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嶺神認真起來。
李綏安訝異:“這麼厲害……哪家牌子的私定嗎?”
顧修義靜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滿意地欣賞著他們的表,欣賞夠了才慢悠悠道:“紀阮給我做的,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宋嶺:“……”
李綏安:“……”
兩人都愣了幾秒。
李綏安等了半天等到這個結果,有點想罵人。
他努力忽視顧修義平靜外表下的炫耀,試圖抓住重點:“紀阮怎麼會繡這些?”
顧修義挑了挑眉,似乎不覺得奇怪:“他資料里寫的,為孤兒前小時候和外婆一起生活,他外婆就是繡工,可能那時候學過一點。”
那倒也說得通,李綏安點點頭沒再多問:“好。”
誰料他只是隨口一句,顧修義依然能從中領會到別的意思,笑起來:“確實不錯,他什麼都做得很好。”
宋嶺被酸到牙痛,率先告辭。
“是中秋那天他送我的生日禮。”
顧修義看著袖口的繡紋,用很輕巧的語氣自顧自說著。
“他那時候還生著病,我本來都說不用,但畢竟是他的一片心意,他又只給我一個做過……”
臺球室線不算明亮,房頂安裝的是一束一束雪白的燈,照到顧修義含笑的臉上時,將他眼尾拉得更加狹長,看上去像只耀武揚威的狐貍。
李綏安長嘆一聲也扭頭離開。
顧修義等了半天,沒得到回音,抬起頭。
“老李該你了吧?”
“宋嶺你這球也太差了哈哈哈……”
那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球桌邊。
顧修義:“……”
他咳了聲,信步走過去,雙手撐到臺面上,小臂和手指在燈下顯得修長有力。
李綏安瞅了他一眼,遞來球桿:“再來一局?”
顧修義點頭,像什麼都沒發生:“行。”
場面平靜了一會兒,就在李綏安以為顧修義的炫耀到此結束時,耳邊悠悠傳來一句:
“你們猜他為什麼給我繡櫻桃樹?”
“……”
“……”
李綏安回過頭,眉頭皺神復雜:“難道我不猜你就不說了嗎?”
——咔噠
樓下大門打開,趙阿姨高的笑聲響起:“小阮回來啦!”
李綏安眼前閃過一陣風。
顧修義消失了。
紀阮從冰天雪地里回來,一時還適應不了屋的暖氣,渾僵捧著手哈氣,看到顧修義單穿一件襯衫從樓上下來還有點羨慕。
在紀阮面前,顧修義不會顯出毫急躁,腳步不疾不徐,來到紀阮面前先了他的手,一片冰涼。
“外面這麼冷嗎?”顧修義皺眉。
“是啊,”紀阮鼻尖通紅:“有點化雪了,特別凍人。”
顧修義幫紀阮把圍巾摘下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熱水袋給他捂手,而后聽到小朋友發出滿足的喟嘆。
他余瞟到桌上的紙袋,隨口問:“是什麼?”
“哦,這個啊,”紀阮笑起來:“是子章學姐送的我禮,特別好的線的綢緞!”
顧修義大概看了眼,似乎確實不錯,一線在燈下散發著十分有質的。
紀阮拉起顧修義的手,指著他袖口的繡紋說:“你這個線就要差一些,當時時間太,我只能用普通的棉線給你做,有點可惜。”
紀阮一說到這些渾都會閃耀著非常人的芒,臉頰紅紅的,眼里滿是熠熠生輝的神采。
顧修義在他邊坐下,支著額角淺笑著聽他說話。
李綏安和宋嶺從樓上下來,看顧修義那個表都覺得酸:“不行我真的不了,咱回吧。”
宋嶺見過的世面比他多,還算穩得住:“回什麼回,今晚趙阿姨做紅燒魚,不蹭白不蹭。”
李綏安立刻回味一番趙阿姨的手藝:“兄弟你說得對。”
紀阮似乎真的對刺繡很興趣,顧修義一邊靜靜聽他說話,一邊暗暗琢磨,要不要給紀阮找個有名的老師專門帶帶他。
“真的那麼喜歡刺繡嗎?”顧修義笑著問。
“嗯……”紀阮了,沒明確回答,只看著袋子里的線,說:“我準備給學姐繡塊手帕當生日禮。”
這麼好的料子,就是得做手帕才行。
顧修義的笑倏而凝在臉上:“……什麼?”
“沒聽清嗎?”紀阮臉上的笑很和:“我說要給學姐做手帕。”
“你……要給別人繡生日禮?”
這孩子給誰都繡東西?
難道是個人就能得到他繡的生日禮?!
顧修義間像卡了一口。
但或許是他表管理太好,紀阮毫沒看出異常,一臉明:“是呀。”
樓梯上發出兩聲笑。
李綏安宋嶺頭接耳。
“都是他的一片心意……”
“他只做給我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兩人離得有點遠,紀阮耳朵又不好,只能看到他們笑得直不起腰,疑地看向顧修義:“他們在說什麼?”
顧修義下頜都繃了,虛虛捂住紀阮的耳朵:“別管,他們吃撐了,說晚上沒有口福嘗趙阿姨的紅燒魚了。”
樓上笑聲戛然而止。
“啊,這樣啊……”紀阮一臉惋惜。
趙阿姨的紅燒魚特別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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