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懷孕這件事,周芙一開始是欣喜的。
陳忌給足了安全,如今的想法十分簡單,對未來也沒有毫顧慮,反正不論遇到任何事,邊一定會有他在,因而對于小孩的到來,只有開心和期待。
不過由于陳忌這位準爸爸也不曾有過照顧孕婦的經驗,對張,導致周芙短暫地失去了不快樂。
比如當天中午從醫院檢查完,開車回到家之后,陳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徑直走向冰箱,先一步,提前將往里頭藏了不的冰激凌雪糕等等存貨全數搜刮沒收。
周芙眼站在冰箱邊上,看著他忙忙碌碌,心深十分悲痛。
“這麼多,你要拿到哪去啊……”
“不管拿哪去,反正不可能到你里了。”陳忌從容淡定地不斷往外掏,時不時還帶著笑意諷幾句,“藏得還多啊?難怪前幾個月例假忽然又疼起來的時候,都不敢沖我撒耍脾氣了,原來是心虛。”
“……”
畢竟是人贓并獲,周芙無言以對。
“下午上班讓李順來一趟,全帶公司去給大家分了。”陳忌擺出副冷酷無的態度。
周芙仍舊試圖為自己爭取最后一丁點利益:“留一點點嘛……我每天就嘗一口。”
陳忌冷笑一聲:“之前你也是這麼和我說的,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倒好,白天吃了還不夠,半夜趁我睡著了,還能爬起來翻冰箱,幾回了,你自己說。”
周芙:“……”
次數確實不,所以后來例假疼了都沒敢吱聲。
最后還是陳忌發現況不太對勁,氣不打一來,自己好不容易替喂了一年多的藥,才把那子稍稍養好,倒好,一冰箱冰激凌直接折騰回去了。
那回東窗事發之后,陳忌就沒收過一次了,沒想到這次再翻,竟然又添了不。
生氣又不舍得沖著,不然多說幾句惹哭了,到頭來還不是得他來哄。
他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你起來,我能不知道?”陳忌見越湊越靠前,出手臂擋了下,“往后面站點兒,這兒冷氣太重。”
“噢……”周芙聽話地后退了幾步。
陳忌繼續說:“你在我懷里手指頭,我都知道你想干什麼。”
周芙:“……”
想到這,陳忌收拾冰箱的作稍稍一頓,眼神往上掃:“大半夜還能讓你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我是不是該檢討檢討自己不夠努力?”
周芙愣了兩秒鐘:“……??!!”
“還是不要有這樣不切實際的誤解了……”周芙語氣里帶著慫勁。
陳忌最終還是沒忍住被這語氣惹笑了,心也了不,耐不住磨泡,到最后,還是給留了小小一屜。
陳忌收拾完冰箱起,一回頭就看見周芙臉上掛著得逞之后的竊喜,那表和從前在今塘游樂場時,他答應給買冰激凌球的時候如出一轍,沒心沒肺,兒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
陳忌頭疼地了山,角掛著的笑都盡顯無奈。
但也實在沒辦法,他對周芙向來沒轍。
“別再吃,聽見沒有?”陳忌心地叮囑一句,也不太想啰嗦什麼“為你好”這類老一輩才喜歡掛在邊的話。
周芙含含糊糊“嗯”了聲。
陳忌輕易便聽出來這“慣犯”的不不愿了,忍不住上前手掐了掐臉頰:“不行,等會兒我寫個合同你簽了。”
周芙睜了睜眼,沒懂:“?”
“吃冰激凌被我抓到一次,房事本上就多記幾次,等這個家伙出來了之后,有你還債的時候。”
周芙:“……”
見周芙漲紅著張臉,憤憤瞪著他的模樣,陳忌又忍不住勾了下,輕嘆一口氣,骨節分明的手指往那還看不見任何變化的平坦小腹上輕點了幾下:“以后肚子里這個,可不能傳你這個耍賴的習慣。”
周芙不客氣地揚起下:“憑什麼?”
