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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色》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青松將孩子抱了好一會,才將孩子遞回給青槿。

青槿沒有接,笑著和他道:“哥哥多抱他一會兒吧,以后想抱他,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青松只是以為是指他以后不能輕易進府,所以不能常來看們,于是笑了笑,便又將孩子抱回了懷里,繼續抱著。

這時,一直吐著泡泡玩的孟承雍,側頭看著母親,突然四肢微微掙扎了起來,一只蓮藕一樣的小手從襁褓里面掙了出來。

青松看到他手腕上帶了一個銀鐲子,鐲子上掛了鈴鐺,孩子的手微擺時,鈴鐺“叮叮”的作響。而孩子仿佛也很喜歡聽這個鐲子,眼睛盯著手上的鐲子瞧。

青松手拿起孩子手腕上的鐲子看了看,青槿便告訴他道:“這是孫先生送給孩子的。”

說著頓了一會,又道:“孫先生要離開國公府了,他昨天來看我,送了孩子這個鐲子,順便來和我告別。”

孫良宜大病了一場,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活過來之后到現在才將養好,但上瘦的只剩下一個骨架子。

青松聽著微怔了一下,問道:“他要去哪里?”

“他說他要用功溫書,參加來年的春闈。他不再在國公府里教書,再住在國公府里便不大方便,所以打算自己找一個住,搬出去住。”

青槿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問孫良宜,他學問這麼好,怎麼不去參加科舉。他說他心無大志,只想帶著心的人看盡人間風景,然后找一個幽靜的住所,親生子,平凡的過完一生。

他這個愿,或許終生都實現不了了。而他現在,卻也改了主意打算仕。

青松將孩子給回青槿,嘆了口氣,道:“我等一下去看看他,我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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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槿點了點頭,接過孩子。

青松又在東院里留了小半個時辰,然后才離開了東院,順路去了勤善書齋看孫良宜。

孫良宜是在幾天之后離開了宋國公府的,他在宋國公府多年,教一群小爺們讀書,教書教得好,待邊的人又和藹,不管是府里的主子還是下人,看他都十分尊敬。有人提出要給他送行,他一概拒絕了,在某天天微微亮時悄悄的離開了國公府。

國公府給他的賞賜和程儀他一概沒有帶走,只帶了自己的幾裳,部分自己多年攢下來的銀子。

孟季廷大清早醒來時,聽到孫良宜走了的消息,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他穿戴好之后,走到書案前,執筆寫了封信。晾干墨之后疊好裝進信封里,給旁邊站著的純鈞:“你私下把這封信麓書院的晏院長,讓他給孫先生寫一封舉薦信。”

大燕的科舉制度,雖然比照前朝擴大了招收天下有學之士的范圍,給了寒門更多的機會,但是參加應考的學子,仍需要有名的人出一封舉薦信才能參加考試。

純鈞有些奇道:“爺,孫先生在咱們府上多年,您為何不親自給孫先生寫一封舉薦信,反要拜托晏院長?”

麓書院為天下書院之首,位于離上京不遠的麓縣,是當年一位名落孫山的考生楊姓秀才所創。楊姓秀才去世后,他的學生晏院長繼承師業,繼續辦學。

明面之上,麓書院僅聚眾講學,不參與朝堂之事,書院止院長及師長與朝堂中人深,于是麓書院為一個獨立于朝堂之外,在天下學子之中卻又深有威的辦學之所。但有人知道,當年楊姓秀才能在距上京這繁華之都不遠的地方創辦書院,卻有宋國公府的扶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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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季廷道:“孫先生雖決定科舉仕,心中卻未必想與宋國公府牽涉過深,讓人以為他是宋國公府的門生,因此不會接我的舉薦。”

這樣也好,他撇開與宋

國公府的關系,反倒更能在文臣之中獲得襄助,然后往上走。

純鈞接了信,對孟季廷道:“爺放心,我會馬上把信送到。”

孟季廷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純鈞走后,孟季廷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青槿并不知道孫良宜是何時走的,自那天告別之后,青槿的生活仍在繼續。但除了東院這一方小院,卻也沒有別的生活空間。

天氣漸漸涼起來之后,清早太剛出來時,抱著孩子坐在庭院里曬太了一件讓青槿覺得愜意的事。

墨玉走過來勸:“姨娘,您還是不要經常在太底下曬了,將皮都曬黑了。”

青槿今天心好,甚至還有心開玩笑:“沒事,如今爺又不進東院來,我也無需為悅己者容,曬黑了便曬黑了。”

“姨娘不能這麼說,萬一爺突然來了呢。”

世子爺也沒說他一輩子就不進東院,不再見姨娘了。東院一應吃穿用度并未削減,想來世子爺心里還是有姨娘的。這時候更是要心打扮,萬一爺來時,才有更好的面貌迎接他。

鄭媽媽端了一碟葡萄進來,放在青槿前的小桌上,道:“沒事,曬曬太對孩子也好,就是別曬久了,容易傷皮。”

青槿對孩子的所有一切都甚為興趣,好奇的問道:“曬太對孩子好是個什麼說法?”

