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費心嘍,」曹卿荀笑了笑,「這次賭約,你已經輸定了。」
「什麼意思?」秦歸真皺眉。
曹卿荀似笑非笑,「字面意思。就憑我徒弟的功勞,你我兩人的私賭已經分出勝負,老夫靜候你的名單公布。」
「狗屁!事不到最後,輸贏就沒有定論。」秦歸真搖頭。
接著,他衝到自家學徒旁,啪啪扇了兩個耳。
「平樂,振作起來!這裡沒人在乎你是男是,更不會介意你的裝癖。」
臉頰微微腫起,平樂是真不想哭,但是lv4的掌扇在臉上太他媽痛了,單純的生理反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導致他的眼角浸出淚花。
啪啪!又是兩個大耳刮子,秦歸真指著調在半空中的72枚符文,吼道:「去!解析符文。現在不是心有雜念的時候,把腦袋裡面多餘的思緒拋卻。」
話語落地,他從懷裡拿出一本線裝古籍,古籍封面殘破,不辯文字。
嘩啦啦~~~
手指撥過書籍側面,帶有墨香的紙頁快速翻。
其中傳出若有若無的聲音,王峻恍然間,彷彿聽到了數千名學子整齊念誦經典的聲音。
「s級忌?!夠捨得下本錢的啊。」曹卿荀攥雙拳,指尖隙盪出如水波般的暈。
「別激,」秦歸真道:「我把品借給平樂,解析符文後的功勞算在他的頭上,這也是非常合理的。」
話語方落,那本古古香的老書飄平樂手中。
他面龐的慌與失措瞬息間被抹平,平眉,平眼眶,平,比撲克臉的葉真更加死板。
此時此二,他整個人彷彿絕對理的化,裝癖的暴帶來的心靈力瞬間消散一空,臉頰的紅腫也神奇地消退下去,恢復如初。
默然地點了點頭,平樂似乎變得比原先更加沉默。
他左手持書,邁步向前,走到72枚符文的前方。
這時,曹卿荀提醒道:
「阿峻,你要小心了,這傢伙手上拿的是s025號忌——真理之書上冊。」
「其中一個效果是讓持有者保持絕對冷靜,並且擁有快速悉事的本質的能力。」
「代價不知道,但你一定要抓時間,不要讓他們得逞。」
「明白」王峻頷首,他的站位剛好就在平樂的對面,兩人隔著72枚緩慢旋轉的符文,正好看到彼此的雙目。
他倆的高差得不算太多,平樂莫約矮了三四厘米。
目對視中,王峻察覺到平樂給予的審視,就像是有某種更高位格的存在,用全方位的視角施加掃描,里裡外外毫無可言。
就在這時,王峻左眼的靈韻晶元載充能,的本源炁種得到能量補充,展猙獰的食慾。
s級忌,正是本源炁種最為的「營養」。
王峻腦海里到了一些斷續的信息,通過信息,他理解道本源炁種對忌的需求所在。
簡單來說,本源炁種是能夠持續進化的,現階段提供的生命靈韻為5倍。
雖然很強大,但還遠遠達不到讓人類橫推萬族的地步。
本源炁種吞噬忌,能夠帶來倍率上的拔升。
b級,提升0.1的倍率。
a級,提升0.2的倍率。
s級,提升1.0的倍率。
ss級,提升2.0的倍率。
sss級,提升5.0的倍率。
而且,本源炁種的吞噬並非銷毀忌,只是把忌與自同化,一旦完同化,不但有倍率上的提升,還能消除或者減弱負面代價,並增加或者提升正面效果。
旁邊不遠,曹卿荀與秦歸真的攻守再次變換。
秦歸真為了攔路者,曹卿荀則想要闖關。
兩人僵持不下,又不願意在反應堆旁邊起手來,於是只能打仗。
「曹老鬼,你想不到吧,老子挖了那麼多年土,挖來一本真理之書。」
「屁的真理之書,這玩意還只是上冊,區區s級而已,你要是能湊齊三冊並完儀式,拿到真正的真理之書,老夫現在就跪下來給你唱歌。」
「呵呵呵,不用狡辯了,你的徒弟敗局已定,我等著看你的地中海永遠暴人前,哈哈哈哈,玻璃心可不要碎的太早哦。」