陳忌了下,好笑道:“我怕容易被我扔出去。”
周芙哼了聲:“那你現在把我扔了唄,永絕后患。”
陳忌著后槽牙差點沒被氣死,著這沒心肝的下,用最狠的語氣說出最慫的話:“我舍得嗎?”
下午三點多鐘時,陸天山專程來了一趟。
凌晨陳忌給他打了那通電話之后,他便立刻推掉手頭一切事務,特地從國外搭最近一班飛機回到北臨。
到達北臨國際機場之后,連家都沒打算回,直接讓助理將車往陳忌家開。
一路上,他忐忑地在心中打著腹稿,許久之后,才整理好和陳忌通話的思緒,將電話撥了過去。
一連打了好幾個,也不見陳忌接,不過這種況他早已習慣,陸天山耐心十足不厭其煩地繼續打,片刻后終于等到電話接通。
只不過聽筒里傳來的是個小姑娘的聲音:“你好?”
陸天山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應該是周芙,換誰也沒想到,那商場上叱咤多年的鐵手腕,有一天竟也會在兒子兒媳面前張忐忑。
陸天山深吸一口氣,盡量將語氣放到最和的狀態,畢竟電話那頭的小姑娘,是他那兒子的寶貝疙瘩,他是一點兒都不敢怠慢:“你好你好,我是……我是阿忌的爸爸,陸天山。”
聽周芙那略帶疑的語氣,他便知道陳忌兒沒存他號碼,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陸天山忙自報家門。
比起陳忌的疏離和不耐煩,周芙同他沒有什麼矛盾和偏見,態度明顯好很多:“噢爸爸好,阿忌正在煮粥,我去他吧。”
陸天山心也有些虛,想了想,同說:“麻煩嗎?是這樣的,我一會兒呢,可能會過去你們那一趟,不知道你們方不方便?能問問阿忌嗎?”
周芙想都沒想,直接就答應下來了:“好啊,您過來吧,我們沒什麼事。”
掛了電話,周芙握著手機從床上坐起來,準備下床去找陳忌說一聲。
周芙了解陳忌心的個,其實對他這個爸爸早就沒有什麼抵了,到了廚房之后,隨意往中島臺邊上的椅子一坐,沖他揚了揚手里的黑手機:“剛剛你電話響了。”
陳忌淡淡的“嗯”了聲,手上拿著把木勺,眼眸垂著,正在砂鍋里打著旋地將粥攪拌均勻,香味四溢。
周芙被惹得有些饞,忍不住湊到他旁,從男人手臂和腰間的空隙鉆進去,探出個腦袋來。
“小心燙。”陳忌叮囑道。
“噢。”周芙答完,又將話題扯回到電話上,“然后我就替你接了。”
陳忌仍舊滿不在意道:“嗯,接就接了。”
“你不怕被我知道你的小?”
陳忌哼笑一聲:“我能有個屁,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八百多個哥哥?”
周芙:“……”
周芙沒再給自己挖坑,直截了當道:“你爸爸說一會兒要過來一趟,我答應了。”
聞言,陳忌手中木勺稍稍一頓,不過很快又恢復如常,緒似是沒什麼起伏,聲線也仍舊平直:“嗯,估計是知道你懷孕了,特地過來送送錢送人送東西的,沒準還要送房。”
周芙睜了睜眼:“送人?”
“保姆,肯定是怕我沒經驗,照顧不好。”陳忌見周芙眼著砂鍋饞,索給盛了一小碗調上味,攪拌溫了之后替端到餐桌上,“你別看他那樣,當初他和我媽分開的時候,都不知道我媽有了我,所以我媽從懷孕到生產這一系列時間段,他沒參與過,也是個沒經驗的,昨晚一聽到我說起你這事,就張得不行,說話都說不利索了。”
陳忌涼涼地諷一句:“沒出息。”
周芙好笑道:“你不也一樣?”
“什麼?”
“沒出息呀。”周芙眨眨眼,“你不也一樣張?”