鄭媽媽也說不出一個一二來,對青槿道:“也沒什麼特別的說法,就是普通百姓家中多年傳下來的經驗,發現剛出生的孩子多曬曬太,會比別的孩子長得更壯實一些,更好養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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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槿輕輕拍了拍懷里的孩子,看著啃咬著拳頭睡著了的孩子,說道:“那我以后每日抱著他出來曬一會兒太。”

雖是冬天,到了辰時之后的太還是會火辣辣的。

青槿在太下面曬了小半個時辰,在太熱起來時抱了孩子回屋。將睡著的孩子放到床上,然后守在床邊一邊看著孩子一邊做針線。

而后不久,聽到了院子外面響起了一陣吵鬧聲。青槿微微皺眉,將綠玉了進來,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綠玉小心的觀察青槿的臉,才小聲道:“是國公夫人邊的平麽麽,帶著人過來了。說國公夫人想見孫子,想將三爺抱去歸鶴院給國公夫人看一看。”

“不過姨娘放心,我娘和墨玉姐姐在外面攔著們呢,不讓們進來。”

青槿做著針線的手漸漸的松垮了下來,垂落在膝蓋上。看著小床上的孩子,臉上的表逐漸有些呆滯。

過了一會,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甚至聽到了平嬤嬤在呵斥:“……難不你們想讓國公夫人親自過來不?國公夫人想見孫子,天經地義的事。”

接著是鄭媽媽客氣又溫和的聲音:“我不是不敬國公夫人,只是世子爺發了話,要將莊姨娘足在院子里,沒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院子。我放了您進去,不好跟世子爺代。”

“鄭媽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拿世子爺的名頭來國公夫人……”

而后依舊是兩方越來越嘈雜的爭執聲,聽不清們又說了什麼,青槿也沒再認真聽,只是看著床上的孩子。

過了許久之后,終于將目從孩子上移開,回頭對綠玉道:“你去跟鄭媽媽說,讓嬤嬤們進來吧。”

綠玉覺得到形有些不對,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姨娘……”

“去吧,繼續在門口鬧著不好看,得罪了國公夫人對你們也沒什麼好。”

綠玉又看了一眼,只好屈了屈膝,從屋子里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外面,扯了扯攔在院子前面的鄭媽媽的裳,喊了一聲:“娘”

鄭媽媽回過頭來,綠玉湊到的耳邊說了幾句。鄭媽媽抬眼看了里面一眼,心中復雜,最后卻沒有再攔著人,將路讓開,對平嬤嬤道:“您們請進去吧,姨娘請你們進去。”

平嬤嬤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一直這樣僵著讓下人見了不好看不說,若是這個國公夫人邊的人連東院的門都進不去,也會丟了國公夫人的臉,說不好還會讓國公夫人和世子爺因為這事生隙。

平嬤嬤進來房間時,青槿正坐在床邊給孩子換一新的裳。聽到們進來,也沒有回頭。

平嬤嬤對十分客氣,并未因的失寵而不敬,先屈了屈膝行禮,語氣也恭敬:“姨娘,國公夫人想見三爺,讓奴婢把孩子抱過去給看一眼,您看……”

青槿換服的手停滯了一下,頓了一會,才問:“可以等一會兒嗎?”

平嬤嬤也不想得罪,對道:“姨娘可以慢慢來,奴婢不著急。”

換完服之后,正巧孩子也醒了。孟承雍有很強的起床氣,每次醒了便要哭。此時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淚眼汪汪的哼唧哼唧,腦袋往邊上蹭了蹭的,像是在找母親的懷抱。

青槿抬起頭來,對著綠玉墨玉道:“你們去稍間將三爺的東西都拿出來,我前幾日都已經收拾好了。有一箱是新的裳,還有幾箱是三爺要用的東西。”

說著轉頭看向平嬤嬤,又道:“東西有點多,麻煩嬤嬤讓兩個人幫著抬一抬。”

平嬤嬤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后跟著的人跟著綠玉墨玉一起去搬東西。

青槿又將孩子抱了起來,著平嬤嬤道:“孩子了,我可以去里面先喂吃嗎?”

平嬤嬤再次點了點頭,道:“姨娘,您請便。”

青槿便抱著孩子進了屏風里面,坐在椅子上解了上的裳,然后抱著孩子,低頭看著他的臉,手指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描摹著的面容。

孟承雍對一切都無所覺,趴在母親懷里捧著喝,十分的專心致志。

等青槿喂完重新將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墨玉等人也將東西都搬了出來。

青槿站了好一會,才走過去,將孩子給平嬤嬤。

平嬤嬤小心的接過孩子,孩子到了的手上,卻又突然哭了起來。平嬤嬤顛著他哄了哄,沒哄好,怕耽擱時間便也不管了,對著青槿屈了屈膝,道:“姨娘,奴婢告辭。”然后抱著孩子準備離開。

剛沒走兩步,又聽見后青槿聲音有些急切的喊住:“嬤嬤。”

平嬤嬤回過頭來看著,只見青槿看著,垂下頭來掩去眼眶里的眼淚,對屈了一膝,道:“雍兒很好帶,就是剛醒的時候脾氣有些不好,麻煩嬤嬤以后對他多點耐心。”

平嬤嬤側避開了的禮,笑著道:“姨娘放心,國公夫人難道會虧待自己的孫兒不。”

青槿沒再說話,只是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們離開屋子,又離開了東院。

的力氣,在孩子離開院子的那一刻仿佛全都消失了,搖搖晃晃的,幾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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