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窗子遠遠對視,空氣好像凝滯下來,短短的一秒鐘變得無比緩慢,好像過了一年。
“你在看什麼?”
張天師順著的視線看過去,一二三四五樓窗戶閉,看不清人。
安如故眼睛微瞇,猶如叢林中的獵人找到獵,地盯著六樓的人,說出的話石破天驚:“……我找到他了。”
旁邊的人:“!!!”
“在哪?在樓上嗎?”
“沒錯。”
特管局的人抄著家伙,毫不畏幽都,一擁而上。穿黑制服的人像黑洪流一樣魚貫而,氣勢洶洶。
蘇老板瞅著安如故良久,忽地笑了,張開,比了個口型:“這一局,是你贏了。”
房間里的大部分人還沒察覺到異樣,見到老板如此奇怪,忍不住問道:“老板,怎麼了?”
“您在和誰說話?”
蘇老板扭頭看向他們,懶洋洋地說:“……現在跑吧。”
迎著眾人迷不解的目,下一秒,他的無風自燃,從邊緣開始燃燒,逐漸燒到中間,細碎的黑的灰燼落在地面上。
一陣風吹來,燃燒更快,灰燼被風吹起,一丁點也沒有留下。
幽都眾人:“!!!”
老板居然是個紙人。
不,老板當然不是紙人,而是只用紙人來和他們見面。
紙人的效果太真,本沒有任何破綻,連經常扎紙人的員都看不出來。
他們常年和條子打道,特別會躲藏。
不敏銳的人立刻察覺到異樣,掏出法寶轉準備逃。
然而下一秒,周圍的屏障啪的一聲碎了,遮在眾人面前的面紗被掀開,從來看不到的第六層出現在世人面前。
溫泉旅館下,看到這一幕的人
驚呼:“啊,那個樓怎麼突然高了不?”
朋友定睛看了半晌,沒有察覺到異樣:“沒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人哦了一聲,收回心中的好奇:“可能是我最近老是熬夜,眼睛有點花。”
然而這時,那棟樓突然傳來震耳聾的響聲。
黑夜中的溫泉旅館金乍現,無數金的芒從窗口出,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
“砰砰砰!”
“轟隆!”
好像有什麼人在里面槍戰,還使用了炮彈等熱武。
溫泉旅館附近的游客被嚇壞了,盡力跟這個地方拉遠距離,一邊跑一邊瑟瑟發抖。
“什麼玩意聲音這麼可怕?”
“我們國家不是槍的嗎?”
不人意識到不對,掏出電話來報警。
向來平靜的南寧村,遭遇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件
特管局的孫先生聽完報告,振之溢于言表,走到安如故面前:“逃跑六人,抓到三十二人,簡直是大收啊。”
“多虧安大師出手,我們沒有任何傷亡。”
很多人是幽都的中層,能爬到這種地步,心眼和手段一個比一個多。
詛咒,紙人,僵尸,巫蠱,降頭,小鬼……每個人都有幾門看家本領。
要是只有特管局來,即使能夠抓住他們,也難免有傷亡,畢竟有的手段防不勝防。
結果安如故一來,先是用金飛劍堵住他們的去路,再撒下一大把鎖魂符咒,對付這些人如同甕中捉鱉,輕而易舉。
不特管局的人恍恍惚惚,曾經兇神惡煞的通緝犯相比之下怎麼這麼弱?
人和人的差別太大了!
一個中年男子被鎖魂咒定在原地,憤而咆哮:“你為什麼會我關山派的鎖魂咒?”
這個咒語是他們關山派的不傳之,殺傷力排行第一,乃是鎖魂鎮惡的大殺。
他自己都沒學會,為什麼會被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學去了?
孫先生看了一眼他,在腦海中翻找他的資料:“張山雨,關山派的叛徒,十年前被逐出師門,你還敢以弟子自稱?”
