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守業踟躕在門口許久,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近鄉怯的覺,終於鼓足勇氣推開了倚梅園的門,卻沒想到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白茶杯。
他側躲過,隨著杯子落地聲音一起響起的是蘇梅惱火的聲音。
「陳敬臣這個老東西,就是怕我和守業多點接,我還能搶走他兒子還是怎麼著?守業這一去又不知道幾年,我給他準備的東西還沒送出去呢。」
「你去,讓咱們的人快馬加鞭追上守業,把東西送給他。」
「夫人,表爺他不見得會要你的東西,您又不是他嫡母,送去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呢,就你知道他不喜歡我是吧?我這不是示好嗎?我做他爹的姨娘不就是為了名正言順。」
說到名正言順,蘇梅的神都帶了幾分落寞,一個姨娘對府裡大爺好,確實沒什麼理直氣壯的理由。
「我去找陳敬臣,他都休妻了,把我扶正了,我就是守業的嫡母,我就能……」
「夫人,你如果做陳老爺的夫人,那是要拜他們的宗族祠堂的,你就真是他的人了,那你百年之後都沒辦法和侯爺合葬了。」
「氣死人了都,都怪陳守業那個兔崽子,跑那麼快乾嘛,對了,我讓陳敬臣找人給守業送過去,就說他讓人做的,不提我名字也行,我又不求他記得我。」
「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去找他。」
聲音停滯,陳守業依然愣在門口,之前父親說的話,他直覺得姨母對他不錯,可是他們主僕的言語,更讓他清楚,姨母一片慈之心。
蘇梅剛出房門就見到了呆楞站著的陳守業,眼底的喜悅藏都藏不住,努力住臉上浮起的笑意,俯行禮,喊了一聲:「大爺。」
卑微的樣子和之前憤怒說話的樣子判若兩人,隻有看向他的眼睛裡,帶著,溢滿笑。
陳守業上前扶住的子,看著,猶豫著喊了一聲:「姨……母。」
蘇梅臉上的笑容僵住,不過也隻是一瞬,那笑容就綻放開來。
「你……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有急的事?有沒有傷?讓姨……母看看。」蘇梅說著就不斷打量陳守業,見他衫雖然淩,上卻沒有痕,才終於放下心來。
蘇梅將他的手握在手中,那溫暖彷彿長了翅膀,迅速落到心頭,滿滿的,全是幸福。
原來,這就是母親的覺。
他記得自己從靖邊回來,去見周氏,周氏第一句話問的是自己在軍中是什麼職位,他當時覺得周氏是關心自己的前程,心底還很是,卻不想,今日通過蘇梅才明白,真正疼他的人,哪裡會在乎他的功績未來,他們關注的隻有他有沒有傷,累不累。
這是周氏從來不曾給過他的。
「琳瑯,快去準備下,我給大爺做點吃的,我的小炒做的不錯,是當年你母親教我的。」
「大爺,你跟我來,試試服,我估算著做的,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你試試,如果不合適,我改改,服還是合最好。」
「琳瑯,你去把我存的茶葉拿過來,讓……守業嘗嘗。」
「那茶是我一個朋友送的,我覺得還不錯,你嘗嘗,如果喜歡,我給你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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