陳忌抬眸看向,咬牙切齒地掐了下臉頰,最后還是輕嘆口氣,扯了下角承認下來:“是……張得要命了。”
父子到底是父子,脾氣秉相似不說,哪怕沒在一塊呆過多久,對對方的了解也十分徹。
陸天山到的時候,果然如陳忌所說的那樣,補品傭人帶了個齊全。
東西大箱小箱往二樓空曠的客廳扛,隨后還把陳忌喊上去,挨個介紹煮法吃法和功效。
陳忌難得心平氣和地跟在他側,聽得十分耐心仔細。
“這些都是對小粥粥好的,爸爸專門問了好多這方面的專家,人家給推薦的。”平日里隨手簽個幾十億項目都不帶眨眼的一對父子,此刻各自擰著眉,表認真嚴肅又張地湊到一塊研究,一本正經地像在商量什麼承載經濟命脈的大事似的,“要吃不喜歡吃,適當地哄哄騙騙,主要是對好,養好了不容易落下病,但也不能著,應該還是保持好心最重要。”
陳忌了然于心:“我知道。”
“我哪敢啊。”
陸天山聞言笑了下,臉上“你小子也有今天”的幾個大字,顯而易見。
聊完補品的事,陸天山又對陳忌說:“剛剛和我一塊來的幾個傭人阿嫂,都是在家里照顧你爺爺多年的,做事利索也不多話,人品都很不錯,照顧人很有一套,我從你爺爺那全過來了,讓們留在這照顧你和小粥粥吧。”
陳忌“嘖”了聲:“你這道德品行也太敗壞了,這種狗的事都干,哪天把老頭氣死。”
“非常時期,特殊手段嘛。”陸天山一順口便將大實話口而出,“親爹,氣不死的,我這麼多年不也活得好好的。”
陳忌:“……”
陳忌還是不太想接:“主要是我倆都不習慣家里有外人住著,況且我能照顧。”
“你沒照顧過孕婦,這幾個阿嫂可是經驗富,將來小家伙出世了,你一門心思盯著小粥粥照顧,們也能替你把小的那個關照到。”陸天山對這個兒子也十分了解,往關鍵點上勸。
陳忌難得認同他:“倒也是。”
陸天山繼續道:“你要是嫌家里有外人不習慣,我在樓下再買套平層,讓們做完事兒就下去,不打擾你們,或者離你公司附近不是有幢別墅?之前和你說過的,你們搬過去那也好的,自家花園都有兩個,將來小東西能跑能跳了,也有更大的地方玩。”
“嘶”陳忌思考了會兒,“再說吧,到時候我問問愿不愿意搬吧,畢竟在這住習慣了,之前睡眠總是不太好,我怕換地方,睡不著。”
“行,你們自己商量,愿意就搬過去,常年有人打理的,直接就能住。”
陸天山這一天同陳忌說的話,怕是比這輩子都多,走得時候心頗好,還悄悄給周芙塞了幾張數額極高的卡,讓當零花錢花。
周芙拒絕未果,見陸天山走后,張兮兮地跑到陳忌跟前把卡的事說了。
陳忌無所謂道:“給你你就拿著,零花錢不要白不要。”
男人垂眸掃了一眼,好笑道:“這麼張干嘛?怎麼跟沒見過錢似的,浮沉沒窮到你吧,周董事長。”
周芙:“……”
陳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別拿去買冰激凌吃就。”
周芙憤憤道:“……我不止這點出息!”
“喲,口氣這麼大。”陳忌手輕抬起下,“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你計劃之?”
周芙捧著手中一沓沉甸甸的卡,自言自語嘀咕道:“我怎麼有種,母憑子貴的覺……”
陳忌哼笑一聲:“子算什麼東西,在這個家,你最貴。”
周芙彎了下。
陳忌繼續說:“我連家訓都想好,等這小玩意兒出生,我就得給他灌輸。”
周芙好奇問他:“什麼家訓?”
陳忌一本正經說:“首先媽媽,其次自己。”
周芙順口問:“那爸爸呢?”
“爸爸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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