中年男子聞言咬牙切齒,氣到臉紅脖子:“學那些東西沒有用,搞不到錢,只有投靠幽都,才有大把的票子來花,換你你不來?”
孫先生移開目,心下無語:“你拜金,不代表別人拜金。”
安如故掃了中年男子一眼,聲音非常冷淡:“我從哪里學的,以及怎麼學的,都和閣下無關。”
中年男子被噎住,心中愈發惱怒,大聲吼:“你會我們派的法有什麼用,你們這群條子抓住我們又有什麼用,終究是無用功!”
孫先生翻看手機app中的資料,簡單計算之后,微微睜大眼睛:“你們這一群通緝犯,加在一起值好幾千萬。你剛剛才說了錢重要,那為什麼沒用?”
中年男子:“……”
安如故目微冷:“你們在謀劃什麼事?”
中年男子上不饒人,冷笑道:“你以為你問我我就會說?你抓了我們這麼多人,不是很厲害嗎?那你猜猜呀,如果能猜到的話,我算你厲害。”
孫先生心中浮現淡淡的無語:“你為什麼這麼得意?明明是你們一說機信息,就會咒語而,即使想說也不能說。”
中年男子:“……”
他太直突突,生氣地大喊:“死條子,你閉!”
安如故沉思半晌,已經有了答案,語氣非常篤定:“你們
聚集在這里,是為了靈魂轉換,為別的人。”
中年男子心中咯噔一聲,心臟漸漸下沉,忍不住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明明他們在這里,很像是聚會,怎麼能突然猜到靈魂轉換?
“因為我之前遇到了一對有緣人,他們的靈魂被換過來了。”
“你們的溫泉旅館有非常多的權貴到來,人多眼雜,你們應該不會無的放矢,挑特別容易暴的地方。我猜一是特別自信不會被發現,二是你們需要他們。”
這些權貴們渾然不知,自己已經為別人眼中的殼子,即將被奪舍。
安如故見中年男子面發白,依舊沒有停下來,又說道:“慈心齋千年法會在即,屆時會有無數社會名流到場,比溫泉旅館的人還要多。
到時候不僅可以互換份,還可以破壞千年佛寺的名聲,重創玄門,一舉兩得。”
孫先生吸了吸涼氣,瞳孔有些小。他想過他們所圖不小,但沒想到圖謀這麼大。
如果這幾十個人功互換名流們的靈魂,那簡直是日月換新天!
陣陣危機浮上心頭,這個首領能完這麼大的法陣,法力深不可測。
孫先生有些慶幸:“還好我們趕來的早,不然要出大子。”
“安大師,多虧了你,對了,也多虧了灰大仙!”
即使靈魂很快會被換回來,后果也不堪設想。畢竟地位越高,能做的事越大,短短時間能干的事太多了。
安如故非常謙虛:“沒事。”
邪門歪道想作,人人得而誅之。
張天師向來慈眉善目,聽完中年男子的話,眉頭鎖,皺川字,難得面這麼差。
他聽見孫先生的話,挑起眉:“孫先生,怎麼不謝我?”
他坐車坐這麼久,也是很累的。雖然還沒出手,事已經被解決,但他也要面子。
孫先生聞言掌,有點尷尬:“天師,當然也謝您。”
張天師收回目,愁容消散,心中舒服不。
特管局的人忙著清點通緝犯,心中充滿勝利的喜悅,場面一副紅紅火火的模樣。
中年男子見大勢已去,瞅著面前正在聊天的三個人,怒極反笑,肩膀不停抖。
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瘋癲,引來無數人側目。
特管局的人給被定在原地的中年男子戴上特制的手銬和腳鐐,將對方牢牢鎖住,準備將他帶走。
中年男子被帶走之前,眼神骨碌碌地轉,放起狠話:“人再厲害,能勝過神嗎?”
“你們不如抬頭看看天,實不相瞞,你們的死期快到了。”
旁邊那些幽都的中層不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安如故,好像要看的笑話。
特管局的人:“……快走,別廢話了!”
