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不再只是注視,祂已悄然降臨。
冷漠無,冰冷異常。
王峻渾上下泛起皮疙瘩,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每一個小的皮疙瘩都像是擁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為了獨立的自我,爭先恐後搶著要離開。
軀化作純水,純水四散開來,變了無數個的「他」。
嘩啦啦!
純水灑落地面,王峻無法維持人類的形狀,化作多邊形水漬。
他的意識依舊保留,心靈到「真理」的影響,能夠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冷漠地觀看自己。
與此同時,曹卿荀的思維意識也在踴躍活,他頭頂的假髮無聲無息化作灰飛,璀璨的芒綻放開來,也像是有著自己的意識,像四面八方竄。
但他畢竟還是lv4,從超凡能力到神強度通通統合歸一,形獨屬於自我的領域。
芒一點點擴散開來,曹卿荀恢復了許行能力。
「真理」一點都不在乎,無瞳之眼生出許多眼睫,捆綁著半空中漂浮的符文。
「必須想辦法破局!」曹卿荀嘗試著與周圍人通。
他聲音斷斷續續,很難組話語。
但是,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究艱難飄出,傳達到王峻和秦歸真的耳畔。
秦歸真為lv4,實力接近曹卿荀,風之領域凝聚,同樣恢復說話的能力。
「祂真正在乎的是符文,這72枚符文所能代表的含義遠遠超過我們的認知。」
「老子不在乎這些,」曹卿荀道:「你就說說,我們應該如何解除當前的狀態?」
秦歸真思忖片刻,說道:
「首先,我們必須合作,其次,得想辦法滿足祂,讓祂主離開。」
曹卿荀:「怎麼滿足,鬼知道這玩意需要些什麼。」
「不得無禮,祂象徵著真理,你必須保持足夠的尊重。」
「別神神叨叨的,快說解決方案。」
「其實你已經猜到了吧。」
兩人同時向無瞳之眼的手睫。
秦歸真道:「祂的不是你我,祂在乎的只有真理。」
曹卿荀點頭,「真理就藏在那些符文中。」
此話一出,他明顯覺到無瞳之眼對周圍的控制減弱了許。
半空中的72枚符文緩慢啟,繞著圈圈旋轉。
手睫牢牢扣住每一枚符文。
咔嚓!咔嚓!咔嚓!
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傳遞出來。
核心控制室的束縛之力再次減弱。
手指指尖,眼皮眨,王峻嘗試掌控,他彷彿能夠到凝滯的正在解封。
所過,流存在的部位當即恢復行能力,他的軀也重組為人型,逐漸消去純水狀態。
這時,曹卿荀和秦歸真掙了束縛,各自展開領域,收在自己的周圍。
秦歸真抬起頭來,仰無瞳之眼,那隻眼睛出一道芒,連接著他的額頭。
數秒后,他臉難看地著曹卿荀。
曹卿荀皺眉,「別磨磨嘰嘰,有問題就說。」
「死定了。」秦歸真苦著臉,搖了搖頭。
絕寫滿面龐,他的面部表一點點僵化,雙眼向上翻起眼白。
接著,秦歸真的眉心浮現無瞳之眼的簡筆畫圖案。
「解出符文,否則,死。」
這一次,秦歸真說話的聲音和語調截然不同,無瞳之眼垂落管與手睫,把他變了提線木偶。
「靠,你給老子吹什麼大氣?!」曹卿荀角搐,手指指著秦歸真的鼻頭,連連抖,「好嘛,你拿出來的s級忌暴走,你直接給老子來個失去自我算怎麼回事?」
秦歸真眼神冷漠,不發一言。
繼續糾結也沒有用,曹卿荀想了想,快步走到王峻旁。
啪啪啪啪~~
他連續拍擊王峻肩,肘,腕等關節部位。
「那倆貨就靠不住,現在就剩你我兩人了。」
沒過幾秒,王峻掙束縛。
曹卿荀道:「待會我試著發出攻擊,然後你找機會跑出去,把裡面的況告訴外面。」
不等王峻點頭,他揮手臂,釋放明之力。
咻!!!
