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懸疑推理 開封府美食探案錄 第52章 暑熱

《開封府美食探案錄》第52章 暑熱

 作為當下第一大都市, 開封匯聚海外各族百姓,他們在繁榮了當地經濟的同時,也帶來了人眼花繚的習俗, 極大富了人們的生活。

 除了常見的吃粽子、賽龍舟之外, 艾草制品也非常普遍。

 幾乎家家戶戶門口可見斜艾草,許多人還會佩戴艾草荷包, 穿戴五毒風格的飾, 吃艾草調和的點心,寓意百毒不侵。

 艾草略有苦味,可藥, 做出來的點心微微帶著清苦, 第一次吃的人可能不習慣。

 但喜歡的人卻會很喜歡。

 次日跟袁媛和趙夫人他們去看賽龍舟時, 馬冰就看到街上有許多穿著鮮艷五毒配的彩、腳踩五毒鞋的小孩子說著笑著,跑來跑去。

 若是家境寬裕的,還會提前打造五毒造型的銀鈴銀飾,掛在上叮鈴作響, 好看又吉祥。

 有幾個孩子額頭上的“王”字還沒干,馬冰和袁媛不由回想起昨日被趙夫人按著畫的場景,頓時笑得在一

 五月也被稱為毒五月, 既說它天熱毒辣, 又是說毒蟲滋生, 便有好些人家在這日焚燒艾草, 祈求強、驅除毒蟲。

 空氣中浮著濃濃的艾草香,偶然經過酒樓食肆時,還能嗅到里面飄出來的淡淡雄黃味。

 路邊一座天戲臺上正演《白蛇傳》, 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講的便是白娘子端午節誤飲雄黃酒, 以至顯出原形嚇死許仙。

 眾多看客都跟著或笑或嘆,袁媛卻道:“唉,那許仙真不中用!”

 趙夫人等人便都笑起來,“你小孩兒家家的,哪里見過真蛇?快別說這樣的大話。”

 袁媛紅著臉往馬冰懷里鉆,小聲道:“本來麼,家里突然冒出來這麼大條蛇,若不是白娘子變的,那許仙自己嚇死過去,娘子不也難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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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那樣危險,馬姐姐還救我哩!

 話雖如此,可尋常人難免膽量有限,眾人也不與爭辯,說笑一回便罷了。

 因是一年一度的賽龍舟,今日不好熱鬧的寧德長公主來,聽說皇上皇后和幾位親王也到了,百姓們尤其激,拼命長了脖子想一睹天

 皇家所在的酒樓據說是某位王爺的私產,這幾日便不對外營業,只給皇家人和數幾位寵的大臣用,馬冰認識的就有涂爻和袁媛之父袁高大學士。

 一行人都對這個不大上心,也不往那邊湊熱鬧,早早往提前訂好的酒樓去。

 袁媛本該跟著袁家人的,奈何小丫頭鐵了心不過去,只拉著馬冰往上鉆,袁家人無法,只好提前打發過人來候著,又為自家孩兒和馬冰一并送了雙份飲食。

 馬冰笑道生,又拿出準備好的一只錦袋放回托盤,“自己琢磨的小玩意兒,勞姐姐帶回去給家里的姑娘們玩兒吧。”

 袁媛立刻湊過來問:“是那書簽子麼?”

 昨兒去了開封府之后,終究是如愿以償留宿,卻因驟然換了床鋪睡不著,跟馬冰鬧了一宿,又半夜爬起來看弄書簽。

 那書簽極其繁瑣,要用藥湯浸泡數日,期間反復晾干,讓藥每一寸,末了才過蠟、鎖邊、扎眼兒。

 如此做好的書簽不怕水,不怕折,而附著的藥又可防蟲防蛀,香味長久不散。

 袁媛看做什麼都稀罕,便率先搶了一套,十分得意,“嘻嘻,我是頭一份兒!”

 馬冰笑著掐腮幫子,無意中一抬頭,就見斜對面街上來了一溜兒轎子,不多時,一群穿紅戴綠的漂亮姑娘從上面飄下,好個香云翩然、紅袖招展,頓時將那一帶襯得生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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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經驗的人便不大高興,“是百花樓、滴翠閣等幾家的窯姐兒……”

 難得佳節,舉國同慶,便是老鴇們也難免發發善心,放自家得臉的姑娘們出來逛逛。

 再者這幾日城中匯聚達顯貴,若是有幸給誰看上,拉去做個外室,豈不哉?

 可青樓的如意算盤,最是太太們的心窩子:

 那些窯姐兒瞄準的,不是自家相公便是們的兒孫,哪里會痛快!

 百花樓?