天下犯人一般黑,死到臨頭,總要賴賴
那些人被帶上警車之后,安如故沒急著走,留下來收拾殘局。
剛剛中年男子說的話在心頭縈繞,淡淡的疑浮上心頭。
這不是第一次聽到“抬頭看天”四個字。
之前方若水獄的時候,讓對方多給自己一點線索。對方看在救了姐姐的份上,說了兩句話:“當你到疑的時候,不如抬頭看看天。”
以及:“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方若水和中年男子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旁邊的張天師見低頭沉思,猜到在想什麼,面上
渾不在意,安:“我猜應該是北斗左輔右弼的事,看來他們真的勾搭上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一切全看天命。他們只是故意在放狠話,搞心態罷了。”
旁邊的孫先生連連點頭,深以為然:“這些人太心機了。”
可是安如故卻緩緩搖頭,眉頭擰住:“我覺得好像沒這麼簡單。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
“那你什麼時候聽到的?”
“方若水獄的時候,那時候,這兩顆星還沒有墮魔道。”
張天師和孫先生:“!!!”
張天師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加重,揪下來了幾胡子,嘶了一聲:“所以他們未卜先知,這兩顆星宿落魔道恐怕背后有他們慫恿。”
安如故陷沉默,良久之后說道:“我覺不太對。那個所謂的首領心思縝,從來不做無用的事。比如勾結青山鬼王,攪地府。又比如這次靈魂轉換,想攪人間。
破壞非常大。”
“不過唯一比較難理解的是,方若水在南城搶鎮。被我找回來之后,并沒有再第二次。”
張天師點了點頭:“風水鎮多花一段時間,也能養回來,竊鎮可沒辦法讓人間大。孫先生,他們除了南城的鎮之外,還了其他的嗎?”
風水鎮失竊的話,在玄門圈絕對藏不住。
在他的印象中,幽都好像只了南城的風水鎮,沒其他的東西。
孫先生聽到他們的話,在app上翻找半晌,嗯了一聲:“只了南城的風水鎮。”
張天師心中愈發迷。單獨的風水鎮傷害很小,要是想大的話,肯定要多幾個城市,怎麼一個就不了?
難道是人手不夠?或者是首領跟南城有仇?
安如故走到窗邊,抬頭看向天,目無比悠遠:“孫先生,我之前來京城的時候,總覺有一種莫名的怪異之。”
之前為了被借運的明星梁晶,第一次來到京城,下機場的時候,覺渾不對勁,有點莫名其妙地發涼。
孫先生大驚失,連忙問道:“難道是風水出了問題?”
還沒到安如故回答,張天師已經有了答案,笑著說道:“沒有啊,我老朋友看過風水,好得很,再昌盛個百年沒有問題。”
“那就好。”
孫先生長舒一口氣,知道安如故本事大,所以沒有忽略覺察到的異樣之:“那安小姐,你現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
安如故直視天空。
天空是幕布,月亮和星星是花紋。月亮高懸于天空之中,眾星捧月,星璀璨。
北方最亮的七顆星像一把勺子,盛著銀河水。
驟然間,福至心靈,念頭通達,安如故問道:“孫先生,幽都一般在什麼地方活,有大概的活區域嗎?”
“我看看。”
孫先生翻找app中的資料,好半天之后找了出來:“登記在冊的和幽都有關的總共有一百多個案件。”
“按照頻率高低來分的話,分別是京城,桑城,貴城,吳城,南城,明城,蘇城……”
隨著孫先生說的越來越多,安如故面沉如水,心臟一步步下沉。
古代占星認為,天上之星對應人間之國,在天區的天象預兆著對應地區的吉兇,也就是分野。*
北斗七星在人間有對應的區域(分野)。
孫先生所說的大部分城市屬于北斗七星在人間的分野。hsy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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