「真理之書可以解析世間一切,但一本上冊只怕還做不到吧。這72枚符文可直接指向日之歷,象徵著72種不同的意義,絕對不會普通。如果是你拿著書,或許還馬馬虎虎,但現在換你的學徒執掌,能解析10枚嗎?」
「10枚又如何,那也好過1枚都無法解析。」
兩人吵鬧,不可開。
反觀事件中心,王峻與平樂皆沉默寡言。
相互之間除卻最開始相互對視的第一眼,便不再有其他的流。
你搞你的,我弄我的,互相也不干涉。
這時,秦歸真吼著提醒一句:「平樂,不用理會外圈的64枚符文,優先解析中心圈的8枚符文。前者很顯然是通過後者演化而來,所以圈的8枚符文才是核心。只要完它們的解析,其餘64枚符文的破解皆在彈指之間。」
平樂點了點頭,托舉真理之書上冊,高過頭頂。
「3.1415926……」
他的上下皮快速開合,冒出圓周率的小數點後續位數。
伴隨口齒開合的速度加快,嘩啦啦的翻書聲不斷提速。
接著,古舊書籍的頁面定格,書頁紙張材質變化,就像一面鏡子,映照出中心圈的8枚符文。
範圍繼續小,直到只剩下1枚符文——從上向下的三道橫線,第一橫為連,第二橫為斷,第三橫為連。
這時,王峻站在對面,看得非常清楚,心底暗暗說道:「初爻相連為,二爻斷開為,頂爻相連為,此為中,離火卦。」
似是響應他的心聲,核心圈的離火符文嗡嗡震,溢散橙紅的火星兒。
噼啪!噼啪!噼啪!
連續的碎聲響中,平樂面上升起一笑意。
「了!?」秦歸真猛拍大,「可以,果然可以,老子就說嘛,要不是另外兩座反應堆的阻隔,裡面的符文早就被破解了。」
「原來你個老小子本就沒有信心啊?」曹卿荀挑眉。
「胡說。」秦歸真嚴正否定,轉頭喊道:「平樂,你要注意把控時間,千萬不要深陷其中,真理之書的副作用反噬可不容小覷。」
平樂沒有回答,雙眼冒出流火般的炎,通散發出非人的理氣質。
他里的圓周率霍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抑揚頓挫的古代語。
念叨了足足10秒,他手上的書,眼中的沉寂下來。
撲通~~~
平樂連人帶書摔在地上,書籍展示的頁面忽然睜開一隻無瞳之眼。
眼瞳冷漠,不蘊含,修長的睫宛如深淵的鬚,牢牢困住平樂的四肢。
平樂臉上騰起清晰的緒,那是恐懼的終極,更是絕的盡頭。
這一刻,他的目死死被無瞳之眼吸住,劇烈搐,眼耳口鼻滲出殷紅的。
「不好!這就反噬了!!!」秦歸真大驚失,衝上前去,撿起真理之書上冊。
猛然合上書本,他雙掌釋放風力,口中念誦圓周率:「3.1415……」
同時,腦袋旁邊用風擬態出一個喇叭,喇叭中傳出他的聲音:「曹老鬼,別站旁邊干看,快幫忙啊!」
「關鍵時刻,還得靠學長吧。」曹卿荀口頭上佔一下便宜,但手上作半點不慢。
很快,兩人配合著鎮了真理之書上冊的反噬。
王峻幫忙把平樂拖到遠,發現平樂的狀態中有一欄新的效果,其名為:真理的注視。
真理的注視帶給被注視者難以想象的知識,但人類的心靈不足以承這份厚重的饋贈,反噬是唯一的結局。
「他怎麼會到反噬的?」曹卿荀皺眉。
秦歸真一臉忌憚,向72枚符文。
「那些玩意比想象中更加誇張,與我們之前在地下衛星城發現的符文截然不同,這些東西更加近天地的本質。」
「所以,真理之書引來了不該存在的東西。」
曹卿荀搖了搖頭,指著古舊書籍。
「就剛才那駭然氣息,比老孫都更強,妥妥的神明級存在了吧?怎麼會被你輕易封印?」
秦歸真道:「封印,不,這是獻祭。」
話語中,他起鬢角的髮,之下,原本澤瑩潤的灰白頭髮紛紛乾枯焦黃。
王峻一眼看去,只覺得秦歸真至老了三五歲。
重新翻開古舊書籍,秦歸真神態疲憊,雙眼卻閃耀興芒。