 馬冰頓時上了心,拿眼睛往人群中溜了一圈兒,果然見到了一雪青紗衫的張抱月,邊扶著的正是草。

 卻說草這幾日雖然好轉了,到底留了點病,又怕男人,老鴇舍不得那張臉,更兼張抱月在旁求,便先做丫鬟伺候。

 自打被賣進百花樓,草還是頭一回上街,頓時被外頭的繁華迷了眼,若非后頭有公跟著,只怕早甩子跑了。

 小姑娘撥浪鼓似的晃著腦袋四看,突然眼睛一亮,輕輕扯扯張抱月的袖子,“姐姐,馬大夫在那邊呢。”

 張抱月趕忙順著過去,果然見對方正在看自己,不由心下一松,用團扇邊沿輕輕點了點櫻

 馬冰心頭微,頷首示意。

 這個作是之前們約好的暗號,意思是張抱月已經打探到想要的消息。

 看來,要盡快去百花樓一趟了。

 “馬姐姐,你在看誰呀?”袁媛跟馬冰說了幾句話,卻遲遲不見回答,不由順著過去,“哎呀,好漂亮的姐姐們。”

 馬冰笑著點頭,又唏噓道:“矣,可對們而言,貌才是禍……”

 多好人家的孩兒都是因為長得端正而被拐子盯上,自此毀了一輩子的。

 若真能讓們自己選,恐怕恨不得貌若無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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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就有位不認識的太太怪氣道:“你們還小呢,可別被那些妖似的東西騙了,說這等笑話。們再厲害不過的,專去勾搭人家的相公……”

 他家相公便是年初相中了一名歌姬,如今也不納府中,只養在外頭做外室,想磋磨都無下手,直恨得牙

 此言一出,趙夫人等人便紛紛皺眉。

 你自家的司且家去之后關了門打去,大庭廣眾之下的說些什麼話!

 袁媛瞧了一眼,有些不樂意。

 什麼騙不騙的,我一個千金萬金小姐,何必非知道你們的腌臜事兒?

 且不說我只是隨口一講,無傷大雅,君不見隔壁樓上好些權貴公然了歌姬門作樂,又怎麼樣了呢?

 退一萬步說,即便我言行有失,自有爹娘兄嫂教導,再不濟還有同來的趙夫人,哪里得到你說教?

 “不知是哪家夫人,好大的陣仗。”袁媛冷笑道,“我年紀輕,見識淺,自然不曉得們是不是妖變的,可我只聽說有男人們兒往青樓里扎的,斷沒有青樓子公然上門搶人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家男人拴不腰帶,是他自己的事,別混賴人。

 此言一出,樓先是一靜,繼而都捂著吃吃笑起來。

 眾人只覺袁媛年,怕是個靦腆小姐下不來臺,正琢磨如何打圓場,卻見兒一開一閉,也不忌諱什麼“青樓”“紅樓”的詞兒,竟兒說出這一通鈍刀子殺人不見的話來,都是愣了。

 那位夫人頓時臊得面紅耳赤,又不好辯駁,強撐了兩刻鐘后,便借口中了暑氣落荒而逃。

 馬冰拉著袁媛不斷贊嘆,“真是人不可貌相,再瞧不出來你還有這番本事的。”

 袁媛被說得小臉兒通紅,“姐姐臊我呢……”

 若論耍皮子,大學士家里養出來的姑娘怕過誰?

 不過平時不搭理,沒想到就有人那般沒眼,若吃了啞虧,沒準兒回頭就傳出什麼“大學士家的孩兒羨慕窯姐兒”的混賬話來。

 爹娘早就說了,袁家的孩子不惹事,可若事來惹,咱們也不怕!

 眾人所在的都是沿河而建的酒樓,那些沒搶到酒樓,或囊中支付不起的尋常百姓便都在岸邊、橋上,放眼去皆是人頭。

 辰時剛過,自河流西段緩緩駛來幾艘龍舟,所到之呼聲如雷。

 打頭陣的正是一干達顯貴,有的是為了與民同樂,有的是迫于力,總而言之,全是外行。

 有上了船還不知道怎麼劃槳的,有大肚皮頂著前面同僚的,還有抓著同伴的胳膊大喊頭暈的,還有舉起船槳卻跟其他人的“打架”的……放眼去,簡直一盤散沙。

 馬冰等人也樂不可支,一邊笑一邊聽專門講解的先生報名字。

 “……那位是禮部侍郎付大人,他邊吐了的便是太醫署的劉太醫……前頭那位額頭寬闊,天圓地方的便是當今的三皇兄,肅親王。”

 看著下面威風凜凜的蟒袍老者,馬冰的笑容戛然而止。

 肅親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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