片，到都充滿了實質的濃重灰霧。

這樣的況已經維持了兩天，但猜測可能會維持更久。

目前已知，灰霧里存在著一種小型生，趨人，上人后會延出須狀扎，產生麻醉劑，使得被附的人思想和反應都變得遲鈍。

猜測生附時間再長一點，可能會使得被附者產生無法自我控制的行為，例如遠離避難點，去它們誕生的“巢”之類的地方，這部分人被控制離開后沒再回來，就了之前起霧時失蹤的那批人。

至于生為何會誕生，“巢”在哪，在霧氣消散時躲在哪里，附控制人的目的……仍有不未解謎團。

但想也知道，無論是什麼的答案，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那些失蹤的人，還活著的可能很小。

目前因為灰霧影響，所有的通訊和網絡都已經斷了，那些在大型避難點的民眾還好，因為附近人多，哪怕不能出門，總會有些安全。

真正不幸的，是之前還留在城相對安全區域的幸存者。

周圍全是廢墟的況下，被灰霧困在建筑寸步難行，很快就會產生食水危機。防護服這種東西也不是每戶人家都有，而且普通的防護服，也不知道是否能防得了紅的須狀。

如果說“紅蓮”是在理上發生的摧毀質的災難，那麼這種“灰霧”就更像是心理上的折磨。

不出門，缺乏食水，出門，會遭遇未知危險。

被困死在一方建筑里，如果都是最親近的家人還好，但如果周圍困在一起的是朋友，或是其他幸存者，時間一長，勢必引發嚴重的危機。

尤溪的預料沒有錯，哪怕是在部隊駐守的避難點，況也不太好。

之前因為“紅蓮”的巨大破壞力，使得所有人在撤離時都很匆忙，在“紅蓮”的吸力面前，防護服的作用等同于無。比起無用的防護用品，那時候，食、水、醫療藥和武才是最重要的，部隊撤離時，大多數帶的都是這些資。

部隊里防護服有，但數量很。

部隊負責整個避難區的民眾生存問題，起初，每隔數天都有人穿著防護服一棟棟建筑的分發資。

但很快，食水快要見底了，原本這時候早有救援人員駕駛著低空車外出獲得新的資回來，或是和其他部隊避難點或是總部協調，通過無人機，空投資。

可現在，網絡通訊全斷，戶外可見度只有一米，一切能的飛行寸步難尋。

灰霧彌漫的第十天，部隊避難點遭遇了和廢墟區域幸存者一樣的兩難抉擇。

更讓眾人憂心忡忡的是，因為連續十來天不見，溫度開始急速下降，被困在建筑里的民眾不僅缺乏食水，也缺乏寒資。

部隊里面，有些人漸漸忍耐不住了。

“還要等多久？再繼續等下去況會更糟！無線電也聯絡不上嗎？”

“早就試過了，所有通訊都不行，連對講機在霧區超出一定范圍也會失效！”

“科研組呢？研究的怎麼樣？”

“灰霧分依舊不明，紅的部分細胞組織確實和‘紅蓮’的花瓣一樣，但也有部分不同，嚴格來說，像是同一系的進化種。”

“所以這灰霧在幫助‘紅蓮’進化？”

“不能完全這樣說，‘紅蓮’確實被殺死了。準確來說，這是‘紅蓮’某部分在產生滅絕危機時，借助灰霧里的某些質，產生的自我改變和順從。所以它們現在才會產生依附，一旦離開灰霧就會徹底死亡。”

“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派遣尋資的車隊出發，至于出發人員，采取自愿形式！”

因為對部隊里的人來說，這是一趟充滿危險的未知任務，出去之后是否還能平安回來，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