書頁上面呈現離火卦的符文,然後給出一段文字:
「初爻相連為,二爻斷開為,頂爻相連為,此為中,離火卦。」
他說:「老曹,你看到了嗎?」
「我算看懂你有多不要命,」曹卿荀吐槽道:「剛剛消耗了幾年壽命,還敢馬上打開,真他娘的不怕死啊?」
「你不懂,」秦歸真角泛起詭異的笑容,搖頭道:「我曾經在挖掘古跡時看到過一句話,記憶尤深啊。」
略作停頓,他用意蘊悠長的語氣說道:「朝聞道夕死可矣。」
曹卿荀靜靜回味片刻,豎起大拇指。
旁邊,王峻心中震撼莫名,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真理之書上冊呈現的容與他認知中的離火卦一致。
這是先天八卦中的一卦,八卦兩兩組合便可衍生六十四卦,在華夏典籍中有一本書被譽為群經之首,它便是易經。
王峻雖然記不得前世太多的事,但他知道曾經有一個璀璨的文明——華夏。
作為殺手之前,他有另一個份——炎黃子孫。
所以,他系統地學習過華夏的國。
國是只殺人不表演的武,是究極科學的奪命之。
其中的理論涉及周易、八卦、、五行等。
驟然見到真理之書上面烙印出他悉的話語,他還只是心生疑。
但是,聽到秦歸真說出那句相當有辨識度的「朝聞道夕死可矣」,他不得不懷疑此方世界到底是哪。
下心頭的震,王峻抬眼向還未解析的71枚符文。
乾坤坎離震巽艮兌……八卦為核心。
其他64卦每個都有六爻,爻是周易中專門用來解釋卦象的語之一,以此分割每一個卦象的六個發展階段。
周易包羅萬象,譬如人們常常說的否極泰來。
這裡就蘊含了兩個卦象——否卦、泰卦。
王峻腦海里的關於技藝的記憶繁雜卻清晰,但關於周易,他只是大致記得每個卦象對應的卦語,並不記得每個爻的爻辭。
就在他努力回想時,秦歸真居然抄起真理之書上冊,再次嘗試破解符文。
坎水卦、巽風卦、震雷卦……
連續三個符文破解功,他的臉上泛起異樣的紅。
「曹老鬼,瞧見沒,我馬上就能把所有的符文破解出來。」
曹卿荀沒有犟,閃出現在秦歸真旁,指了指古舊書籍,「你製得住嗎?」
「沒事,」秦歸真翻書到另一頁,邊解析下一個符文,邊說:「你看那隻怪異的眼睛都還沒出現,我還能解析很多枚,待會到極限了就休息一下,明天再繼續就行。」
聽到兩人的對話,看到無瞳之眼漂浮在秦歸真的腦袋上方,王峻后脊背都在發寒。
那隻可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秦歸真,秦歸真看似正常無比,實則已經到了控制。
他表出來的緒或許只是真理對於緒的模擬。
曹卿荀悄悄遞給王峻眼。
王峻頷首表示明白。
兩人正要手,突然無瞳之眼膨脹數倍。
碩大的眼睛不再僅是符號的象徵,變得有有,有了實,兩管連接秦歸真的後腦勺。
秦歸真雙眼翻起眼白,臉上的紅暈越發亮,臉頰的皮就像灼熱的氣泡,輕微臌脹起來,明明沒有張開,但腹部發出冷漠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麼?」
巨大的眼球凝視曹卿荀的右手。
此刻,手掌與后脖頸僅僅只有半寸的距離。
王峻雙腳發力,呈現前傾衝鋒的姿勢,但是空間與時間彷彿被定格當場。
他不能,曹卿荀不能,秦歸真不能,不遠的符文也不能。
王峻、曹卿荀心臟不控制地狂跳,心底的本能告誡道:面前的存在不可直視,理應匍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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