收凝聚的芒化作一道激,筆直衝向核心控制室的牆壁。
紅的無瞳之眼展開凝視。
強勁無比的能量瞬息間彌消,接著,曹卿荀的氣息快速消退下去。
「糟糕了。」他忌憚地看向無瞳之眼,嘗試向外邁步,但無論怎麼跑,距離依舊保持不,周圍的空間就像是陷了一個循環中。
這時,秦真說道:「解符文,否則,死。」
第二次說出死字,秦歸真臉上的皺紋瘋狂瀰漫,管與青筋暴凸。
接著,曹卿荀到一龐大的力,似有遠古鬼神正在秦歸真上匯聚。
攤倒在地的平樂搐兩下,周圍包裹與暗,指甲快速生長,也在生長,似乎即將變某種尚未認知的怪。
「看來,我們只有解析符文這一條路。」曹卿荀臉奇差,「當前已經解析出來的符文共有4枚,待會我去接那本書,至能解析3枚……」
王峻道:「師父,你不用說了,我來吧。」
「嗯?!你來什麼來!」曹卿荀搖頭,「遇到事的時候讓弟子頂在前面,老夫還如何配為人師?」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做好慷慨就義的打算,向前邁步。
一步,兩步,三步……
突然,王峻的手掌落在曹卿荀肩頭。
「我真的有辦法。」
曹卿荀腳步微頓,半秒后,搖頭道:「不用騙我。」
王峻道:「72枚符文不可能用忌完全解析出來,只要想著依靠忌就等同於掉了『真理』的陷阱,我們所有人的結局都不會好。」
「那你有辦法?」曹卿荀側過,回頭了一眼,「這些文字恐怕在日之歷的年代也算是非常重要的,不會什麼人都明白,更何況我們這些後世之人。」
王峻沒有繼續爭論,抬手指向不遠其中符文。
「乾三連,坤三斷,分別是乾坤二卦,前者指代天,三橫三道爻,後者指代地,三道爻……」
伴隨著他的聲音,真理之書上冊翻書頁,確定位在空白,緩緩浮現符文,以及與之對應的解釋。
「你說的話和書上呈現的解釋一字不差?!這,這這怎麼可能?!」
曹卿荀震驚無比,大大張開。
王峻搖搖頭,沒有解釋,繼續解析剩餘的符文。
圈的八枚符文——乾坤坎離震巽艮兌。
一口氣說完后,他輕微氣。
真理之書上冊散發的芒有所收斂,秦歸真頭頂的無瞳之眼不再紅。
管、手睫收了回來。
撲通!!!
秦歸真癱在地,雙目閉著,呼吸自然均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平樂上的異常旺盛的髮褪去,指甲一點點收回原樣。
兩人暫時失去意識,沒有辦法給出更多的反應。
這時,曹卿荀神激,按著王峻的肩頭,「你全都懂?你怎麼會連這些都知道?」
問題才出口,他退後半步,搖頭道:「不,不管徒弟仔你為什麼記得住,師父我都會幫你保守。還有,你現在不用理會我,直接把後續的64枚符文一一解析吧。」
王峻點點頭,走向無瞳之眼。
那隻可怕的眼球盯著王峻,手睫出千百條。
王峻每前進一步,接的手睫就多上幾十條。
但是,那些手睫彷彿電般收回去,彷彿王峻的存在本就是一個忌。
王峻抬手拿起古舊書籍,邁出堅定的步伐,速度平穩,
接近64枚符文。
當距離不足1米時,他指著六爻皆的符文說道:「這枚是乾卦。」
聞言,曹卿荀瞪大眼睛,抑著聲音里的抖。
「徒弟,你是不是搞錯了,重複了啊!!!」
「不要太有力,慌出口,你想清楚了再說。」
真理之書上冊毫無反應,無瞳之眼也沒有再次變得紅。
曹卿荀輕拍口,舒緩濁氣。
王峻繼續道:
「這一枚符文屬於乾卦,與三連的乾不同。」
「六十四卦全部由兩副經卦上下組合而,下為卦,上為外卦。」
「每個卦畫都由六爻組,從下往上依次排列——初,二,三,四,五,上。」
「順序從下往上,還有另外一種說法,九代表爻,六代表爻。」
「用爻或者爻表示,則可稱之為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
「乾,元亨利貞。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王峻語速合緩,吐字清晰,聲音裡面著有竹的自信。
曹卿荀咽了一下口水,心底暗道:
「老子到底撞了什麼大運,這徒弟收得太值了!」
「這一趟來36號城市,最大的收穫莫過於他。」
胖嘟嘟的面龐堆滿笑容,他瞇起的眼睛宛如彎彎月牙,臉上的笑容就像連日雨後見到大太的向日葵。
「沒有人知道徒弟仔的厲害,這就是最大的厲害啊。」
曹卿荀自問——他足夠重視王峻,遠比對待一般的年輕天才更加鄭重。
然而,現在卻發現,王峻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總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給出驚喜。
徒弟仔天下第一牛!!!
戰力,心,決斷,手腕……無一有缺。
曹卿荀撓撓頭,越發覺得不安心。
徒弟太有本事,太有天賦,這個師父當得一點都不踏實!
論,咱和徒弟才認識多久?
論實力,老孫那種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老傢伙可是虎視眈眈的。
論資源,有本事的人從來不用擔心。
黑鋒巷的這幫傢伙早就把他當了香餑餑!
林家、趙家似乎也發現了徒弟仔的潛力。
最近蘇家也派人過來,還專門接了他,說不定也是有想法。
曹卿荀額頭滲出汗珠,越想越覺得危險。
「這他媽可是老子的關門弟子!」
「怎麼總有一堆刁民想搶他?」
「不行,不行,我必須得展現自己的價值,讓他知道老夫不是普通的破落舊車,而是豪華的超音速空戰神機。」
曹卿荀胡思想時,王峻陸續解析了七八枚符文,正是按照周易的順序。
乾卦、坤卦、屯卦、蒙卦、需卦、訟卦、師卦……
周易對應的卦象就是解釋天地萬的種種現象。
乾坤二卦,開天闢地,自不必多言。
屯卦則是上震下坎,又稱為水雷屯。
有這樣一段話形容它:「盈天地之間者唯萬,故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之始生也。」
這就是說,屯卦象徵著天地萬的開始出生。
就如億萬年前,天地初開,只有一顆孤零零的星球,荒蕪,沒有人煙,更沒有生靈。
隨著時間的延續,星球中凝結了水分,大氣誕生的雷霆,兩者匯,讓無機迸發了奇跡,形有機。
有機的存在為細菌提供了發展的空間。
卦名,卦義,卦辭……
王峻儘力按照他的記憶原樣複述。
解析一枚符文,給出對應的卦名,以及對應的信息,無瞳之眼的手睫就會收回一部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曹卿荀的心始終懸掛在嗓子眼。
他相信王峻的能力,但「真理」象徵著某種象的事,這類事尋常人都會給其冠以神明之稱。
lv6?或許是,或許不是。
低層次窺探高層次,大部分時候只能依靠猜想。
但是,曹卿荀可以確定一件事。
幾十年前,他見過巔峰狀態的孫鹿棠大戰變種人半神,那時兩種鋒的威加起來也不如這一隻眼睛來得更加恐怖。
這時,王峻解析符文,給出半數以上的卦名與釋義。
無瞳之眼的真實模樣緩緩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簡筆畫的無瞳之眼,猙獰與抑緩緩消失,空間中的錮愈發減。
秦歸真眉心的無瞳之眼消散無蹤,他到底是lv4的強者,悶哼幾聲,似要醒來。
「徒弟仔的不能泄。」曹卿荀機敏如猴,躥過去,手刀起又落。
秦歸真后脖頸中招,翻著白眼再度昏厥。
「保險起見。」曹卿荀掃了一眼持續「躺」的平樂。
手刀再起再落,平樂睡得更沉。
王峻正在繼續解析後續符文對應的卦名與釋義。
腦海中的記憶雖然不模糊,但容不得他快。
巨量的記憶就像是一座浩瀚的圖書館,他必須得確保自己不會拿錯書,讀錯章節。
眼角餘不經意掃過,王峻察覺到曹卿荀的意圖,到來自長輩的關,回以微笑:「有勞師父了。」
曹卿荀愣了愣神,他能到王峻剛才那聲師父可比以往真誠太多。
搖了搖頭,他出會心一笑,然後對著秦歸真、平樂的后脖頸各自補上一記手刀。
「老實躺著,別打擾徒弟仔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